“今天只是妖族发起的一次试探性攻击，更凶险的战斗还在后面。”
“你们只是普通人，继续留在这里，于大局无益，若是想走的，现在就可以通过传送阵回到帝都城。”
当齐当心说完这番话，现场一片死寂。
齐当心说的没毛病，今天如果不是萧夜横空出世，他们这些人能活着走下城头的估计没几个。
战场是血腥的，更是残酷的，不是仅凭一腔热血就能御敌于千里之外。
这就是现实。
一番挣扎过后，终是有考生战战兢兢举起手，“院……院长，我想回去！”
那人声若蚊蝇，似乎在做一件极其羞耻的事情。
齐当心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好，回去之后，好好读书，将来入朝为官，一样可以为天下苍生服务。”
那人深深一礼。
有人带头，其余那些人也就不再犹豫，于是乎，有更多的考生举起手来。
一百个、两百个、三百个……
林诗诗秀眉微蹙，“咱们怎么办，要回去吗？？”
陈瑶坚定摇了摇头，“诗诗，你回去吧，我要留在这里。”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目光有意无意望向不远处的萧夜。
他应该是要留下的吧？？
云朵同样摇了摇头，“我也不回去，城头凶险，那咱们就在这天壶关内救治伤员、运送补给，总能出一份儿力。”
见她们都这么说，林诗诗也下定了决心，“你们都不走，我也不走。”
此话一出，郭玉顿时急了。
“诗诗，院长说的对，咱们只是普通人，要量力而行，留在这里，只会是累赘。”
别看林诗诗外表柔柔弱弱，真要倔起来，那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主。
她声音轻柔，却充满了坚定，“若是连道气长城都守不住，就算回到帝都城又能如何？？等死吗？”
一句话怼的郭玉哑口无言。
是啊，道气长城若破，妖族大军长驱直入，届时，三大修真国会首当其冲，无一幸免。
“郭公子，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身旁的几人也在招呼郭玉举手。
郭玉咬了咬牙，还是把手举了起来，对付妖族，他还有很多事可以做，没必要在这里白白送死。
最终，有将近八成的考生选择离开此地。
齐当心静静看着这一幕，面色古井无波，无论选择是去是留，都是每个人应有的权利，他不会强加干预。”
“好了，下一批传送，你们就跟着回去吧，至于选择留下的人，从这一刻开始，你们每个人都该把自己当做守城人来看待。”
“记住，这里没有王宫贵胄，更没有世家勋贵，在那些妖族眼里，你们只是可口的血食而已。”
听到“血食”二字，众人无来由怒火中烧。
就这样，萧夜、云朵等人便留在了天壶关，组建了一支后勤补给队，陈瑶任队长。
至于萧夜，他的战力有目共睹，只要不遇到妖将级强者，他几乎是无敌的存在。
因此，在萧夜的强烈要求下，他选择加入了城头守卫。
让所有人意外的是，郭玉竟然没有离开，据说是在进入传送阵的最后关头，反悔了。
用他的话说，这一走，他怕此生永远没有机会在道气长城上刻字。
其实谁都知道，郭大公子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他当逃兵。
但不管是因为什么，郭玉此举也让萧夜等人对他刮目相看。
城头之上，萧夜盘膝而坐，回想与火鸢族妖将那一战的所有细节。
西域妖族的肉身力量确实可怕，再加上速度压制，只要得了先手，接下来的攻击就会如海浪般连绵不绝，根本不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
尤其是一些人族修士，施展神通之前需要时间掐诀、酝酿，这就给了妖族出手的机会。
那么，到底该如何规避这个劣势？？
以暴制暴？不可取。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拥有萧夜这样变态的肉身力量。
所以镜道司才会成立除妖小队，小队中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
五对一，用团队间的默契配合，将妖族的力量和速度死死压制。
可那是在唐国境内，人族占据绝对的数量优势。
在这道气长城，妖族若是大举来犯，别说五对一，二对一都很难做到。
所以，团队配合作战，在这里并不适用。
到底有什么办法呢？？
萧夜顿觉阵阵头大，他突然很想念老黄，若是那家伙在，一定会有办法的。
他哪里知道，此时的老黄就站在洛水畔，望着半空的镜花水月愣愣出神。
这镜花水月中映照的正是此刻天壶关的战况。
“老秀才，你特娘的是真舍得下血本啊！”
话音刚落，一道高大的身影蓦然现身。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想要给书院选出几个可造之材，不下点血本怎么可以。”
老黄瞥了他一眼，“跑到时间长河下游，截取一角未来，扰乱天机，这还叫下点血本？？？”
“行了，别装了，到底损失多少年寿元，说出来，也让本皇乐呵乐呵。”
老秀才闻言，顿时哭丧着脸，“奶奶的，万年寿元，都被扔在了时间长河……呜呜！”
说完之后，老秀才竟然掩面哭泣起来。
老黄大笑不止，“活该，真当时间长河是你家后院啊，想去就去，想走就走。”
老秀才突然止住哭泣，一脸古怪望着它，“这样算下来，老夫岂不是就比你多十万年寿元了？？”
“滚！”
此话一出，老黄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只听过人比人气死人的，没听说过人比狗，气死狗的。
老秀才挥手打散镜花水月，“时间差不多了……”
话音未落，人已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正在天壶关城头之上悟道的萧夜顿觉脑袋一阵眩晕，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再次出现在书院门前的那座白玉广场之上。
书院还是那座书院，雕像还是那座雕像。
不远处的云朵、陈瑶、林诗诗、郭玉也都相继睁开眼，仿佛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正在众人心生疑惑之际，齐当心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恭喜你们，成功通过第三关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