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仓东南的云雾山,晨雾还没散尽,廖化就率领一万士兵埋伏在山谷两侧。他手里拿着邓艾送来的粮道地图,指尖在“落马坡”的位置画了个圈:“这里是司马懿粮车的必经之路,两侧都是悬崖,只要咱们守住进出口,粮车插翅难飞。”
副将凑近地图,有些担忧:“将军,司马懿刚派了五千人守粮道,还加派了斥候,咱们会不会被发现?”
廖化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件鲜卑人的皮袄:“放心,咱们早有准备。昨天抓了个司马懿派去联络鲜卑的斥候,从他身上搜出了这个。等会儿让兄弟们换上鲜卑的衣服,装作是轲罗延的人,司马懿的粮队肯定不会防备。”
士兵们立刻行动,换上皮袄,脸上抹上烟灰,远远看去,真像一群粗犷的鲜卑骑兵。没过多久,远处传来车轮滚动的声音——司马懿的粮队来了,足足有五十辆粮车,护送的士兵只有三百人。
“等他们进谷!”廖化压低声音,手里的刀紧紧攥着。粮车刚进落马坡,廖化就大喊一声:“动手!”滚木和石块从悬崖上滚下,堵住了谷口和谷尾,士兵们挥舞着弯刀冲出去,嘴里喊着生硬的鲜卑语。
护送的士兵果然慌了,以为是鲜卑人来抢粮,纷纷丢下粮车逃跑。廖化让人把粮车赶到山谷深处,打开粮袋一看,里面全是饱满的粟米——这是司马懿准备过冬的粮食。“留下十辆粮车的粮,给邓艾的屯子送过去,剩下的都烧了!”廖化下令,“记住,只烧粮车,别留活口,让司马懿以为是鲜卑人干的!”
火焰很快在山谷里燃起,浓烟滚滚,几里外都能看见。消息传到陈仓,司马懿正在和将领们商议如何应对凉州士族倒戈的事,听到粮车被烧,他猛地站起来,胸口的伤口又裂了:“鲜卑人?轲罗延还没到,怎么会有鲜卑人来抢粮?”
王基跪在地上,声音发颤:“大人,逃回来的士兵说,那些鲜卑人穿着咱们送去的铁器铠甲,还喊着要‘拿粮抵三郡之地’,说不定是轲罗延的先头部队,想提前要好处。”
司马懿气得浑身发抖:“这个贪得无厌的轲罗延!还没出兵就敢抢粮!”他立刻让人写了封措辞严厉的信,派使者送去漠北,威胁轲罗延“若再敢抢粮,就取消之前的约定”。可他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廖化的计策——那封威胁信,刚送出陈仓就被邓艾的人截了,转交给了马谡。
马谡在长安接到信,笑着对诸葛亮说:“丞相,廖将军这招‘借刀杀人’真妙!司马懿现在肯定以为是鲜卑人背叛了他,就算轲罗延真的出兵,他也会心存戒备,咱们正好可以趁机离间他们。”
诸葛亮躺在榻上,脸色苍白,却也露出一丝笑意:“廖化有勇有谋,没辜负咱们的期望。让他继续游击,不用怕损失,只要能拖住司马懿,消耗他的粮食,就是大功一件。另外,让邓艾在陈仓外围多建几个‘义仓’,接纳从陈仓逃出来的百姓,百姓是根本,得把民心牢牢抓在手里。”
马谡点头,立刻让人去传令。而廖化在烧了粮车后,又率军转战陈仓西南的阳平关。这里是司马懿另一条粮道的必经之地,守将是司马懿的亲信梁虔。廖化没有硬攻,而是让人在关前的树林里插满季汉的旌旗,又让士兵们白天敲鼓呐喊,晚上举着火把来回移动,装作有大军埋伏的样子。
梁虔果然被吓住了,不敢出关,只能派人向陈仓求援。司马懿本来就兵力不足,又抽调了一千人去阳平关,导致陈仓的城防更加空虚。邓艾得知后,立刻率军袭扰陈仓城外的屯田,抢收了司马懿种下的冬小麦,还把农具都运走了——没有粮食,没有农具,陈仓城里的士兵和百姓,只能坐吃山空。
陈仓城内,粮食渐渐紧张起来。士兵们每天只能喝到稀粥,百姓们更是饿得啃树皮。有天夜里,几个百姓偷偷打开城门,逃到邓艾的屯子,跪在邓艾面前哭着说:“邓大人,救救我们吧!司马懿把最后一点粮都收走了,还说要‘坚壁清野’,不让朝廷得到一粒粮!”
邓艾连忙让人给他们端来粥,安慰道:“乡亲们放心,朝廷不会不管你们。你们先在屯子住下,等平定了司马懿,就给你们分地,让你们好好过日子。”
消息传回陈仓,司马懿气得要处死守门的士兵,却被司马昭拦住:“父亲,现在杀士兵只会让人心更散。不如咱们也建‘义仓’,装作给百姓发粮,把百姓骗回来,再抓去当壮丁。”
司马懿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同意了。可百姓们早就看透了他的心思,没一个人回去。看着空荡荡的城门,司马懿第一次感到了绝望——他不怕季汉的大军,却怕失去民心,因为没有民心的城池,迟早会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