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沉默了足足有十几秒。我知道，此刻任何敷衍或逃避都是徒劳的。徐曼要的，是一个明确的、发自内心的答案。
我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目光迎向她灼热的视线，语气缓慢而清晰：“曼曼，我承认。你说得对。”
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却异常坦诚：“你确实是我……无论是从事业上，还是从情感上，最佳的伴侣选择。你精明、强势、有魄力，能在我最需要的时候给我最有力的支持。你拥有的资源、人脉和手腕，是现在的我急需的。和你并肩，恒月能走得更快、更稳。”
我顿了顿，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继续说道：“而且，我对你也并非没有感情。你的魅力，你的强势，甚至你的行事风格，都让我心动，甚至有些着迷。你和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同一类人。我们更能理解彼此的目标和野心。”
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低沉下去：“如果为了和你在一起，需要我和晚舟分开。我……我想，我或许并非完全无法接受这个结果。虽然这个想法让我觉得自己很混蛋，但这是实话。”
听到我这番几乎是剖白内心的话，徐曼脸上的强势和锐利瞬间冰雪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惊喜和……巨大的满足感。
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有星辰坠入其中，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形成一个灿烂而明媚的笑容。她甚至下意识地微微前倾身体，声音都带上了一丝罕见的、因激动而产生的微颤：“林枫……你……你终于肯对我说这些真心话了！”
她笑起来，眼波流转，风情万种，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愉悦和得意：“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人！我就知道你对我是有感情的！不只是利用，不只是合作！你心里是有我的位置的！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她的喜悦如此直白而热烈，感染着周围的空气。
我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既有一丝坦诚后的轻松，也有对晚舟更深的愧疚。我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太好了！”徐曼仿佛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慵懒地靠回沙发里，眼神中充满了胜利的喜悦和一种大局在握的从容，“林枫，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她摆摆手，语气变得轻松而大度：“至于晚舟那个小丫头，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来。她还小，很多事想不明白，需要时间去成长，去接受现实。我们可以等她，也可以引导她。总之，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你放心好了。”
她的语气充满了自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看着她这副样子，我心中那份不安和负罪感似乎被冲淡了一些，但并未完全消失。我知道，这只是将更复杂的难题暂时搁置了。
为了摆脱这种沉重的情感纠葛，我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拉回到工作上。
接下来的几天，我几乎将自己完全沉浸在高强度的工作状态中，用繁忙的业务来麻痹自己纷乱的心绪。
我再次与远在欧洲的叶蓁蓁进行了视频会议。
“蓁蓁，欧洲那边进展怎么样？”我看着屏幕上略显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的叶蓁蓁问道。
“林总，一切顺利。”叶蓁蓁的语气带着一丝兴奋和自信，“五家意向客户的深度谈判都进入了最后阶段，其中三家已经基本敲定了合作细节，就差正式签约了。另外两家，问题也不大，只是有些本地化的条款需要再磨合一下。团队士气很高。”
“很好！”我满意地点点头，“辛苦了。这个月结束，你带团队回来一趟吧。既是休整一下，我们也需要当面沟通一下下一步的整体战略，欧洲市场的开拓比预想的要快，我们需要重新调整资源配置。”
叶蓁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好的，林总。我也正想向您当面汇报。我安排一下，争取下周末带团队回去。”
“嗯。”我沉吟了一下，补充道，“另外，蓁蓁，你把回程时间再提前两天。下周三左右吧。”
“下周三？”叶蓁蓁有些疑惑。
“嗯。”我解释道，“国内这边，另一家重要的潜在战略合作伙伴，‘卓越科技’，预计在下周四左右会来公司进行为期两天的深度考察。我希望你和你的核心团队能在现场。你们的欧洲战绩和国际化团队的形象，是我们展示给卓越科技最重要的实力筹码之一。有你们在，谈判的底气和分量会完全不同。”
叶蓁蓁立刻明白了我的意图，眼神一亮：“明白了，林总！这是个好机会！我一定安排好，准时带团队回去，全力以赴配合公司的接待和谈判工作！”
“好！等你回来。”我结束了通话。
安排好了叶蓁蓁的归期，我又叫来了公关总监楚暮雪。
楚暮雪依旧是那副干练冷静的模样，抱着平板电脑快步走进我的办公室。
“林总，您找我？”
“暮雪，坐。”我示意她坐下，“公关体系搭建的进度怎么样了？尤其是针对上次那种突发舆情，我们的主动防御和发声能力，有没有实质性的提升？”
楚暮雪将平板电脑放在桌上，调出几份报告，语气清晰而自信：“林总，正要向您汇报。基础的舆情监控体系已经搭建完成，7 * 24小时值班，可以覆盖主流平台和行业垂直社区，确保第一时间发现苗头。”
“更重要的是，”她切换屏幕，展示出一个新媒体矩阵的架构图，“我建议，并且已经开始着手启动我们恒月官方以及旗下几个核心业务板块的自媒体账户体系，包括某信公众号、某博、某乎、行业智库平台、甚至短视频平台。”
她指着架构图解释道：“形成这样一个多层次、覆盖不同受众的自媒体矩阵，目的有几个：第一，长期持续地输出专业内容、行业洞察和公司动态，潜移默化地打造我们在国内同行业中的专业品牌形象和知名度，这对于我们拓展国内市场、吸引人才和合作伙伴都大有裨益。”
“第二，也是更关键的，”她的语气加重，“一旦再遇到类似的舆论危机，我们就不再完全依赖外部媒体，而是可以第一时间在我们自己的阵地上发布最权威、最清晰的声音进行辟谣和解释，引导舆论走向。这比等待甚至求助于外部媒体，效率更高，成本更低，也更加精准和可控！相当于我们有了自己的‘喉舌’和‘防火墙’。”
我仔细看着她的方案，眼中露出赞赏的神色：“非常好！暮雪，这个思路非常棒！变被动防御为主动建设和引导！这件事，立刻着手去办，需要什么资源，直接向清月申请，我全力支持！”
“明白！”楚暮雪眼中闪过斗志，利落地收起平板，“我立刻去完善执行方案！”
看着楚暮雪雷厉风行离开的背影，我靠在椅背上，轻轻舒了一口气。
工作上的推进，总能给我带来一种踏实和掌控感，暂时冲淡情感上的纷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