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雪山脚下,他偷偷摸进狐族的地盘,见着个巡逻的小狐妖,趁人不注意,一闷棍敲晕了人家,还把小狐妖的衣角撕下来,裹在手上蹭了蹭,嘴里念着半吊子的咒语,假装自己有狐族的气息。
结果刚走没两步,一阵风刮来,把那衣角吹跑了,他还差点被巡逻的狐妖发现,吓得躲在雪堆里冻了半个时辰。
好不容易混进禁地边缘,却被一对狐族夫妇撞见了——男的拎着柄剑,女的握着个玉簪,上来就骂。
“哪来的野道士,敢闯我们狐族禁地!”
扶摇子哪打得过这对夫妇?没一会儿就被揍得鼻青脸肿,头发散了一地,跟个叫花子似的。
他正准备跑路,就见个穿白色羽绒服的小姑娘蹦蹦跳跳过来,蹲在旁边看,还拍着手喊。
“打架好玩!打架好玩!你们再打快点!”
那对狐族夫妇一看小姑娘站在旁边,误以为她是扶摇子的同伙,指着小姑娘骂。
“哪里来的小丫头,敢闯我们狐族禁地。”
“我看你是这老道的帮手吧?一起上!”
说着就举着武器冲了过去。
可谁知道,这小姑娘看着年纪小,本事却大得很!她小手一抬,指尖冒了点金光,对着那对夫妇轻轻一点,俩人“哎哟”一声就倒在了雪地里,睡得跟死猪似的,连呼噜都打起来了。
扶摇子一看这情况,立马换了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对着小姑娘哭。
“好孩子啊,这俩妖精要抢我的家,还想杀我,你可得救救老道啊!”
那小姑娘眨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扶摇子,又看了看地上的狐族夫妇,点了点头。
“哦!那我帮你布阵!我会八门金锁阵,可厉害啦!能把妖精困在里面,让他们出不来!”
扶摇子心里偷着乐,表面却装得感激涕零。
“多谢好孩子!老道也会布诛妖阵,咱们双保险,准能把这俩妖精困住!”
其实扶摇子心里打着小算盘——他想借小姑娘的阵法,把狐族夫妇困得更死,自己好趁机找宝物。
可他没料到,小姑娘的八门金锁阵比他的诛妖阵厉害多了,俩人布阵的时候,小姑娘还特意跟他说。
“我的阵不能伤人,只能困住他们,等他们醒了,咱们再跟他们讲道理好不好?”
扶摇子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想着“等找到宝物,谁还管他们”。
在小姑娘的帮助下,扶摇子还真找到了狐族禁地的入口。可他在里面摸索了一整天,翻遍了石缝、山洞,连宝物的影子都没看着。
就在他蹲在地上抓耳挠腮,琢磨着是不是乌坛道人骗他的时候,张浪和胡媚娘就来了。
胡媚娘听完扶摇子的话,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手紧紧攥着裙摆,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喃喃自语道。
“这么说,禁地入口已经被他找到了,看来这事得抓紧处理了。”
张浪没听明白她话里的门道,挠了挠头,凑到胡媚娘身边。
“媚娘,你说啥呢?我咋没听明白?那小姑娘是谁啊?狐族禁地的宝物到底是啥?还有那对狐族夫妇,咱们要不要去救他们啊?”
胡媚娘抬头看了看张浪,又看了看还在一旁瑟瑟发抖的扶摇子,伸出手向扶摇子一指,扶摇子翻身倒在地上,陷入了昏迷之中。
山洞里的风裹着碎冰碴,在巨大的青黑石壁前打着旋,发出如同鬼魅呜咽般的声响。
那石壁足有十丈高,表面布满深褐色的裂痕,像是被岁月啃噬出的伤疤,缝隙里还嵌着早已干枯的苔藓,在昏暗光线下泛着死气沉沉的灰绿色。
胡媚娘的脚步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在地面上,竟没留下半分痕迹,她停在石壁前,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凝重,连周围的寒风都似被无形的力量凝滞了几分。
她缓缓抬起右手,指尖刚触碰到石壁冰冷粗糙的表面,一缕极淡的金光便从接触点渗了出来。那金光不似寻常光芒那般温暖,反而带着一种刺骨的寒意,像有生命般顺着石壁的裂痕飞速蔓延。
起初只是细微的光点,可不过瞬息,金光便以她的手掌为中心,“滋滋” 地啃噬着石壁的每一寸肌理,转眼间就铺满了整面石壁。
耀眼的金芒刺得张浪下意识用手挡住眼睛,指缝间漏出的光线里,他隐约看见石壁表面的裂痕在金光中微微蠕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石皮下挣脱出来。
胡媚娘的嘴唇不停开合,晦涩难懂的咒语从她口中溢出,既不像道家真言的庄严,也不似妖族密语的灵动,每个音节都像冰冷的铁钉,砸在雪地上,让周围的空气愈发压抑。
张浪只觉得胸口发闷,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正扼住他的喉咙。
不知过了多久,胡媚娘的咒语终于停下,她猛地收回手,金光瞬间黯淡下去,整个人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苍白的脸颊上渗出细密的冷汗,汗珠顺着下颌线滑落,滴在地上,瞬间冻成了细小的冰粒。
她扶着石壁大口喘气,胸口起伏得如同破风箱,原本清亮的眼眸里布满了血丝,显然方才的施法耗费了她极大的元气。
“媚娘!你怎么样?”
张浪急忙冲上前,伸手想扶她,掌心却能清晰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
胡媚娘缓缓抬起头,勉强牵起嘴角,露出一个虚弱却带着异样期待的笑容,声音轻得像随时会被风吹散。
“不碍事…… 我要送你的礼物,就在这面墙后面。”
张浪愣了愣,转头看向身后的石壁。哪有什么礼物的影子?不过是一堆凹凸不平的岩石,表面还沾着未化的雪沫,指尖触碰时,只有刺骨的冰凉和粗糙的颗粒感。
他皱着眉转回头,疑惑地盯着胡媚娘,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解。
“这就是一堆破石头啊,哪来的宝物?你是不是逗我玩呢?”
胡媚娘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看向他的身后,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