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浪刚帮老周封好箱，闻言翻了个白眼，走过去把外套往椅背上一搭，语气里满是无奈。
“你还好意思提？你当初联系的都是什么厂子啊！一个卖保胎药，一个卖避孕套 —— 你跟我说说，今后直播的时候，怎么同时给这两家做广告？”
他故意模仿着推销的语气，拖长了调子。
“‘家人们，用了我的套，保证你生一个健健康康的宝宝’—— 这不是狗戴嚼子胡勒吗？”
郝健被噎了一下，嘿嘿笑起来，挠了挠后脑勺，指尖还沾着点键盘上的灰。
“浪哥，这不怪我啊，谁能想到直播之后生意这么火？现在订单都排到两个礼拜之后了，光昨天一天就赚了之前半个月的钱，咱们这回可是真要发财了！”
他说着，还兴奋地拍了下桌子，桌上的豆浆杯晃了晃，洒出几滴在订单纸上。
话音刚落，座机又 “铃铃铃” 响了，比之前更急促。郝健赶紧伸手去接，刚 “喂” 了一声，又猛地捂住话筒，朝张浪递过去。
“浪哥，找你的，说是……”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声音压低了点，“是赵东飞，赵处长。”
张浪脸上的笑意瞬间敛了下去，心里 “咯噔” 一下 —— 他早料到这位会来电话，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他走过去，指尖顿了顿，才接过话筒，冰凉的塑料触感顺着指尖往上爬。老周在旁边也停下了手里的活，擦汗的动作顿住，眼神里多了几分担忧。张浪深吸了口气，对着话筒开口，声音比刚才沉了不少。
“赵处长，您好。”
张浪刚挂断电话，眉宇间便笼上一层阴霾，整个人显得忧心忡忡。一旁的郝健见他这副模样，放下手里的活计，满脸疑惑地凑过来。
“浪哥，你这是咋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无精打采的？”
张浪闻言，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试图掩饰情绪。
“没什么大事。对了，明天我得出趟门，大概过两天就回来。”
“出门？”
郝健立刻停下手中的工作，眼神里满是警觉
“浪哥，是不是赵东飞赵处长那边出了难题，要你过去解决？要是这样，我和老周跟你一起去，多个人多份力！”
张浪看着他急切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语气却带着几分认真。
“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咱们之前的直播，赵处长也看过，这次就是去处理点相关的事。但这是秘密行动，不方便对外声张。而且你想啊，咱们都走了，家里这一大摊子工作谁来管？你和老周还是留下盯着吧。”
郝健眼珠一转，显然没被说服，语气更笃定了些。
“不对，浪哥！你刚才打电话的时候，我隐约听到几句，你还说了‘怎么这么突然’，而且挂了电话后你情绪变化特别明显——这趟行动肯定有危险，对不对？你是不想带着我们冒险，才找借口让我们留下！”
张浪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诚恳。
“绝对没有危险，你别瞎猜。不想带你们，真的是因为这是秘密行动，赵处长特意嘱咐我，不能告诉太多人，免得走漏消息。”
郝健还想再追问，一直沉默坐在旁边的老周突然开口，声音沉稳。
“郝建，别再说了。我相信张浪，要是这事儿真方便带咱们，他肯定不会单独行动，咱们兄弟这么多年，他不是那种会丢下咱们的人。”
张浪听到这话，脸上的愁绪散了些，他走过去拍了拍老周的肩膀，语气里满是感激。
“还是老周懂我。咱们是过命的好兄弟，真要是有需要你们的地方，我怎么可能自己扛着，不告诉你们？”
女生宿舍楼下的香樟树影被路灯拉得很长，张浪站在树旁，指尖反复摩挲着手机边缘 —— 从接到赵东飞电话到现在，他在这儿等了快二十分钟，既怕胡若曦出来，又怕自己没勇气把去班家寨的事说出口。
直到楼道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胡若曦背着帆布包走出来，看见他时眼睛弯了弯，快步跑过来。
“你怎么来了？站这儿多久了？怎么不发消息叫我？”
她走近时，还带着点晚自习教室的暖意，伸手碰了碰张浪的胳膊。
“你手怎么这么凉？”
张浪攥了攥手心，勉强笑了笑。
“刚到没多久，想跟你在校园里走会儿，有话跟你说。”
两人沿着操场旁的林荫道慢慢走，晚风卷着青草的气息拂过，偶尔有晚归的学生骑着自行车从旁边经过，车铃叮当作响。
胡若曦见张浪一直闷着不说话，脚步放得更慢了些，轻声问。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今天看起来怪怪的。”
张浪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能清晰看见他眼底的纠结。
“若曦，赵东飞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
“他让我跟他去拜月神教的总坛，班家寨。”
“班家寨？”
胡若曦的脚步猛地顿住，帆布包的肩带滑到胳膊上都没察觉，她睁大眼睛看着张浪，语气里满是急切。
“你和我说过，那是邪教的老窝。那里极为神秘，你一个人去？”
“不算一个人，但也差不多。”
张浪垂着眼，不敢看她担忧的样子，愧疚感像潮水般往上涌。
“赵东飞说这次行动要绝对保密，不能多带人。若曦，你也知道，那地方…… 凶多吉少。我其实不怕自己怎么样，就是怕……”
他没说下去，可话里的未尽之意，胡若曦一下子就懂了 —— 他怕这一去，就再也没法跟她一起走这条林荫道了。
胡若曦却忽然上前一步，轻轻抬手揉了揉他皱起的眉，语气里带着笃定的力量。
“你怕什么？你忘了你现在有鲸灵之力了？就算只能发挥一半，对付拜月神教那些人也够了！”
张浪愣了愣，他倒是真忘了自己还有这份力量，可心里的顾虑没减半分。
“可那是他们的老窝啊，谁知道里面藏着多少厉害角色？万一我……”
“没有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