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的风依旧凛冽,云州军堡的书房内,李恪却伏案疾书,墨汁在宣纸上晕开,字字句句都透着急切与赤诚。他刚得知李泰联合大臣劝阻父皇西巡的消息,深知此次西行绝非“祭祀山川”那般简单,背后定然藏着与“影先生”、能量峡谷相关的重大秘密,父皇此行凶险难测,自己必须随行护驾。
“儿臣恪谨奏父皇:闻陛下决意开春西巡河西,以应祥瑞、察边情,儿臣心甚慰,亦心甚忧。河西虽有祥云之兆,然地处边陲,部族杂居,且‘影先生’余孽未除,沿途恐有不测。儿臣久在边塞,熟稔北疆与河西地理,麾下安州精锐皆久经战阵,可堪大用。愿亲率三千骑兵,星夜奔赴长安,随侍父皇左右,为前驱扫清道路,护陛下西行万全。儿臣非为邀功,实为社稷计、为父皇安危计,若父皇不许,儿臣愿卸去巡边之职,单骑随驾,以尽人子之责……”
奏表写罢,李恪仔细审阅,又添上“已命副将接管云州防务,随时可启程”的附注,才亲手密封,交给快马驿卒,再三叮嘱“日夜兼程,务必尽快送达长安”。驿卒领命而去,马蹄声在塞北的官道上渐行渐远,李恪站在军堡城头,望着南方长安的方向,眼中满是坚定——无论前路有何风险,他都要护住父皇,护住大唐的根基。
三日后,这份带着塞北沙尘气息的奏表,递到了李世民的案头。彼时李世民刚处理完西巡仪仗筹备的奏折,见是李恪所奏,便立刻展开。当看到“愿为父皇前驱,扫清道路”“非为邀功,实为社稷计”等字句时,他的指尖不自觉地放缓了速度,眼中渐渐泛起暖意。
李恪的奏表没有华丽辞藻,却处处透着务实与忠勇——提及“熟稔河西地理”,是明确自己能为西巡提供实际助力;主动提出“率安州精锐”,是展现护驾的实力;甚至愿“卸职单骑随驾”,更是将父皇安危置于个人前程之上。这份赤诚,与此前李泰联合大臣以“社稷”“龙体”为名阻挠西巡、实则为一己私利的算计,形成了鲜明对比。
李世民想起几日前朝会上,李泰党羽们“陛下不宜轻动”的恳切说辞,再看看眼前李恪“愿为前驱”的主动请缨,心中的天平悄然倾斜。李泰关注的是朝局掌控、储位稳固,而李恪在意的,始终是自己的安危、帝国的安稳。在“影先生”威胁未除、能量峡谷真相未明的此刻,这份不掺私念的忠勇,远比权谋算计更让他安心。
“传旨。”李世民放下奏表,对内侍官吩咐道,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嘉许,“李恪忠勇可嘉,朕心甚慰。着其即刻结束北疆巡边,率安州精锐三千,速回京师,与兵部协同筹备西巡护驾事宜,沿途安保调度,皆可由其参与决策。另赏李恪黄金百两、锦缎五十匹,以彰其心。”
内侍官领旨而去,很快,“陛下嘉许吴王,命其回京师筹备护驾”的消息便传遍皇宫。消息传到魏王府时,李泰正与崔枢商议如何进一步拖延西巡时间,听闻后手中的茶杯“哐当”一声落在案上,茶水洒了满桌。
“父皇竟让李恪回京师护驾?还让他参与安保调度?”李泰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这分明是给李恪机会,让他借着护驾之名,重新获得父皇的信任与军方的支持!”
崔枢也面色凝重:“殿下,吴王一旦回朝,手中握有护驾兵权,又得陛下信任,咱们此前在朝中的布局恐会被打乱。需尽快联络柴家与军中旧部,在吴王回京前,巩固好军方关系,绝不能让他借机扩张势力。”
李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立刻去办!另外,密切关注吴王回京的行程,他沿途与哪些将领接触、带了多少兵力,都要一一报来。朕倒要看看,他这次回朝,能掀起什么风浪!”
而远在北疆的李恪,接到父皇的旨意后,立刻召集安州精锐,交代完云州防务,便率领骑兵踏上归途。塞北的风卷起马蹄扬起的沙尘,李恪骑在“踏雪”上,目光坚定地望向南方——他知道,此次回京护驾,不仅是守护父皇的安危,更是一场新的考验。长安城内的暗流、李泰的算计、“影先生”的威胁,都在前方等着他,但他无所畏惧,只因心中装着对大唐的忠诚,装着对父皇的守护。
长安城内,李世民看着案上李恪的奏表,又望向窗外西巡筹备忙碌的景象,心中渐渐安定。有李恪这样忠勇的儿子随行护驾,再加上百骑司的暗中部署,此次西巡,定能揭开能量峡谷与“影先生”的秘密,为大唐、也为自己,找到一条清晰的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