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视归墟者……当承受……因果……”
那宏大的意念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席卷陈青的识海,带着万古的寂寥与无尽的沉重,试图将他的神魂冻结、同化。
然而,陈青的神魂早已与混沌虚空之鳞融合,又历经两个世界的磨砺,其坚韧与凝练程度远超同阶。那冰冷的意念冲击虽猛,却如同撞上了亘古不变的礁石,未能撼动其分毫。
他瞳孔中混沌光芒流转,凝视着井中那片旋转的混沌虚无,沉声以神念回应:“何为归墟?因果何在?”
那宏大意念似乎顿了顿,似乎对陈青能如此快摆脱影响并反问感到一丝意外。
“归墟……万物终点,法则坟场,亦是……新生之源。”意念的声音依旧冰冷,但似乎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此地,乃玄荒界一处微小‘漏孔’,连接归墟之隙。窥视此地,便与归墟结下因果。未来……或将引动归墟潮汐,或将遭遇来自归墟的……猎杀者。”
归墟?漏孔?猎杀者?
陈青心中震动。这口井,竟然连接着一个被称为“归墟”的、听起来就极其恐怖的地方!是万物的终点,也是法则的坟场?难怪此地如此死寂,连法则都如此沉重稳固,恐怕是受到了归墟气息的长期浸染。
“猎杀者?何等实力?”陈青更关心实际的威胁。
“强弱不定……或如蝼蚁,或……堪比真仙。”意念的回答模棱两可,却更显其神秘与危险。“汝身负混沌气息,于归墟而言,既是毒药,亦是……美味。”
陈青眼神微眯。看来这归墟之地,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危险。但这风险之中,似乎也蕴含着机遇。归墟作为法则坟场,其中是否埋葬着无数破碎的、强大的法则碎片?若能进入其中吞噬吸收……
这个念头刚起,就被他压下。以他现在的实力,贸然进入这等绝地,与送死无异。
“此地,可有其他特异之处?”他换了个问题。
“井水……可映照过去碎片,可窥探命运支流……然,代价巨大。”意念缓缓道,“每一次窥视,皆需消耗寿元、气运,或……付出其他等价之物。且所见未必为真,沉溺其中者,多已疯癫消亡。”
窥视过去与命运?陈青心中一动。这能力确实逆天,但代价也极其可怕。寿元、气运,都是修行者的根本。不过,若在关键时刻,用来获取某些关键信息,或许值得一赌。
他沉吟片刻,再次问道:“我欲离开此界,前往更高等世界,归墟之井可能指引方向?”
那意念沉默了很久,久到陈青以为它已经消失。
终于,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跨越世界……需寻‘飞升台’,或……强行破碎稳固之界壁。玄荒界壁……异常坚固,非真仙之力不可破。飞升台……大多已毁,残余者,掌控于顶级宗门与古族之手……”
飞升台!界壁!
陈青得到了关键信息。想离开玄荒界,要么找到飞升台,要么拥有真仙级别的力量强行破界!而飞升台被大势力掌控,显然不是那么容易使用的。
“多谢告知。”陈青记下这些信息,不再多问。他知道,与这归墟之井的交流到此为止了,再问下去,恐怕真的会引来不必要的“因果”。
他深深看了一眼那口仿佛蕴含着无尽秘密的古井,转身,毫不留恋地朝着荒原之外走去。
这一次荒原之行,虽然未能直接提升实力,但获取的信息却至关重要。归墟的存在,飞升台与界壁的线索,都为他指明了未来的方向。
当他踏出寂静荒原,重新感受到沼泽那混乱但“鲜活”的气息时,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他回头望去,那片死寂的荒原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归墟……猎杀者……飞升台……”陈青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看来,是时候去会一会这玄荒界的‘顶级宗门与古族’了。”
一直在这污秽沼泽偏安一隅,终究是坐井观天。想要获得更多资源,更快提升实力,找到离开此界的方法,就必须融入更广阔的舞台,接触更强大的势力。
而想要接触那些顶级势力,他需要一个合适的身份和……足够的实力作为敲门砖。
“或许,该去附近的修士聚集地看看了。”陈青神识扫过从黑石村获得的一幅较为粗糙的区域地图,目光落在了距离沼泽边缘约万里之外的一个标记点上——
“黑煞城”。
据地图旁简陋的注释所言,那是方圆十万里内,最大的一座修士聚集地,由几个实力不俗的宗门和家族共同掌控,鱼龙混杂,消息灵通。
目标,黑煞城!
他身形化作一道几不可见的混沌流光,朝着沼泽之外疾驰而去。污秽沼泽的旅程暂告一段落,而他在玄荒界真正的闯荡,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