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剑引前路
月华剑锋指东南,青光如练。
青瓷持剑而立,银发无风自动——这是月髓剑认主后的异象。她原本的乌黑长发,此刻已半染霜华,眸中也多了轮月影。
\"能感应到...哀魄位置?\"刘云轩轻触剑身。
剑吟清越,青光在剑尖凝成箭头。方向明确,但距离难测。慕容霄虚弱地靠坐树旁,从怀中摸出块罗盘:
\"用这个...配合星图...\"
罗盘古旧,盘面刻着慕容家徽。指针本应指南,此刻却随月髓剑转向。刘云轩将剑尖星图与罗盘叠合,七个光点中,东南方那个突然放大——是座湖心岛!
\"哀园...在泣珠湖?\"慕容霄变色,\"那是...\"
\"禁地?\"刘云轩猜测。
少年点头,咳出丝蓝血:\"湖中有...噬魂鲛...\"
青瓷突然插话:\"现在就去。\"语气冷静得不似本人,\"月髓剑...在呼唤...\"
她率先迈步,步履轻盈如踏月光。刘云轩扶起慕容霄紧随其后,发现少年体内蓝雾又浓了几分。
\"你...\"
\"我撑得住。\"慕容霄抹去嘴角蓝血,\"欲魄在...反噬...\"
原来他体内残留的欲魄正与解欲丹抗衡。每次发作,都会侵蚀神智。方才密室中他突然清醒,实则是欲魄故意为之——为引他们找到月髓剑!
\"为什么?\"
\"它想...集齐七魄。\"慕容霄痛苦抱头,\"完整的月髓心...能...\"
话未说完,他猛然掐住自己喉咙,眼中蓝光大盛。刘云轩急忙点他穴道,却见月髓剑自动飞来,剑脊轻拍少年眉心。
蓝光因此暂退,慕容霄瘫软如泥:\"快走...我快...控制不住了...\"
第二节:荒村诡夜
为避开官道,三人昼伏夜行。
第二晚,借宿荒废山村。残垣断壁间,唯剩间祠堂完好。推门进去,供桌上竟摆着新鲜贡品!青瓷剑尖挑起果品细看:
\"今早的...\"
话音未落,供桌下突然窜出黑影。是个蓬头垢面的老妪,她厉爪如钩抓向青瓷:\"还我孙女!\"
刘云轩横臂格挡,被撕出五道血痕。老妪见状愣住:\"你们...不是鲛人?\"
安抚后方知,此地受泣珠湖鲛人祸害。每月圆夜,鲛人上岸抓童女。老妪孙女三日前被掳,她在此等死。
\"为何不逃?\"
\"湖中有仙岛...\"老妪神秘道,\"被抓的娃儿...有时能回来...\"
她描述,归来的女童都变貌美,且带回珍珠。但七日后必暴毙,尸身化为一滩蓝水。官府曾围剿鲛人,却惨败而归。
\"因为...\"老妪压低声音,\"它们吃哀魄!\"
刘云轩心头一震。青瓷则直接亮剑:\"鲛人巢...就是哀园?\"
老妪见月髓剑,突然跪地磕头:\"月娘娘显灵了!\"她颤抖着从供桌下取出个匣子,\"这是...上次那娃儿带回的...\"
匣中是把骨梳,梳齿泛着幽蓝。刘云轩刚触碰,就听见女子哀泣——是哀魄残留的波动!
\"带我们去湖边。\"他沉声道。
老妪犹豫再三,终于点头。临行前,她取下供桌蜡烛,烛泪滴在众人衣角:\"鲛人怕这个...\"
第三节:血月泣珠
泣珠湖映着残月,水色幽蓝。
岸边礁石嶙峋,形如跪哭的人影。老妪指远处:\"岛在...雾里...\"
确实,湖心笼着浓雾,隐约见轮廓。青瓷剑指雾区,月华破开一线,照出座残破楼阁。更惊人的是,雾中浮着无数蓝火——是鲛人目!
\"来了...\"老妪突然撒腿就跑。
水面炸开,数十条黑影跃出。它们上半身似人,下半身鱼尾,但面容狰狞如鬼。最可怕的是,每条鲛人额心都嵌着蓝珠——正是哀魄碎片!
\"结阵!\"青瓷剑划半圆。
月华如幕展开,暂时阻住鲛群。刘云轩趁机背起慕容霄后撤,却发现退路已被堵。更多鲛人从礁石后爬出,利爪抠地前行。
\"烛泪!\"他急呼。
青瓷剑尖挑烛,烛火遇月华暴涨。火幕阻住鲛人,但它们额间蓝珠齐亮,竟在吸食火焰!趁此间隙,领头鲛人突袭,利爪直取青瓷心口。
\"铛!\"
月髓剑自动护主,斩断鲛爪。但更多鲛人扑来,眼看防线将溃。慕容霄突然挣扎下地:\"让我...试试...\"
他咬破手指,在罗盘上画血符。盘面顿时蓝光大作,鲛人们因此停滞。趁此良机,青瓷剑出如龙,连斩三鲛。
\"有效!\"刘云轩惊喜。
但乐极生悲。某鲛尸爆开,蓝珠直射慕容霄眉心!少年不躲不闪,任由蓝珠入体。他因此僵立,眼中蓝芒暴涨:
\"哀魄...归位...\"
第四节:魄醒人癫
慕容霄气质大变。
他飘然而起,蓝发无风自动。指尖轻点,扑来的鲛人纷纷爆体。哀魄碎片如萤归巢,全数没入他体内。青瓷见状急退:
\"他被...哀魄控制了!\"
刘云轩想起月霓警告——七魄各有特性。欲魄惑心,哀魄则令人陷入无尽悲伤。此刻慕容霄泪流满面,却笑得癫狂:
\"原来...悲伤...这么美...\"
他挥手,湖面升起水龙卷。雾中楼阁因此显露,竟是座蓝晶宫殿!殿门洞开,飞出个白衣女子,正是老妪所说的\"归来\"女童。
\"慕容公子...\"女童声音苍老,\"您终于...来了...\"
慕容霄痴笑着飘向她:\"素心...我来了...\"
刘云轩震惊——这女童竟是慕容家失踪的侍女!更诡异的是,她周身散发着与月霓相似的气息。
\"她是...\"
\"哀园守魄人。\"青瓷剑指女童,\"被鲛人...同化了。\"
女童微笑,突然撕开自己胸口——里面竟有颗跳动的蓝晶!她将蓝晶捧向慕容霄:\"公子...接好...\"
蓝晶入体,慕容霄仰天长啸。啸声中,整座湖沸腾!无数鲛人炸裂,蓝珠汇成洪流涌入他体内。他的修为节节攀升,转眼突破金丹!
\"不好!\"青瓷拉刘云轩急退,\"他要...融合哀魄!\"
第五节:剑心问情
慕容霄飘向晶宫。
每步都引发湖啸,威压令人窒息。刘云轩想阻拦,却被无形屏障弹开。青瓷月髓剑全力劈斩,仅能破开寸许裂缝。
\"不够...\"她咬牙,\"需月女血!\"
刘云轩会意,取银铃划破她手腕。血染剑锋,月髓剑华光大盛。再斩时,屏障如玻璃破碎。二人冲入晶宫,却被眼前景象震住——
殿内堆满童女尸骸,中央祭坛上躺着具水晶棺。棺中是个与小七容貌相似的女子,而慕容霄正跪在棺前,将体内蓝晶逼出:
\"素心...复活她...\"
蓝晶飘向棺中女子,融入她眉心。女子因此睁眼,眸中尽是哀戚:\"霄儿...\"
\"娘?!\"慕容霄突然抱头,\"不...你是...\"
女子飘出水晶棺,轻抚他脸颊:\"我是素心...也是你娘...\"她指向自己心口,\"慕容夫人...只是我转世...\"
刘云轩恍然大悟——慕容夫人被欲魄附体前,实则是哀魄宿主!难怪她对慕容霄时冷时热,因为体内双魄相争。
\"所以...\"青瓷剑指素心,\"你是...\"
\"初代月女的...哀魄。\"素心泪落成珠,\"为守宫...骗鲛人食童女...\"
她解释,鲛人本是她用来看守哀园的灵兽。但哀魄日渐强大,反控鲛人作恶。她不得不以童女为饵,引鲛人将哀魄碎片分食。
\"霄儿...\"她突然厉色,\"把哀魄...给我!\"
慕容霄痴痴伸手,体内蓝晶缓缓离体。就在要交出时,刘云轩突然暴起,银铃直刺素心后心:
\"假的!\"
银铃穿胸而过,素心惨叫变形——竟是条巨型鲛人!它獠牙暴长,一爪拍飞慕容霄:\"该死!\"
青瓷月髓剑如电斩下,削去鲛人半边脑袋。但更多鲛人从地底钻出,将众人团团围住。重伤的巨鲛狞笑:
\"哀魄...是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