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回到京都的别墅内,张浪看着胡媚娘早早回房闭门不出,心里的担忧愈发浓烈。
他靠在别墅的走廊栏杆上,望着夜空里零星的星光,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之前胡勇私下对他说过的话。
“狐仙一族,最是用情至深。一旦把感情寄托在某个人身上,就像把根扎进了土里,就算经历再多风雨,也很难从那段感情里拔出来。”
胡媚娘这是…… 情根深种,难以自拔啊。
张浪心里猛地一沉,他终于明白,胡媚娘的闷闷不乐,从来都不是因为空间之门的消失,而是因为那段跨越千年的等待,最终没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她把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在那个人身上,如今那人离去,她的心就像被掏空了一般,只剩下无尽的孤寂与悲伤。
张浪皱紧眉头,开始绞尽脑汁地想办法。
他想过陪胡媚娘多说说话,可每次话到嘴边,看到她落寞的眼神,又觉得所有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他想过带她去热闹的地方散心,可又怕人群的喧嚣会让她更加格格不入。
他甚至想过动用鲸灵之力,看看能不能找到让她开心的办法,可他连这股力量都还没掌控熟练,又怎能奢望用它去抚平千年的情伤。
夜风带着寒意吹过,张浪裹紧了身上的外套,心里却比这夜风还要凉几分。他望着胡媚娘房间紧闭的门窗,里面没有一丝光亮,就像她此刻紧闭的心门,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找不到打开的钥匙。
这一刻,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获得的力量、收获的友谊,在胡媚娘的悲伤面前,都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我姓铁,养了一只狗叫六六,有一天我下楼,邻居看见就跟我说,老铁,遛六六啊!”
“玉皇大帝年龄大了,但是他不想叫玉皇老帝,他怕别人看见他,张嘴就喊,来了,老弟。”
“有一天,郝健去医院。回来之后,就不停的笑。我问他你笑啥呀?他对我说,大夫说了。要笑(药效)24小时。”
“曹操带着曹冲去拜访刘备,到了门前就说,曹操携幼子前来拜访。刘备说,你来就来呗,还带啥水果呀。”
为了让胡媚娘能展露笑颜,张浪几乎把脑子里能搜刮到的冷笑话都翻了出来。
胡媚娘抬眼看向张浪,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却没说话。
张浪一边讲,一边观察着胡媚娘的神色,可对方始终只是偶尔淡淡一笑,那笑容浅得像水面的涟漪,转瞬即逝。
张浪自己却越讲越觉得冷,尤其是想到这些笑话的 “笑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最后干脆起身抱过旁边的电暖器,把自己裹在暖风中,嘴里还嘟囔着。
“不行了不行了,这些笑话也太冷了,我都要冻僵了。”
胡媚娘看着他裹着电暖器缩成一团的模样,嘴角终于微微上扬了些,轻声说。
“别讲了,你也歇会儿吧。”
张浪知道,她心里的哀伤根本没被这些冷笑话抹去,那笑容不过是怕他失望才勉强流露的,可哪怕只有这一点点回应,也让他觉得没白忙活。
第二天一早,张浪便无精打采地往清玄阁走去。新年假期早已结束,就算是为自己打工,他也得重新投入这 “苦逼” 的日常。
刚推开清玄阁的门,就看到老周正拿着抹布擦拭柜台,屋里的地板被擦得锃亮,连阳光照在上面都能映出人影。
“老周,早啊。”
张浪打了个招呼,心里忍不住感慨 —— 老周总是这样兢兢业业,做事一丝不苟,比起郝建那个甩手掌柜的 “老板”,简直靠谱太多了。
老周抬头笑了笑。
“张浪来了?我一早过来把卫生打扫了,省得你来了还要忙活。”
两人闲聊着整理卫生,转眼就到了午饭时间,郝建却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张浪靠在椅背上,忍不住问道。
“老周,郝建这小子怎么还没来?都这个点了,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老周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眉头微微皱起。
“估计是昨天晚上跟朋友出去疯玩,玩太晚睡过头了。那小子,总这么没个正形。”
话音刚落,清玄阁的门突然 “砰” 的一声被撞开,郝建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皱巴巴的,脸上还带着泪痕,一眼看到张浪,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猛地扑过去扎进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里满是委屈和难过,肩膀一抽一抽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张浪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扶住他,手忙脚乱地问道。
“郝建?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谁欺负你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郝建哭得这么狼狈,平时这小子总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如今这副模样,倒让他有些慌了神。
老周也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走过来递了一杯温水给郝建,语气带着关切。
“小郝,先喝口水压压惊,慢慢说,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看起来像是被人摧残了似的?”
郝建接过水杯,胡乱抿了一口,听到老周的话,不满地翻了个白眼,眼泪却掉得更凶了。
他抓着张浪的胳膊,抽抽搭搭地说。
“浪哥…… 大事不好了…… 从今以后,我、我就不是处男了!”
说完,又把头埋进张浪怀里,哭得更伤心了,那委屈的模样,像是丢了什么稀世珍宝。
张浪听了这话,先是一愣,随即又好气又好笑,拍了拍郝建的背,无奈地说。
“不是就不是呗,多大点事啊?就你这性子,还有你家那丰厚的家产,这不是早晚的事吗?”
他顿了顿,又好奇地追问。
“那女方是谁啊?哪家的姑娘?你们怎么认识的?上次见你父母,他们还特意叮嘱我,让我帮你把把关,尤其是这种事,怕你被人骗了。”
可不管张浪怎么问,郝建就是一个劲地哭,肩膀抖得像筛糠,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偶尔含糊地念叨着 “我完了”“都怪我” 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