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这般一想,整个人就更加得意了。
林忠看着眼前的情景,他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又一时间想不出来哪里不对。
他戒备地看着于同光,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顺着县城走了一大圈,身后的兵马太多,前面的进了城,后面的还在外面。
四皇子的兵马约束的不算严,他们进城之后,看到百姓们过得十分富足,便有人动了歪心思。
有人闯进民宅去抢米粮吃食和各种值钱的东西。
老百姓不敢拦,只惊恐地看着他们。
城外的兵马听说城里不但有吃的,还有银子可以拿,一窝蜂地全进了城。
一时间,城中百姓的家里全被洗劫了一番。
因为百姓没有抵抗,那些兵只抢东西,没有伤人。
有差役将这事通知了于同光。
于同光忙对四皇子道:“殿下,能否约束你的兵马,不要动老百姓的财物?”
“下官已经将粮食都准备好了,会全部献给殿下。”
四皇子不以为然地道:“你既然已经将这座城池献给本王,那么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本王的。”
“本王的人去百姓家里借些吃食,原本就是应该的事。”
“既然是应该的事,那么于大人就不要管了。”
于同光震惊地看向四皇子,在心里狂骂四皇子不要脸。
而这一切都被叶青芜猜中了,四皇子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好在他之前就曾按叶青芜的吩咐交代下去,让百姓不要反抗,否则百姓们怕是会有不小的损伤。
四皇子看向于同光:“怎么?于大人这是对本王不满吗?”
于同光忙道:“下官不敢,下官只是觉得我等既然归降了殿下,那么这些百姓都是殿下的人。”
“既然都是殿下的人,还请殿下善待他们,他们不但能替殿下种地,还能成为殿下的兵马。”
四皇子觉得于同光的话有些道理:
人口的多少是衡量实力的标准,只要人够多,才能替他去做事。
这些人打仗可能不行,但是种地是一把好手。
他以后还需要粮草,需要这些人为他种地。
他扭头对林忠道:“粮食和银钱可以动,但是不许伤人,也不许欺侮女子。”
林忠应了一声,当即派人去约束那些冲进城的兵马。
叶青芜在城外的山上,看到城里的乱象,骂道:“狗东西!”
“几年没见,比之前更不要脸了。”
执剑握着剑道:“要我过去,将他给剁了吗?”
叶青芜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
“只要不伤及百姓,他们抢走的那些东西,怎么抢走的,就让他们怎么还回来!”
沈云深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湘王这般领兵,没有半点规矩可言。”
“这样的兵马,没有严格的军纪约束,成不了气候。”
叶青芜赞成他的观点:“这队兵马我们拿过来后,还得好好教教他们怎么做人。”
“在这种情况下,得给他们一点教训,要不然不好管教。”
“四皇子这个狗东西,难怪这么多年了依旧没什么长进。”
“就他这样的行事方式,他要是能成事,那才叫怪事。”
她说完对身后的山匪道:“通知下去,按计划行事。”
山匪应了一声后便离开了。
叶青芜双手抱在胸前,冷眼看着县城里的闹剧。
于同光压着心里的恶心与四皇子周旋,领着他去了县城里存放粮食的地方。
城中的存粮叶青芜设计的是个临时中转的地方,存粮不算多,只有几万斤。
四皇子看到那些粮食很不满意:“不是说有十万石粮食吗?这才多少粮?”
于同光回答:“县城面积太小,没办法修建大的粮仓。”
“大的粮仓建在城外,今日天色已晚,不太方便过去。”
“不如等明日,下官再领殿下过去。”
四皇子的疑心病又犯了,他冷声道:“你该不会又要耍什么花招吧?”
“本王等不了明日,今夜就要看见粮食!你现在立即带本王过去!”
于同光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道:“是是是,下官这便带王爷过去。”
他如此配合,四皇子的疑心病又散了些,便道:“赶紧的。”
于同光在前面低着头带路,眼里满是厌恶。
他这段时间见了裴玉珩和四皇子,发自内心地觉得这两人差距太大了。
裴玉珩虽然不好相与,但是却行事有章法,不惊扰普通百姓。
可是四皇子却摆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视百姓的性命犹如草芥。
这样的人,着实令人讨厌。
于同光之前听叶青芜的命令演戏,只是为了把四皇子往陷阱那边引。
如今他却没了演戏的心,是真心盼着叶青芜能弄死四皇子。
他觉得他不是一个能为民请命的好官,他甚至贪生怕死、不思进取,却也依旧还有着属于他的良知。
他低着头,一副看起来已经被吓破胆的模样,却让四皇子十分满意。
四皇子不觉得让他的兵马洗劫普通老百姓有什么不对,往后这些人都是给他种地的。
他不给他们一点下马威,他们以后怕是不会好好听话,给他卖力的种地。
于同光带着四皇子一行人,又出了城,一路往西而行。
林忠小声对四皇子道:“殿下,我们对这里的地形不熟,夜里又什么都看不见。”
“如果于同光有什么歹心的话,容易出事。”
四皇子不以为然地道:“一个小县城的县令,手里能调用的人马全加起来也不过数百人而已。”
“而我们身后跟着三万大军,哪怕他真有什么不轨的心思,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他说到这里斜斜地看了于同光一眼:“更不要说,他现在就在我们手里,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林忠一想也觉得有道理,他们来这里之前,便知道这里的县令叫于同光。
一个小小的县令而已,这些年来把精力都放在种地上,又能有什么危险?
于是他不再劝,只让后面的兵马全部跟上。
他们这一次是急行军而来,到这里后原本就疲累不堪,又走了这么远的路,就更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