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金针渡厄·稚童救仙
洞府内,气息混乱不堪,磅礴却暴走的北冥真气如同实质的旋涡,刮得林小霄宽大的粗布衣袍猎猎作响,银色的发丝也随风乱舞。寻常人乃至武林高手靠近此地,恐怕都会被这逸散的恐怖内力震伤乃至撕碎。
然而,林小霄那双邪气纯真的眼睛里,只有一种近乎痴迷的专注。他小小的身子稳如磐石,【医毒精粹】系统全力运转,逍遥子体内那错综复杂、险象环生的伤势清晰地倒映在他心湖之中。
空间内,气氛凝重得几乎滴出水来。
“胡闹!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西里斯低吼,拳头紧握。 斯内普脸色阴沉得可怕:“磅礴的能量乱流……以他现在的状态,稍有不慎……” 黑瞎子嘴里的草茎早已不知何时吐掉了,墨镜后的目光死死锁定林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呼吸都放轻了。 张起灵周身气息冰冷如渊,黑金古刀虽未出鞘,但那姿态仿佛随时准备斩裂空间壁垒。 折颜收起了扇子,凤目微凝:“北冥神功……果然玄妙非常,然其反噬亦是非同小可。小霄儿此举,无异于火中取栗。” 白真眉头紧蹙:“需极其精妙的控制力。” 蓝羲和指尖推演之光急闪,额角渗出细汗:“卦象凶险,然……有一线生机紧系于他自身!”
林小霄对空间内的担忧恍若未闻。他深吸一口气,那双原本总是流转着玩世不恭光泽的眼眸,此刻沉淀下一种与年龄外貌截然不符的沉稳与锐利。他小手一翻,数枚细如牛毛的金针已夹在指间,针尖寒芒微闪。
他动了。
小小的身影如鬼魅般贴近逍遥子,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他甚至没有先去号脉确认——【脉理真解】的被动能力早已将对方的情况洞察于心。
嗤!嗤!嗤!
金针破空,带着微不可闻的轻响,精准无比地刺入逍遥子背后几处大穴——神道、灵台、至阳……每一针落下,都妙到毫巅地避开其体内狂暴真气的冲击点,却又恰到好处地刺入真气流转的关键节点。
逍遥子无意识地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周身混乱的气息猛地一滞。
空间内,众人看得心惊肉跳。那金针落穴之处,无一不是凶险万分之地,稍有差池,立刻便是加速其死亡的下场!
林小霄小脸紧绷,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驾驭金针引导一位绝顶高手暴走的内力,对他如今虚弱的本源和孩童的体力都是巨大的负担。但他手下没有丝毫颤抖,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金针渡穴】主动技能激发!金针之上附着他微弱却极其精纯的灵力(源自应龙本源,虽弱质却层次极高),如同最灵巧的手,开始小心翼翼地梳理、导引那些横冲直撞的北冥真气,将它们从濒临破裂的经脉中缓缓引出,试图归拢。
同时,他另一只小手也没闲着,快速将之前采集和签到获得的药材——月露草、三色幽兰根、百年茯苓等,用石头碾碎混合,又掏出一个小巧玉瓶(签到所得),倒出几滴散发着清香的灵液(低配版),快速调制成一团淡绿色的药膏。
导引真气的过程惊险万分,好几次那狂暴的真气几乎要冲破金针的束缚反噬林小霄自身,都被他险之又险地以精妙手法化解。脚踝上的“三清护心铃”随着他的动作不断发出清越急促的叮咚声,不仅护持着他自己的心神不被逸散的强大气息所慑,那奇特的韵律似乎也对安抚狂暴真气有着细微的助益。
终于,大部分逸散暴走的真气被暂时导引归拢,压制了下去,虽然远未痊愈,但逍遥子那即将崩溃的生机总算被硬生生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剧烈的抽搐缓缓平息。
林小霄不敢怠慢,立刻将调好的药膏小心翼翼地敷在逍遥子心脉附近的几处要穴上。药力透过皮肤缓缓渗入,滋养着受损严重的经脉。
做完这一切,林小霄才长长吁出一口气,小身子晃了晃,一屁股坐倒在地,小脸苍白,显然消耗极大。他胡乱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呼吸虽然微弱却逐渐平稳下来的逍遥子,嘴角又忍不住翘起一个得意又疲惫的弧度。
“搞定……累死小爷了……”
就在这时,逍遥子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艰难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经历了无尽痛苦后显得有些浑浊,却依然深邃、蕴含着智慧与沧桑的眼睛。他的视线最初是模糊涣散的,逐渐聚焦,最终落在了坐在他身边、正毫无形象喘着气的银发小童身上。
洞内没有别人。只有这个孩子,以及他身上残留的金针气息和浓郁药味。
逍遥子的眼中瞬间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与茫然。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嘶哑:“是……是你……?”
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岁左右的幼童,竟将他从走火入魔的必死之境拉了回来?这简直超出了他百年来对武学与生命的认知!
林小霄见他醒来,歪着头打量他,那双刚刚还沉稳锐利的眼睛瞬间又恢复了平日里的邪气与纯真,奶声奶气地开口,语气却老气横秋:
“嗯哼,除了小爷我,这鬼地方还有别人吗?老头,你练功也太不小心了吧,差点就把自己玩没了。”
逍遥子:“……”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巨大的震惊和劫后余生的恍惚感淹没了他。
林小霄拍拍小手站起来,叉着腰(虽然没什么气势):“好啦,死是死不了啦,不过你这身伤嘛……麻烦得很。经脉碎得跟破布似的,没个一年半载的精心调理,别想恢复。”
他顿了顿,那双眼睛滴溜溜一转,闪烁着狡黠的光,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大玩具”。
“看在你这么惨,又好像挺厉害的份上,”小少爷施恩般地说道,“小爷我就发发善心,勉为其难留下来给你治伤吧。不过咱们得说好,我救了你,你得付诊金!”
逍遥子看着眼前这个言语行事无比奇特、医术却通神般的银发孩童,心中巨浪翻涌。他艰难地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小……小恩公……想要何物作为诊金?”
林小霄凑近了些,笑得像只偷腥的小猫,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我看你刚才那差点炸掉自己的内力挺有意思的……等你好了,教我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