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过后,大理寺的审讯房内,灯火通明。高峰将那雕花木盒中的密信和羊皮卷,连同被制服的四名黑衣人,一并带回。李大人和李云昭也在场,看着高峰将证物一一摆开。
“大人请看。”高峰拿起一封密信,指着上面的墨迹说:“这些信件的墨迹,与我在小官吏家中所发现的残留,以及赵逸在雅集上用来掩饰身份的墨迹,系出同源。”
他将密信递给李大人,又拿起那张羊皮卷轴:“这张图,绘制了京城内外十余处隐秘据点,并用特殊符号标注了人名,想必是‘影’组织的重要联络点和成员名单。”
李大人接过信件和地图,眉头紧锁,脸色凝重。他一眼便看出这些东西的分量,远超寻常盗窃案。这分明指向一个庞大而隐秘的组织,其触角甚至伸到了京城深处。
“你当真以为,凭这些就能扳倒我吗?”赵逸的这句话,高峰还记得清晰。他看向被押在地上的黑衣人,语气平静:“你们主子让你们销毁证据,也做好了你们‘牺牲’的准备。不过我这人心地善良,不喜欢见血。”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几人:“你们若能老实交代赵逸的秘密,或许还有条活路。”
黑衣人相互对视,眼中闪过挣扎。他们是赵逸的心腹,受过严格训练,本以为能守住秘密。可高峰不按常理出牌,一上来便精准道出他们此行目的,连暗格位置都说得八九不离十,这让他们心神大乱。
高峰运用“心理侧写”技能,观察着他们的微表情和肢体语言。他知道,这些人对赵逸既忠诚又恐惧,但求生的本能终究会占据上风。
“你们对赵逸的忠诚,是建立在什么之上的?”高峰不急不躁,声音不大,却像一根针,扎进他们心底,“是金钱?是承诺?还是,他掌握了你们的什么把柄?”
他拿起地图,指着其中一个被圈起来的据点:“这个据点,在城北的废弃粮仓,平日里是做什么用的?难道只是堆放些字画古玩?”
其中一名黑衣人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高峰捕捉到这个细节,继续追问:“你们替赵逸做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他用什么手段控制你们?是你们的家人,还是你们的过去?”
“我、我们不知道……”一名黑衣人低声辩解,但声音已然没了底气。
“不知道?”高峰轻笑一声,笑意却未达眼底,“那为何你们会如此精准地找到小官吏书房里的暗格?如果你们不知道秘密,又何必来销毁它?”
他走到那名颤抖的黑衣人面前,俯身,声音压低,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我能从一滴墨、一片纸屑中还原真相,也能从你们的眼神和呼吸中,看到你们的恐惧和秘密。赵逸能给你们的,我都能给,甚至更多。但他给不了你们的,我也能给——比如,活下去的机会。”
这番话,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黑衣人终于崩溃,猛地抬头,眼中带着一丝绝望和一丝希冀:“我们……我们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他背后有个更大的组织,叫‘影’……他只是‘影’在京城的负责人之一……”
他断断续续地供述,提到“影”组织并非赵逸一人主导,而是由数位像他一样的负责人共同维系,各管一方事务。他们之间通过特定的信件和暗号联系,而那张羊皮卷上的据点,正是京城“影”组织的主要联络点和秘密仓库。
李大人和李云昭听得心惊不已。他们原以为“影”组织只是赵逸的私人势力,没想到其规模和结构远超想象。
“这‘影’组织,究竟意欲何为?”李大人沉声问。
“他们……他们似乎在收集一些特殊的古籍和器物,还……还与一些江湖势力有勾结,贩卖一些奇珍异宝和……和消息。”黑衣人颤抖着说,声音越来越小,“我们只负责京城这一块的明面事务,更深层的秘密,只有赵逸和上头的人才知道。”
高峰从黑衣人的口中,得到了不少印证自己推测的信息,也获得了许多新的线索。他知道,这只是冰山一角,但已足以让“影”组织浮出水面。
“大人,事不宜迟。”高峰看向李大人,“我们必须立刻行动,根据这份地图,逐一排查这些据点。”
李大人点头,脸色严肃:“此事事关重大,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你速去拟定详细的行动计划,我即刻调动人手,务必将‘影’组织在京城的爪牙一网打尽!”
就在大理寺紧锣密鼓地部署之时,赵府内,赵逸正坐在书房中,听着心腹的汇报。
“京兆尹府那边,已经放出风声,说高峰此举是‘哗众取宠’,意图‘构陷京城权贵’,已经有人在弹劾他了。”心腹低声说。
赵逸冷笑一声:“哼,一群蠢货,以为这样就能阻挠我?高峰,你的每一步都出乎我意料。不过,你以为拿到几封信,一张地图,就能扳倒我吗?京城的水,深得很。”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拿起桌上的一份卷宗,上面赫然写着“京城近日失踪案”的字样。
“传令下去,启动‘第二方案’。既然他喜欢追查,那就让他好好‘追查’一番。我要让他焦头烂额,让他知道,有些东西,不是他一个仵作能碰的。”
京城的天空,风云变幻。高峰深知,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他手中的证据,只是撕开了“影”组织的一角,而赵逸的反击,也已蓄势待发。一场围绕着京城暗流的生死对决,即将全面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