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哭笑之间，见诗国之沧桑与奋进
——《十·一嘅哭笑》赏析
文\/克克
《十·一嘅哭笑》是树科创作的一首粤语诗，以独特的语言风格和丰富的意象，展现了诗人对国家历史进程的深刻思考与情感抒发。这首诗犹如一幅波澜壮阔的历史长卷，在嬉笑怒骂间，道尽了诗国从往昔到今朝的沧桑巨变与奋进历程。
一、诗歌开篇：理想与现实的碰撞
“我以为凭空嚟嘅 \/ 我哋诗国嘅 \/ 康！ 乐！ 美！”诗歌开篇，诗人以“我以为”这样充满主观期待的表述，勾勒出对诗国（亦可引申为国家）理想状态的想象，那是“康、乐、美”的美好愿景，如同世外桃源般纯净而令人向往。然而，紧接着，“我以为邻居们 \/ 佢哋嘟喺路怒嘅 \/ 道喺嗰度 \/ 硬系噈闹 \/ 唔啱开片……”，现实的画面急转直下，邻居们的“路怒”“硬闹”甚至“开片（打架）”，呈现出一种冲突与混乱的景象，与前文的理想之态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一开篇，就像中国古代诗歌中比兴手法的运用，先言理想之美好，以引出对现实困境的描述，在理想与现实的强烈反差中，引发读者的思考。这种手法在《诗经》中屡见不鲜，如《关雎》先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起兴，引出对窈窕淑女的追求，而此处树科则是用理想与现实的对比，为整首诗奠定了基调，暗示着诗国发展之路并非一帆风顺。
“森林差佬 \/ 唔喺睇我笑话 \/ 查实撩鬼 \/ 唔怕事大”，“森林差佬”这一颇具粤语特色的表述，增添了诗歌的地域文化色彩，同时也使诗歌中的情境更加生动鲜活。它似乎在暗示着一些外在的干扰力量，这些力量并非单纯看笑话，而是主动挑起事端，不怕事情闹大，进一步渲染了环境的复杂性与不安定。
二、历史回溯：从沉沦到觉醒
“哼！仲喺琴日？ \/ 从鸦片嘅昏头昏脑”，诗人笔锋一转，将读者带入历史的长河。“鸦片的昏头昏脑”，短短几字，便形象地描绘出鸦片给中国带来的沉重灾难，它使国人精神萎靡、国家陷入沉沦。这让人不禁想起近代中国那段屈辱的历史，鸦片贸易打开了中国的大门，却让中国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之中，也正如龚自珍在《己亥杂诗》中所写“万马齐喑究可哀”，国家在鸦片的侵蚀下，陷入了一片黑暗与沉寂。
“洪秀全，光绪帝，张之洞 \/ 谭嗣同，康有为，袁世凯 \/ 老蒋反孙 \/ 攘外必先安内……”，诗人在此列举了一系列近代历史人物和事件。洪秀全领导的太平天国运动，虽试图改变社会现状，却最终失败；光绪帝支持戊戌变法，期望挽救国家于危难，然而以失败告终；张之洞等洋务派开展洋务运动，试图通过学习西方技术实现自强；谭嗣同、康有为是戊戌变法的中坚力量，为变法不惜牺牲；袁世凯在历史的舞台上扮演着复杂的角色；蒋介石提出“攘外必先安内”政策，引发诸多争议。这些人物和事件，是近代中国探索救亡图存道路上的一个个节点，反映了那个时代的混乱与迷茫，不同的阶层、不同的人物怀着不同的目的和理念，在历史的舞台上纷纷登场，却都未能真正引领中国走向光明。正如杜牧在《阿房宫赋》中所说“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近代中国的这些尝试，虽有其积极意义，但也因各种局限而失败，令人叹息。
三、转折与奋进：从黑暗走向光明
“到咗遵义会议”，诗歌至此，迎来了重大的历史转折点。遵义会议在中国共产党的历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它在关键时刻纠正了党内的错误路线，确立了以毛泽东为代表的新的中央的正确领导，为中国革命指明了正确方向。从此，中国革命走上了正确的道路，开启了新的征程。这一历史事件，犹如在黑暗中点亮的一盏明灯，给处于困境中的中国带来了希望。
“十四年几千万烈士 \/ 抗美，援越，珍宝岛 \/ 左冲右突 自力更生……”，诗人以简洁而有力的语言，概括了中国在革命与建设过程中的艰难历程。十四年抗战，几千万烈士抛头颅、洒热血，为国家的独立和民族的解放事业做出了巨大牺牲；抗美援朝、援越抗美以及珍宝岛自卫反击战，展现了中国在国际舞台上扞卫国家主权和尊严的决心与勇气。在这一系列的斗争中，中国坚持自力更生，凭借自身的努力与奋斗，不断在困境中突围，这种坚韧不拔的精神，正是中华民族屹立不倒的重要支柱。这与孟子所说的“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相契合，中国正是在历经重重磨难后，不断成长与强大。
“原子弹，氢弹，卫星 \/ 飞船，空间站，月光曲 \/ 从天罗地网到天罗地网”，这几句诗描绘了中国在科技领域取得的辉煌成就。从原子弹、氢弹的成功爆炸，到卫星的发射，再到飞船遨游太空、空间站的建立，中国的科技事业实现了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从弱到强的伟大跨越。“月光曲”的表述，更增添了一份浪漫与诗意，暗示着中国在探索宇宙的征程中，不仅追求科技的进步，也注重人文精神的融入。“从天罗地网到天罗地网”，看似重复，实则寓意深刻，它或许象征着中国在发展过程中，虽然面临着诸多困难与挑战（如同天罗地网），但凭借自身的智慧与努力，不断突破困境，又不断构建新的发展格局（新的天罗地网），展现出一种积极进取、永不止步的精神。
四、诗歌结尾：今朝之笑与展望
“睇新嘅百年旧嘅百年 \/ 今日我哋笑！笑！笑……”，诗歌结尾，诗人将目光投向新的百年与旧的百年，在历史的纵轴上进行审视。旧的百年，是充满苦难与奋斗的百年，中国历经沧桑巨变，从沉沦走向崛起；新的百年，是充满希望与憧憬的百年，中国站在新的历史起点上，向着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目标迈进。“今日我哋笑”，三个“笑”字连用，强烈地表达了诗人对国家发展成就的自豪与喜悦之情。这笑，是对过去奋斗的肯定，是对今朝成就的赞叹，更是对未来发展的信心满满。这种情感的表达，如同杜甫在《闻官军收河南河北》中“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所展现的那般，是历经苦难后迎来胜利的狂喜，是对美好未来的坚定信念。
五、艺术特色：粤语语言之美与情感表达
从语言上看，这首粤语诗独具魅力。粤语作为一种具有深厚历史文化底蕴的方言，在诗歌中运用，使诗歌具有浓郁的地域特色和生活气息。如“嚟嘅”“嘟喺”“硬系噈闹”“唔啱开片”等粤语词汇和表达方式，生动地展现了岭南地区的语言风格，让读者仿佛置身于粤语文化的氛围之中。同时，粤语的运用也为诗歌的情感表达增添了一份独特的韵味，它以一种更加亲切、接地气的方式，传达出诗人对国家、对历史的复杂情感，使诗歌更具感染力。
在情感表达方面，诗歌情感跌宕起伏。开篇的理想与现实的碰撞，引发读者的思考与感慨；历史回溯部分，诗人对近代中国苦难历程的描述，饱含着悲愤与叹息；而转折与奋进部分，则充满了对革命先辈奋斗精神的敬仰以及对国家发展成就的自豪；结尾的欢笑，更是将情感推向高潮，展现出一种乐观向上、积极进取的精神风貌。整首诗情感脉络清晰，从低沉到激昂，层层递进，使读者在阅读过程中，仿佛经历了一场情感的洗礼。
《十·一嘅哭笑》以其独特的视角、丰富的历史内涵、生动的语言和真挚的情感，为我们呈现了一幅国家发展的壮丽画卷。它不仅是对历史的回顾与反思，更是对未来的展望与激励，让我们在哭笑之间，感受到国家发展的不易与伟大，激发我们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而努力奋斗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