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林深误伤·残阳覆孤影
噩耗如惊雷,击碎了萧峰(心境激荡,他更倾向于认同这个血脉之名)所有的坚持与信仰。契丹人的身份被铁证烙刻,昔日“乔峰”二字所承载的一切,轰然倒塌,化为齑粉。他如负伤的猛虎,双目赤红,周身翻滚着痛苦与暴戾的气息,在林间发足狂奔,试图用身体的极限疲惫来淹没那噬心的绝望。
林霄紧随其后,心如刀绞。他不断呼唤着“萧大哥”,声音带着哽咽,苦苦哀求:“萧大哥!你慢些!等等我!身份不重要!你还是你!我和师尊都信你!我们都陪着你!”
然而,此时的萧峰已被无边的痛苦吞噬,外界的声音仿佛隔着一层滔天巨浪,模糊而遥远。他只想逃离,只想将这撕心裂肺的痛楚彻底甩脱!他越跑越快,身影在林木间闪动,全然未曾留意身后那个拼尽全力追赶、已然步履踉跄的心爱之人。
林霄满心满眼都是萧峰,忧思如焚,脚下一个不慎,踩中暗处盘结的树根,“啊!”一声短促的痛呼,脚踝处传来尖锐的疼痛,顿时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萧大哥……我的脚……等等我……”他忍着剧痛,试图撑起身子,却因脚踝钻心的疼而再次跌坐,只能眼睁睁看着萧峰决绝的背影如同利箭般射入密林深处,甚至……未曾有一丝迟疑的回眸。
一股冰冷的绝望与巨大的委屈瞬间攫住了林霄。他不再呼喊,只是无力地坐在冰冷的落叶上,抱着受伤的脚踝,泪水无声滑落。心口的钝痛远比脚踝更甚。他的萧大哥……真的丢下他了吗?
他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与心碎,挣扎着站起身,每走一步,脚踝都传来刺骨的疼痛,只能一瘸一拐地、缓慢地独自向林子深处挪动,背影在斑驳的树影下显得格外单薄伶仃。
这一幕,恰好落入了暗中跟随儿子的萧远山眼中。他见儿子情绪失控冲入林中,本欲跟上,却意外发现了这个落单的、容颜惊人的少年。那少年肤色奶白,精致得不像凡尘之人,此刻泪眼朦胧、步履维艰,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一个念头瞬间涌入萧远山脑中——或许可利用此子,再激一激峰儿对汉人的恨意。他眼中精光一闪,正欲悄然靠近。
然而,就在这时,原本早已消失的萧峰竟去而复返!他冲回来的速度惊人,带着一股决绝的疯狂,瞬间逼至林霄面前,脸上不是担忧,而是某种被彻底激怒的、近乎破碎的暴戾!
极致的痛苦扭曲了他的感知,他竟将林霄的停滞误解为背弃!
“连你也要离开我?!连你也要背弃我?!”萧峰低吼一声,声音嘶哑破碎,猛地抓住林霄的手臂,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将他猛地按在一旁粗糙的树干上,双目赤红地逼视着他。
林霄被撞得背脊生疼,眼中充满了震惊与伤痛,徒劳地挣扎:“萧大哥!我没有!我的脚受伤了……我好疼……”
可此时的萧峰仿佛被困在心魔之中,根本听不进任何言语!他需要抓住什么,证明什么!
“都是谎言!”他痛苦地嘶吼,将脸埋在林霄颈侧,身体因剧烈的情绪而颤抖,手臂如铁箍般紧紧勒住怀里的人,那力道带着一种绝望的占有和不容置疑的控制,仿佛要将彼此都揉碎。林霄被他勒得几乎喘不过气,脚踝的剧痛和身上的禁锢让他疼出了细碎的呜咽,泪水淌得更凶。
(空间内,众cp看得心急如焚,怒火中烧!) (西里斯捶打着无形壁垒:“萧峰!你他妈轻点!没看见他疼吗!”) (斯内普脸色阴沉得可怕:“…愚蠢!彻头彻尾的愚蠢!”) (折颜凤目微凝:“心魔障目,苦人苦己。”) (白真眸光清寒:“失控的野兽。”) (黑瞎子急得跳脚:“妈的!快松开!他的脚!”) (张起灵周身气息冰冷,手已按在刀柄之上。)
萧峰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与愤怒中,并未留意到林霄已然煞白的脸色和额角的冷汗。他仿佛要通过这种近乎惩罚性的禁锢来确认彼此的存在,动作激烈而失控。林霄无力反抗,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份沉重的、带着痛楚的拥抱,意识因疼痛和窒息感而渐渐模糊。
最终,这场单方面的情绪风暴渐渐平息。
萧峰力竭般地松开了手臂,理智稍稍回笼,看到林霄脸色苍白、泪痕交错、几乎虚脱的模样,尤其是那明显不自然弯曲的脚踝,巨大的悔恨瞬间击中了他!他做了什么?!他弄伤了他的霄霄!
然而,那灭顶的身份之痛与刚刚的失控耗尽了他所有心力,极度的情绪冲击下,他竟下意识地选择了逃避这令人窒息的自责!他猛地后退两步,眼神混乱痛苦地看了林霄一眼,喉结滚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最终竟转身再次狂奔而去,将被他无意中伤害、虚弱不堪的爱人,独自留在了荒寂的林中。
暗处的萧远山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本欲利用此子,却目睹了儿子如此失控伤人的一幕。他看着树下那个虚弱喘息、脚踝肿胀、泪眼婆娑的少年,再看看儿子逃离的背影,眉头紧锁,缓缓摇了摇头。他虽心怀仇恨,手段决绝,但对此等不知轻重、伤及无辜(尤其还是与儿子关系亲密之人)后竟弃之不顾的行为,却也深感不以为然。
“痴儿……竟如此不知惜福……”萧远山低语一句。他沉默片刻,终究是因这少年终究是儿子在意之人,且眼下这般惨状多少与他儿子的行为有关,心中生出一丝复杂的意味。
他脱下自己的外袍,走上前,动作略显僵硬地盖在了林霄颤抖不已、略显凌乱的衣衫之上,至少为他挡住了林间的寒意。做完这一切,他再次看了一眼林霄苍白可怜的脸颊和那肿胀的脚踝,身形一闪,也消失在了密林之中,追着儿子的方向而去。
冰冷的林中,只剩下低声啜泣、脚踝剧痛、心伤更甚的林霄,和那件带着陌生人体温与气息的、略显粗粝的衣袍。
(空间内,充满了压抑的愤怒与无力。) (西里斯咬牙切齿:“混蛋!就这么跑了?!”) (斯内普闭上眼,下颌紧绷:“…需立刻治疗。”) (折颜面色凝重:“身心皆伤。”) (白真:“……”) (黑瞎子焦躁地来回踱步:“妈的!逍遥子跑哪儿去了!”) (张起灵的目光死死盯着水镜中林霄红肿的脚踝和泪眼,周身寒气四溢。)
残阳透过稀疏的枝叶,投下冰冷的光斑,落在那件覆盖着孤单身影的衣袍上,更添几分凄清与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