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吴总，略带诘问的语气，江晟很不爽：“吴总，说这个就没有意思了吧？”
他承认，金橘的影像算法项目，最早确实是靠从美秀挖来的那批员工撑起来的。
但挖人本就是正常的商业操作，总不可能，要求所有人，进了某家公司就不能跳槽吧？
而且，金橘要的，是这些人的专业技能，在具体算法上，绝对没有挪用或盗用美秀的专利。
这一点，江晟是再三确认过的，同时那几张研发卡，也不是白用的。
然而，吴总却依然生气：“没有意思，你觉得说这个没有意思？你们金橘，把我们美秀挖空了，当然没有意思！”
江晟一懵：“我们金橘，哪里把你们挖空了？除了之前，确实挖过几个人，之后就再也没挖过，好不好？”
吴总哂笑：“没挖？你们每次分红，都分这么多，还在网上大肆宣传，不就是在挖人吗？”
“……”
江晟愣了愣，差点被他的逻辑给气笑：
“合着，我给员工分红，分错了？给他们分红，就是在挖你们的墙角？”
吴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语重心长道：
“江总，你为什么宁愿把利润，分给他们，也不愿意和我们合作呢？
只要合作，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获得我们的技术支持，而不用像现在这样，背负骂名。
我们要的钱又不多，你要是觉得10%的比例太高，还可以继续往下谈。
都不需要额外花钱，只要把挖人的成本，分一部分给我们，就能避免很多麻烦。”
“麻烦？骂名？”
江晟感觉无语到极致，自己给员工分红，怎么就背负骂名了？
闻言，吴总解释说：“江总，你可能还不知道，金橘在行业里的口碑怎么样吧？
其实，不只我们美秀，很多其他公司，甚至不是手机行业的，都对你们的挖人行为深恶痛绝。
再这样下去，你们早晚会像曾经的企鹅一样，被人人喊打！
现在，连企鹅都转变思路，开始学会用投资进行分享，而不是什么都关起门来自己干了。”
“我们没有挖人。”
“你们的薪酬水平，远远高于行业，甚至是行业平均水平的几倍、十倍，还没有挖人？”
“……”
江晟愣了许久，才有些破罐子破摔道：
“好，你要非说我们挖人，我们就是挖人又怎么样？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觉得我们没必要谈下去了。”
“那合作？”
“合作就更没必要！”
“你……”
吴总很生气，但考虑到这里是金橘，最终还是没有撕破脸，只是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回到车上，他余怒未消地对司机道：
“去机场！”
他就不信，离了张屠夫，就不吃混毛猪。
其实，在来金橘之前，他最先想到的是大米，因为从去年开始，大米与美秀便已经合作，只是合作的力度，没有这么大而已。
只不过，大米的毛利率，确实是个硬伤，如果有可能，他还是更愿意与金橘合作，可惜……
好在，这一趟倒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江晟提醒了他一点，可不能让合作方将美秀雪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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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晟原本以为，美秀吴总的到来，只是一个插曲，拒绝便拒绝了，没什么打紧。
谁知，过了几天，有人忽然在知乎，提出一个问题：“请问如何看待，金橘薪酬远远超出同行？”
第一个高赞回答是：“金橘薪酬高，对员工来说，肯定是好事，但对行业来说，却不见得一样。
毕竟，不是所有手机能卖到6288元，其他友商的利润，全都没有他们高，肯定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分。
这样会造成两个后果，第一个是友商员工对公司不满，影响公司稳定，甚至产品研发能力。
大家都知道，东大手机之强，强在产业链。
如果只是一两家企业受影响，那还没什么；可整个行业，甚至产业都受到影响，那就是坏事了。
所谓，一枝独秀不是春，万紫千红春满园。
金橘作为东大手机行业的一员，有责任维护产业健康发展。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其他友商都倒了，产业链上的配套公司得倒一大片，到时候就算是金橘自己，也难以生存！
还有第二个影响，就是优秀的人才全都向金橘聚拢，到时金橘内部竞争厉害，天天996甚至007就不说了。
在人才垄断之下，必然会形成技术垄断，最后他们的手机越卖越贵，普通人根本用不起。
就像挖孔屏，你看他们舍得用在青橘和青葱上吗？
长此以往，最后的结局必然是，有钱人已经进入科幻时代，普通人却被彻底封锁在现在。
整个世界，将被科技分成两个时代！”
第二个高赞回答是：“不会还有人不知道，金橘在圈内有个外号，叫行业百草枯吧？
表面上看，他们是大方了。可实际上，他们所到之处，所有公司都心惊胆战，不得不加工资，以稳定团队。
可很多公司的利润，根本不足以支撑这样做，最后只能落得一地鸡毛。
公司一倒，员工自然失业，连基本的生存保障都没有。
金橘是大方，薪资是高，但他们再高，也无法吸纳所有人就业。
金橘的员工是爽了，可其他公司的人呢？对他们来说公平吗？”
第三个高赞回答：“说一件真人真事，我哥985名校毕业，之后进了一家手机公司，负责研究全面屏。
因为是高科技人才，所以工资不低，在京城按揭买了房。
结果，金橘的挖孔屏一出来，整个项目被砍掉，包括我哥在内，失业的失业，被调岗的被调岗，所有人收入大幅下降。
我哥给金橘投过简历，直接石沉大海。
最要命的是，他被调岗后的工资，根本覆盖不了房贷，现在每天工作到晚上10点，下班后还要去跑网约车，以保住房子。
我真怕他，有一天顶不住，会猝死！”
第四个高赞回答是：“你们说金橘是行业百草枯，我和它不是一个行业，同样受到波及。
我开了家玩具厂，原本就在金橘惠城工厂附近。
自从他们来了，员工整天讨论的都是，要怎么进金橘，工作不认真就算了，还动不动撂挑子，说我给这么点钱，还要求这要求那。
可我给的薪酬，在玩具行业已经不低了。
今年，金橘一直在扩产，我公司有很多人，都去了他们厂。
每次他们一招人，我公司就会缺员，好几次差点耽误工期，最后一咬牙，干脆搬离了那里。
玛德，道我惹不起，难还躲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