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城寨“血肉当铺”的通风管喷着带铁锈味的蒸汽。地下三层拍卖场没有座位,只有挂满整面混凝土墙的“人体债券板”——生锈钢钉刺穿肩胛骨、桡骨、甚至半颗颅骨,骨块下方吊着油印的欠条:【抵押左肾|欠璃资本¥350万】、【典当十年听觉|欠¥220万】。空气里浮动着福尔马林、廉价烟草和伤口腐烂的甜腥气。
聚光灯打在拍卖台,龙哥的油头在汗气中泛着腻光。他脚边扔着个帆布袋,袋口露出半截惨白脊柱。“今晚硬货!”他踢了踢袋子,沉闷骨响压过场下瘾君子的咳嗽,“原装第五腰椎,自带终身债务属性,附赠前主人整容记录全息投影——白薇薇,有印象吧?”
布袋抖开,机械臂钳出那段脊椎。骨节在强光下透出玉质般的惨白,唯有中央椎体表面,被激光灼刻出密密麻麻的黑点,构成一个标准二维码。刻痕深处,淡黄色骨髓液缓缓渗出,在骨面拉出黏稠的细丝。骨块两端还连着被暴力扯断的神经束和血管残端,像破损的电缆。
“起拍价不要钱!”龙哥敲响锈迹斑斑的拍卖槌,“只要新债主留名权——把你的名字刻她骨头上!”台下哄笑,几个穿貂皮的女人用镶钻假指甲戳全息屏出价栏。
叫价光柱在墙壁投影上跳动:
【野狼帮抵押三根手指|留名:讨债鬼】
【蛇头典当语言能力|留名:毒寡妇】
【器官贩子质押角膜|留名:蛆虫饲养员】
龙哥咧嘴露出金牙:“毒寡妇出价三根指头!还…等等!”他眯眼看向突然凝固的投影墙。所有叫价光柱瞬间熄灭,墙壁中央弹出血红大字:
【匿名买家 ¥1】
【附加条款:植入型号ISV-7次声波债务履行监控器】
【交割条件:终身追索权转移】
场下哗然!龙哥的拍卖槌僵在半空。1块钱?买块死人骨头?还终身追索?他战术目镜急速刷过加密数据流,璃资本的黑金徽章在瞳孔深处闪过。汗珠顺着他鬓角滑进衣领。
“成…成交!”槌子砸下,锈屑纷飞。
消毒灯管嗡嗡点亮。白薇薇的腰椎被固定在手术台上,神经残端连接着示波器,跳动着微弱的生物电脉冲。龙哥戴上放大镜头盔,从冷藏箱取出个胶囊状金属装置。装置尾部探出八根纳米探针,针尖闪着幽蓝冷光。
“ISV-7,璃资本定制款。”他对着骨缝比划,“次声波核心藏在骶骨孔里,震频调至内脏共振点…”探针毒蛇般扎入椎孔,装置旋入骨腔,严丝合缝。机械臂在骨质表面蚀刻出璃资本LoGo,最后在二维码旁加刻一行小字:【债权人:姜璃】。刻刀落下最后一笔,微型LEd灯带突然在骨面亮起,血红的【债权人:姜璃】在森森白骨上灼目刺眼!
“试试货。”龙哥叼着雪茄按下遥控器。
“嗡——”
低频震动从腰椎传导而出,肉眼可见的涟漪扫过手术台边一桶脏水。水桶没动,水面却炸开细密水珠!
南非开普敦,地下拳场“血矿”。八角笼里,绰号“犀牛”的黑人拳王刚拧断对手脖子。汗水和血水在他花岗岩般的肌肉上流淌。突然,他庞大的身躯晃了晃,捂住后腰跪倒在地!
“呃啊——!”呕吐物混着胃酸喷溅在铁丝网上。观众以为这是胜利的宣泄,直到他眼球暴突,耳鼻渗出鲜血,像被无形巨锤砸中脏腑。他扒开拳击短裤,后腰第五腰椎位置,皮肤下透出诡异的红光——【债权人:姜璃】在汗湿的皮肤下随次声波脉冲明灭闪烁!
姜璃在“通天塔”顶层的全息沙盘前,指尖轻点开普敦坐标。沙盘上代表“犀牛”的光点疯狂闪烁,旁边悬浮着实时数据:
【债务人:塔班·库鲁(犀牛)】
【抵押物:第五腰椎(原属白薇薇)】
【债务余额:-¥32,000,000】
【次声波催收激活:脾脏共振模式】
【倒计时:永久】
她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杯壁倒映着全息影像里拳王蜷缩抽搐的身体,以及白骨上永不熄灭的血红名字。沙盘边缘,无数类似的红色光点正在全球地图上明灭,如同一片由痛苦和债务构成的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