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个很好的问题。
姜雨眠回答的也很干脆利索,“我也想知道,我的父亲是谁!”
秦川怕她情绪波动起伏太大,赶紧坐在了她身边,伸手攥着她的手腕,安抚她的情绪。
而后,看向姜文渊。
“首长好,我妻子出生时难产,岳母就去世了。”
什么!
在听到思念,找寻了这么多年的爱人,早已经去世的时候,姜文渊再也控制不住的自己的情绪,掩面痛哭起来。
当初两人疲于逃命,在火车快要启动的时候,身后有敌人追击。
是书雅推了他一下,让他上了车,而她则是跑向了另一边引开了敌人。
她救了自己的命。
没想到,两人失散没两年,就这么天人永隔了。
池婉泡好茶端过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也惊了一下,赶紧拿了手帕递过去。
“老姜,你这是怎么了?”
等姜文渊情绪缓和一些之后,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反倒是继续和姜雨眠聊天。
询问了很多事情,包括她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姜雨眠也没有丝毫隐瞒,事无巨细把这些年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包括被当成佣人,包括陪着廖莹莹长大,替嫁,被虐待,险些被害下放,又带着孩子千里寻夫。
一件件都说了出来。
这一聊,就聊到了晚上。
坐在一旁的池婉听完了全过程,但内心其实波动并不大。
这年头,谁的经历不是波澜起伏的,她也是上过战场的,对于这些事情,只能说在生死面前,都是小儿科。
加上,这又不是她的孩子。
准确来说,这算得上是她情敌的孩子。
她才不会因为姜雨眠的遭遇而难过,但是在姜文渊面前她还是要装一装的。
轻微抽泣了两声,“孩子,你受苦了,能找到我们,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嗯?
姜雨眠从一开始对这个池婉的印象就不是很好,她总觉得,这个女人有点笑里藏刀的意思。
远远没有她表面上装出来的这么温柔贤惠。
但是,先不说她是不是姜文渊的孩子,就算是,失散这么多年,父亲另娶,自己作为晚辈也无权指责和干涉。
只能说,不接触就好。
大概是这些事情反反复复的在脑海中过了无数遍,姜雨眠现在说出来的时候,情绪反倒是平稳很多。
很多时候,秦川也会在旁边进行补充。
在池婉说到苦尽甘来的时候,秦川就下意识的反驳道,“池姨,自从眠眠带着孩子随军后,我一直把她捧在心尖上疼着,她早已经苦尽甘来了。”
这意思就是在提醒她,他们这次来寻亲,并不是要攀附姜首长。
他也能感受到这个女人明显的敌意。
池婉尴尬的笑了笑,起身,“我再去给你们泡壶茶。”
然后还给孩子们拿了点点心,安安宁宁捧着两本连环画已经看了一下午,还是津津有味的看着。
他们在蓉城的时候都看不到这样的连环画,来了首都,爸妈才给他们买的。
正新鲜着呢,估计最后能把这书给翻烂了,里面的内容倒背如流,才舍得拿出来和小伙伴们分享一下。
这个时代,孩子们平时除了上课,接触书本上的知识外,就只知道和小伙伴们上树捉鸟,下河捉鱼。
虽然日子简单,但是精神世界很富足。
姜文渊一直当个聆听者,听了一下午,满脑子都是,段书雅那么温柔安静的一个人,之前总是跟他说,等胜利后他们再要个孩子。
到时候,一定要怎么怎么照顾孩子,教育孩子。
两人甚至谈论了很多关于孩子的事情,也聊到了孩子的名字。
姜文渊这才意识到,自己到现在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有些忐忑甚至带上了一丝丝的害怕,开口的时候,小心又谨慎,“你丈夫喊你眠眠?你叫?”
“姜雨眠。”
轰隆!
简单的三个字,如同惊雷在脑海中炸响。
姜文渊愣怔了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把她这张脸和记忆中爱人的模样,反复对比之后,发现,她竟然没有一处像自己的地方。
他甚至都不敢确定,这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
姜雨眠知道他心底的顾虑,也知道他现在内心深处的想法。
没办法,现在暂时还没有更科学的手段能证明这些,古代的滴血验亲根本不靠谱。
“我并不知道我和你的关系,我只知道,我母亲是怀着身孕一路逃亡到了南城,生下我就难产离世了。”
“关于父亲的信息,我了解的并不多。”
“如果你不想认,我可以理解,因为我也不打算认你。”
什么!
姜文渊怔愣住了,泡了茶出来的池婉,在听到这话之后,心底暗喜了一阵。
然后赶紧端着茶走过来,将茶水放下之后,就赶紧来劝姜雨眠。
“好不容易找到了,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咱们还是在坐下来好好聊一聊吧。”
姜雨眠出声打断了她的话,“抱歉,并不是好不容易,是偶然,偶然认识了宋老,偶然从宋老口中得知姜首长手里有张照片,我和照片上的人,长得很像。”
“我只是想知道,那张照片上的人,是不是我母亲。”
“很抱歉,我也从未见过母亲。”
姜雨眠的这一句话,让姜文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整个人的内心备受煎熬。
他踉跄着起身,步履蹒跚的朝着书房走去,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出来。
看得出来,他明显是在书房里哭过一场了。
出来时手中捏着一张泛黄到有些看不清楚的照片,脚步很慢,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很多岁。
他拿着照片递给了姜雨眠,“你,看看吧。”
姜雨眠费劲儿的看了半天,也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和自己有一些相似。
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本子,和一支铅笔。
“您能和我说说,她的样子吗?”
她想尝试着画下来,从未见过母亲的孩子,怎么能不想娘呢。
姜文渊在听到她的话后,明显怔愣了一下,连端茶缸的手都有些哆嗦。
“好。”
他描述,姜雨眠按照照片上的大致轮廓进行填充。
一点点画的很慢,大概有两三个小时,画了好几张。
中间她还照了照镜子,知道自己和母亲也有几分相似。
等到最后一张时,姜文渊看到图上的女人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书雅,书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