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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霞山,丹霄阁。

三日期限一到,笼罩山门的氤氲灵光缓缓散去,露出了其后气象万千的殿宇楼阁。早已等候在外的各方修士,或好奇,或审视,或带着明确的目的,如同潮水般涌向那座新立的“外事堂”。

外事堂修建得颇为气派,虽不显奢华,却自有一股沉稳厚重的底蕴。堂内宽敞明亮,以灵木为架,暖玉为台,陈列着数种作为样品的丹药,每一瓶下方都有详细的玉简说明药效、品质及售价。淡淡的、令人心旷神怡的丹香弥漫在空气中,仅仅是闻上一口,便让人感觉法力似乎都活泼了一丝。

管事文渊身着得体的执事袍,面带温和而不失分寸的笑容,带着几名机灵的炼气期弟子,从容不迫地接待着络绎不绝的来客。他言语清晰,条理分明,既不过分热情谄媚,也绝不冷淡怠慢,将各方修士初步分流:询价的、有意委托炼丹的、纯粹看热闹的,皆被安排得井井有条。

而真正让丹霄阁在开业第一天就引起轰动的,是那批号称由阁主赵小白亲手炼制的“开业丹药”。

“淬元丹,四级丹药,精纯法力,祛除隐患……瓶内三颗,皆为……上品品质!”

“清灵散,三级丹药,短暂强化神识感知……玉瓶五份,竟有四份是上品,一份极品?!”

“还有这‘续脉丹’,四级疗伤丹药,看这丹纹,这光泽……几乎颗颗都是上品!”

惊呼声在外事堂内不时响起。丹药的品质,是做不了假的。修士神识一扫,便能清晰感知到丹药内蕴含的精纯药力和那圆融无暇的形态。上品丹药,药效比普通丹药高出三成以上,丹毒杂质却少了大半!极品丹药更是可遇不可求,效果往往有种种玄妙加成。

而在这里,上品丹药似乎成了常态,甚至连极品丹药都偶有出现!这如何不让这些见惯了普通货色,甚至劣质丹药的修士们震惊?

“这‘丹王’之名,果然名不虚传!”一个结丹初期的散修死死盯着那瓶淬元丹,眼神火热。他卡在瓶颈多年,法力斑驳,正是需要此丹的时候。虽然标价高达八百灵石一颗,比市面同类丹药贵了近五成,但冲着这上品品质,他咬了咬牙,直接买下了一瓶。

“快!快传讯给家族,丹霄阁有极品清灵散出售!此物对探索秘境、破解幻阵有奇效,务必拿下!”一个小型世家的管事急忙对随从吩咐。

一时间,外事堂内的气氛变得热烈而紧张。那些陈列的样品丹药,几乎在短短一个时辰内就被抢购一空。后续赶来的人只能看着空荡荡的展台和玉简说明扼腕叹息,转而将目光投向了丹霄阁承接的炼丹委托。

委托炼丹的规矩也颇为奇特。丹霄阁不保证百分之百成丹,但承诺若炼丹失败,仅收取材料成本的三成作为辛苦费,且若成丹,品质最低为中品,有较大概率达到上品!这与外界那些动辄要求准备两三份材料、且对品质毫无保证的炼丹师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虽然委托费用同样不菲,但冲着“丹王”的名头和那令人心动的品质承诺,依旧有不少身家丰厚或急需特定丹药的修士,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递交了委托申请和相应的灵材。

文渊管事一丝不苟地登记着,告知对方大致需要等候的时间,并给予一枚特制的联络玉符。

开业第一天,丹霄阁便入账数万灵石,接到了十几份四级丹药的委托,以及若干三级丹药的订单。这火爆的场面,让负责维护秩序的蛮山都有些咋舌,也让文渊、严嵩、铁辰等第一批管事信心大增,干劲十足。

然而,树大招风。丹霄阁的异军突起,尤其是那超高的丹药品质,不可避免地触动了一些本地丹道势力的利益。

开业第三日,几位不速之客联袂而至。

为首者是一名身着华丽锦袍的中年修士,面白无须,眼神带着一丝倨傲,修为在结丹中期。他乃是丹霞城内另一家颇具规模的丹药铺“百草堂”的东家,姓孙。其身后跟着几人,气息也都不弱,是城内其他几家丹药势力的代表。

“听闻赵丹王在此开阁立派,炼制仙丹,造福同道,我等特来拜访,沾沾仙气。”孙东家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目光在外事堂内扫过,尤其在那些空着的样品展台上停留了片刻,眼神微沉。

文渊心知来者不善,但依旧保持着礼节,将其引至偏厅奉茶。

“贵阁丹药,品质确实非凡,令人惊叹。”孙东家抿了一口灵茶,慢悠悠地说道,“只是,这价格嘛……是否定得有些过高了?如此行事,恐扰乱了丹霞城丹药市场的行情,让其他同道难做啊。”

他身后一人立刻接口道:“孙东家所言极是。丹霞城自有规矩,丹药定价向来有其惯例。赵丹王初来乍到,便行此特立独行之事,怕是有些不妥吧?”

又一人阴恻恻地补充:“况且,谁能保证这些丹药,当真颗颗都是赵丹王亲手所炼?若是……呵呵,岂不是有欺世盗名之嫌?”

这话语中的挤兑和质疑之意,已是毫不掩饰。偏厅内的气氛顿时有些凝滞。文渊面色不变,心中却是一紧,知道真正的考验来了。

就在这时,一个平静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哦?诸位是在质疑赵某的丹药,还是在质疑赵某的人品?”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让孙东家等人心中一凛,纷纷转头望去。

只见赵小白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一袭简单的青袍,神色淡然。他没有释放任何灵压,但仅仅是站在那里,就仿佛成了整个偏厅的中心。他缓步走入,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几人。

孙东家等人被他目光扫过,竟不由自主地感到一丝心悸,那是一种源自生命层次和灵魂深处的压迫感。他们这才真切体会到,这位年轻的“丹王”,实力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深不可测。

“赵……赵丹王。”孙东家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起身拱了拱手,“我等绝无质疑之意,只是……”

赵小白抬手打断了他,径直走到主位坐下,目光落在孙东家身上:“孙东家觉得我丹霄阁的‘淬元丹’,定价八百灵石一颗,高了?”

“这个……市面寻常淬元丹,不过五百灵石。”孙东家硬着头皮道。

赵小白淡淡一笑,对文渊示意了一下。文渊立刻会意,取来两个玉瓶,分别倒出一颗丹药置于玉盘之中。

一颗是百草堂售卖的淬元丹,色泽略显斑驳,丹气有些涣散,乃是中品偏下的品质。

另一颗,则是丹霄阁售卖的淬元丹,圆润饱满,丹纹清晰,散发着精纯而内敛的灵光,赫然是上品!

无需多言,两颗丹药放在一起,高下立判!那品质的差距,肉眼可见!

赵小白指着那颗上品淬元丹,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自信:“我这颗淬元丹,药效比寻常丹药高出四成,丹毒杂质不足其十一。修士服用,突破瓶颈几率增加,且无后顾之忧。孙东家觉得,它值不值八百灵石?或者说,在座诸位,谁能用五百灵石,炼制出同等品质的淬元丹?”

他目光扫视,无人敢与他对视。

“至于丹药是否为赵某亲手所炼……”赵小白指尖突然跳跃起一缕看似微弱,却让在场所有结丹修士都感到神魂悸动的白色火焰,那火焰灵动异常,仿佛拥有生命,“诸位若是怀疑,大可找来任意丹方与材料,赵某可当场炼制。只是,若赵某炼成了,诸位又当如何?”

那缕白色火焰一闪而逝,偏厅内的温度却仿佛骤然升高。孙东家等人额头已然见汗,他们感受到了那火焰中蕴含的恐怖力量与灵性,那绝非普通丹火!

“不敢!不敢!”孙东家连忙摆手,脸色发白,“赵丹王丹道通神,我等佩服!方才言语多有冒犯,还望丹王海涵!”

其余几人也纷纷起身,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连连告罪。在绝对的实力和品质面前,一切打压和质疑都显得苍白可笑。

“丹霞城市场广阔,容得下多家并存。”赵小白语气缓和了些许,但依旧带着威严,“我丹霄阁只做高端,与诸位未必构成直接冲突。若诸位有意,日后或可在某些基础丹药原料上有所合作。但若有人心怀不轨,暗中作梗……”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那股无形的寒意,让孙东家等人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不敢!绝无此事!赵丹王放心,日后在这丹霞城,我等必定以丹霄阁马首是瞻!”孙东家连忙表态。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一场潜在的风波,就这样被赵小白以绝对的实力和自信轻松化解。

经此一事,“丹霄阁”和“赵小白”的名声更加响亮。而赵小白在应对孙东家等人时,那沉稳如山、丹火慑人的风范,也随着当日在场之人的口耳相传,广为流传。

不知从何时起,人们开始不再仅仅称呼他为“赵丹王”或“赵阁主”,一个更具分量和敬意的道号,逐渐取代了之前的称谓。

丹阳子。

丹道如阳,光耀一方,子乃尊称。

这个道号,既契合他丹王的本职,又暗合他名字中的“小白”(白亦可引申为光、为阳),更蕴含了人们对他如日中天般崛起的丹道事业和强大实力的认可与敬畏。

“听说了吗?栖霞山丹霄阁的阁主,道号‘丹阳子’,那可是连百草堂孙东家都当面服软的人物!”

“丹阳子真人炼制的丹药,颗颗精品,效果非凡!”

“日后要求上品灵丹,看来非得去丹霄阁不可了。”

“阁主丹阳子”,这个名号,伴随着丹霄阁生意的日益兴隆,迅速传遍了丹霞城及其周边区域,真正在这片强豪林立的土地上,站稳了脚跟,打下了一片属于自己的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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