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国行吟》
——树科《我嘅诗,我嘅歌》的粤韵诗心与童真哲思
(兼论树科粤语诗中的母语诗性建构与生命启蒙)
文\/一言
?一、引言:诗国门扉的童稚叩问?
树科《我嘅诗,我嘅歌》以粤语童谣的质朴语调,叩开了诗国的大门。全诗以\"学写诗\"为起点,以\"诗国\"为归宿,在\"歌畀阿妈听\"与\"大地山水点头\"的意象交织中,构建了一个充满童趣的诗性宇宙。这种将方言童谣与诗歌本质相融合的创作,恰似《文心雕龙·明诗》所言\"人禀七情,应物斯感\",以孩童视角解构诗歌创作的本质,在方言的韵律中重现了诗歌最原始的生命力。
?二、诗心启蒙:从\"学写诗\"到\"学唱歌\"的双向建构?
(1)?诗乐同源的母语觉醒?
诗的开篇\"学写诗,心有歌\/心有诗,学唱歌\"暗合《尚书·舜典》\"诗言志,歌永言\"的古老智慧。诗人以孩童的认知逻辑,将诗歌创作与歌唱行为置于同等重要的位置,这种诗乐交融的启蒙方式,恰似《诗大序》所言\"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永歌之\"。粤语特有的九声六调在此化作诗行的韵律密码,\"歌\"与\"诗\"的循环往复,恰似童谣的回环结构,在语言游戏中完成诗性的觉醒。
(2)?方言诗学的童真解码?
\"畀\"(给予)\"噈\"(就)等粤语虚词的运用,使诗歌突破了普通话诗歌的语法桎梏。这种方言特有的语法形态,在孩童的口吻中焕发出独特的诗性魅力。正如闻一多在《诗的格律》中所言\"戴着镣铐跳舞\",方言的语法限制反而成为诗歌创新的助力。诗人以孩童的认知方式解构语言规范,在\"歌畀阿妈听\"的直白表达中,完成了对诗歌本质的朴素认知。
?三、母语诗学:方言作为诗性载体的三重维度?
(1)?语音维度的韵律革命?
粤语九声六调的声调系统,使诗歌具有天然的音乐性。\"歌畀阿妈听\"的平仄变化(阴平-阴去-阴平-阴平-阴平),形成独特的声韵节奏。这种语音特质与童谣的重复结构相结合,创造出类似《诗经》重章叠句的艺术效果。诗人巧妙利用方言的语音特质,使诗歌在吟诵时产生\"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听觉美感。
(2)?词汇维度的意象重构?
\"阿妈\"这一方言称谓,承载着岭南文化特有的母性崇拜。在\"歌畀阿妈听\/佢噈笑呵呵\"的意象组合中,\"阿妈\"不仅是诗歌的聆听者,更成为诗歌意义的见证者。这种方言词汇的意象化运用,使诗歌具有鲜明的地域文化标识。正如海德格尔所言\"语言是存在的家\",方言词汇在此成为诗性栖居的居所。
(3)?语法维度的认知颠覆?
\"诗歌畀诗国\"的非常规句式,打破了主谓宾的语法定式。这种方言特有的语法结构,在孩童的认知框架中获得合理性。诗人通过颠覆传统语法,创造出类似超现实主义的诗意空间。正如艾略特在《传统与个人才能》中所言\"诗歌不是感情的放纵,而是感情的逃避\",方言语法在此成为逃避标准化表达的诗意庇护所。
?四、生命启蒙:诗歌作为存在方式的三个向度?
(1)?自然向度的诗性对话?
\"歌唱随风走\/大地山水嘟点头\"的拟人化描写,构建了人与自然的诗意对话。这种\"天人合一\"的哲学观照,暗合庄子\"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的思想。诗人以孩童的视角消解了主体与客体的界限,使诗歌成为连接自然与心灵的桥梁。在\"大地山水点头\"的意象中,自然不再是沉默的客体,而是诗歌创作的参与者。
(2)?家庭向度的情感奠基?
\"阿妈\"作为诗歌的双重受体(聆听者与见证者),构建了诗歌创作的情感根基。这种母子间的诗歌传递,暗合荣格\"集体无意识\"理论中的原型意象。在\"歌畀阿妈听\/佢噈笑呵呵\"的场景中,诗歌成为维系亲情的精神纽带。诗人通过方言童谣的形式,重现了人类最原始的诗歌创作动机——情感表达与社群认同。
(3)?诗国向度的精神皈依?
\"诗歌吟吟畀诗国\"的终极指向,完成了从个体创作到文化传承的升华。这种\"诗国\"的想象,既是对柏拉图\"理想国\"的诗意回应,也是对孔子\"兴观群怨\"诗教传统的现代转译。诗人以孩童的纯真想象,构建了一个超越现实的诗性乌托邦。在这个\"诗国\"中,诗歌不再是少数人的特权,而是每个生命与生俱来的权利。
?五、诗学超越:方言诗歌的现代性突围?
(1)?解构主义视角下的语言革命?
诗人通过方言童谣的形式,解构了现代诗歌的语言霸权。在\"学写诗\"与\"学唱歌\"的循环结构中,诗歌创作被还原为最本真的语言游戏。这种创作方式暗合德里达\"延异\"理论,通过方言的语音、词汇、语法变异,打破语言的中心化结构。方言诗歌在此成为抵抗语言同质化的文化武器。
(2)?生态诗学视野下的自然书写?
\"歌唱随风走\"的意象,构建了生态诗学的理想范式。诗人以孩童的感知方式,重建了人与自然的诗意联系。这种书写方式呼应了海德格尔\"诗意地栖居\"的哲学命题,在方言的韵律中重现了自然的本真状态。诗歌成为连接现代文明与自然本真的精神脐带。
(3)?文化诗学维度下的身份认同?
方言诗歌的创作实践,构成了文化身份的诗意建构。在全球化语境下,\"阿妈诗国\"等意象成为岭南文化的精神图腾。诗人通过方言童谣的形式,完成了对地域文化的诗意守护。这种创作方式印证了本雅明\"灵光\"理论,在机械复制时代重现了文化的原真性。
?六、结语:诗国童谣的永恒回响?
树科的《我嘅诗,我嘅歌》以粤语童谣为载体,完成了诗歌本质的童真诠释。在这首诗中,诗歌创作不再是高居象牙塔的艺术行为,而是每个生命与生俱来的权利。从\"学写诗\"到\"畀诗国\"的旅程,恰似人类文明的诗意缩影。方言诗歌在此超越了地域限制,成为普世性的诗学宣言。当\"大地山水点头\"时,我们听到的不仅是童谣的韵律,更是诗歌永恒的生命力在回响。
在这首诗的启示下,我们重新发现:诗歌从未远离生活,它始终以童谣的形式,在每个生命的唇齿间流传。正如里尔克所言\"诗是经验\",树科的粤语诗作,正是对这句话最生动的注脚。在诗国的门扉前,每个孩童都是天生的诗人,每句方言都是永恒的歌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