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恩深感自己作孽,他示意沙利亚安抚女孩,其知道此次北上,必会遭受刁难和报复,只要不太过分,自己可能都需要隐忍,至少面上的事要过得去。
毕竟自己杀了对家的骑士,抢了他们辛苦掠夺的物资,最后还抄底人家老巢,这换谁也咽不下这口气吧。
只是未曾想到,还没到达圣布亚尔堡,对方半路已找上自己。
“你又是谁?既然知道我,这一切误会,想必你家也该清楚。”
虎皮裘袄的短发男子,眯着眼睛阴阳怪气道:“最近世道不太平,流窜匪患猖獗异常,时常打着各家贵族旗号,装摇撞骗,杀人越货,甚至还有强占城堡和领地,我作为新晋的威滋曼城堡男爵,你说我该不该严查通行领地的各支队伍,以防有贼冒充,我看你们就不像什么贵族,小偷小摸,竟然还认识被抓捕逃窜的流民,我此刻严重怀疑你们的身份!”
骑兵为首的队长接着大喝:“放下武器,接受检查,不然以盗匪论处!”
躺在车棚里刚睡醒的福克斯,一阵咂嘴“啧啧啧~”的起身,他哈欠连天,睡眼惺忪的揉搓眼睛,四肢伸着懒腰,不耐烦的低喝道:“我们拿着北上的邀请函,应邀参加埃布尔家族的领主寿宴,不曾想路遇冒充巡逻小队的盗匪,我们奋起反杀,为当地除害!这样做可以吗?”
说完一把钉锤旋转而出,“呼~呼~”生风,直接狠狠坠入骑兵队长身前的空地,“啪~”的一声,牢牢扎入地面泥堆,其迫人气势,惊得队长战马止不住地来回腾挪。
虎皮裘袄的短发男人色厉内荏。
“大胆,你们敢质疑我们为盗匪!”
“锵~锵~锵~~”
佩恩不喜啰嗦,从容拔剑在手,己方全员立刻跟随亮剑。对付这种小人嘴脸,能动手,绝不废话!
“那你也敢质问我的身份?不要废话,有种就来,你可别像巴斯克那样跪地求饶就行。”
“你~~~!”
“来吗?你也就是个觉醒者而已,能比巴斯克强上多少?”
虎皮裘袄的男爵,本想借机羞辱佩恩,以便在子爵亚菲尔德面前邀功,哪里知道眼前一行不按常理解释,不受他人领地盘查,反倒一副滚刀肉,喊打喊杀,迫使自己脸面无光!
“你们用卑鄙的手段,下药毒害,不然他怎会轻易死在你们手里?”
“就他?还需要手段,哈哈哈~~~”
佩恩一行,肆无忌惮,笑得前仰后合,一点没顾忌一个贵族男爵的脸面。
刚还只是找佩恩麻烦的男爵,此时已起杀心。其嘴角抽搐,面色铁青,他感到赤裸裸的羞辱,心下一横,准备下令强杀。
自己四十多骑兵,两个觉醒者,难道会害怕这个偏远乡下的男爵!
佩恩也察觉杀意,觉得适可而止,给予对方一点惩戒即可,不然又逼出人命,自己可真不好再向舅舅交代。
他示意福克斯,以战止戈。白胡子大咧咧的闪出,一道疾影划过,拳风呼啸而出,空气流转加速,“嘭”一声爆响,“咔嚓”大树折倒,险些砸倒一众骑兵,吓得四散躲开。
对方全员惊惧,这白胡子展现出觉醒巅峰水准,瞬时激发能量爆发,毫无蓄力流转。
男爵面露尴尬,一阵后怕,要是真的动手,怕是现在可能已被对方击杀。
“还要不要查?不然,我可走了!”
福克斯压制力量,有所保留结纹强者的实力,其大摇大摆跳下马车,一把拔出战锤,抖落泥块,甩手扛在肩上,虎视一圈众人,无人敢对视其双眼。
佩恩不作停留,领一众淡定穿过对方,途经围拢的领地骑兵,没一人敢于上前拦截。
待车队靠近后队俘虏时,特战组双骑,拉弓挽箭,“嗖~嗖~”射断捆缚绳索,一根长鞭呼啸而起,卷过图西斯,一带之下已稳稳落回马车,父女终得团圆。
虎皮裘袄的男爵快要气炸,在自己一众下属的面前,简直被“啪啪”打脸,偏偏眼前这人似乎毫无顾忌,想到毙命的巴斯克,又见识刚刚觉醒巅峰的实力展示,他这才觉得自己情报有误,偏差实在太大,他只得自认倒霉。
可偏偏此时,佩恩回身又戏谑的问起。
“哦,那个谁,我可走了,感谢一路陪伴,还为我照顾下属,以后大家邻居一场,我们可要多加走动,远亲不如近邻嘛!走啦,圣布亚尔堡见!”
男爵无地自容,止不住破口大骂,然而对方已经走远,自己可是新晋的威滋曼城堡男爵哈辛姆,竟被佩恩称呼为“那个谁!”,自己难道不配让他知道名讳,这是自己莫大的羞辱!
佩恩一行开怀大笑,无不畅快淋漓,前世一再隐忍的现实生活,到这个世界依然需要继续,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权衡,他带着重重心事,一路奔驰。
众人加速穿过威滋曼城地界,一路行至三叉河畔,沿河岸北上,再穿数城,历经三日,终于来到此行终点圣布亚尔堡。
递交请柬,门卫查验,佩恩这才开始打量城市,石砌城墙在阳光下泛着铁灰色光泽,如同一位历经千年风霜的巨人,凝视着脚下奔流不息的三叉河道与繁忙的港口。这座城堡并非为了优雅而生,而是权力与防御的赤裸宣言。
其内城高耸的核心是那座令人望而生畏的主堡。它并非纤细优美的塔楼,而是一座由巨大方石垒成的、近乎粗野的巨型塔楼,类似地球早期诺曼式建筑的典型风格。其墙基厚达二十英尺,呈现出一种近乎金字塔般的稳固锥形,底层无窗,唯有高处开着狭长的箭孔。
主堡四周环绕着多重同心城墙。内墙最高,墙垛上排列着密集的堞口,为弓箭手提供了完美的掩护,外墙稍矮,但同样坚固,并设有多座凸出的方形箭塔,消除了防御死角。
佩恩已被震惊,难怪自己的父亲被埃布尔家族所看轻,对于这里的雄伟,自己乡下男爵之名,绝对属名副其实。
城门卫兵查验完毕,当即放行众人进城,在城市东侧,城堡的阴影直接投射在三叉河港口之上,彰显着领主对这座城市命脉的绝对控制。港口并非整齐划一,而是充满了混乱而旺盛的生命力。
这里给埃布尔家族,带来了无尽的财富与故事。主码头由石材砌成,停靠着来自遥远国度的宽体商船,起重机正在卸下上游西境洛环城的丝绸、德桑平原的葡萄酒和北方贝儿城的毛皮。而市井码头,则更为简陋繁忙,这里挤满了本地渔船和小型驳船,空气中弥漫着鱼腥及腐败味道。
水边林立着仓库、船匠工会、酿酒坊和喧闹的酒馆。水手、脚夫、商人、小偷与妓女在此汇聚,各种语言交织成一首永不停歇的喧嚣交响曲。
一队穿着鳟鱼纹章标志的中甲士兵正在巡逻,锐利的目光扫过人群,维持着这脆弱而必要的秩序——这一切的繁荣,都置于圣布亚尔堡的武力庇护与威慑之下。
佩恩一路感慨,思绪如泉涌,自己领地何时能如此人声鼎沸,商业兴旺,直到一行到达城内主堡,又一次递上请柬时,自己这才收回情绪,整理仪态,不知这堡门之后,等待自己的又将是何种暴风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