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内宫的庭院里,牡丹开得正盛,先前打造好的“圣人级狗窝”就摆在廊下,哮天犬正趴在里面打盹,灵玉嵌边在阳光下泛着莹光。
可帝辛却没半分赏景的兴致,坐在石凳上,眉头皱得紧紧的,手里转着酒盏,整个人透着一股“愁云惨淡”的模样。
三霄刚整理完内宫的贺礼,见他这副模样,连忙凑过来。
云霄率先开口,语气里满是关切:
“大王,自昨日工匠坊送了狗窝来,您便终日愁眉苦脸,究竟是何故啊?”
琼霄与碧霄也跟着点头,眼神里满是疑惑——昨日帝辛还笑着看哮天犬试窝,今日怎么就变了模样。
帝辛闻言,缓缓放下酒盏,长叹了一口气,语气沉重:
“孤太寂寞了啊。”
这话刚落,刚端着果盘过来的苏妲己、胡喜媚、王贵人三妖,瞬间愣在原地。
苏妲己放下果盘,走上前,满眼诧异:
“啊?大王,我三姐妹,再加上云霄、琼霄、碧霄三位仙子,足足六个大美女陪着您,内宫日日热闹,您怎么还会寂寞?”
胡喜媚与王贵人也跟着点头,实在想不通帝辛的“寂寞”从何而来。
帝辛却没接话,缓缓站起身,微微仰头,摆出一副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姿态,阳光洒在他脸上,竟透着几分“孤高绝傲”的意味,又重重叹了口气:
“唉,你们不懂,孤的寂寞,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寂寞,而是……”
他故意顿了顿,吊足了六女的胃口。三霄与三妖都屏住呼吸,呆呆地看着他,等着他说出“寂寞”的真相。
就在六女满心期待时,帝辛终于开口,语气里满是“高处不胜寒”的怅然:
“而是无敌的寂寞!”
“噗嗤——”
六女先是愣了半瞬,随即再也忍不住,齐齐笑出了声。
碧霄更是笑得直不起腰,指着帝辛道:
“大王,您……您这寂寞,也太特别了!”
苏妲己也忍着笑,眼神里满是无奈:
“大王,您连圣人都敢羞辱,五圣都被您逼得忍气吞声,自然是无敌的,可这‘寂寞’,也太让人心生欢喜了。”
帝辛见状,眉头皱得更紧,语气里满是不解:
“你们笑什么?孤说的是真心话!整个洪荒,没一个能跟孤过几招的,这日子,太寂寞了!”
“没什么,没什么!”六女连忙摆手,强忍着笑意,不敢再惹帝辛“不快”。
就在这时,庭院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道青色身影缓缓走来,正是通天——
他终究是放心不下三霄,又想着帝辛大婚,便悄悄离了金鳌岛,独自来朝歌看看,没敢声张。
见庭院里热闹,通天便走上前,笑着问道:
“你们在这儿聊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云霄见是师尊,连忙收敛笑意,走上前躬身行礼,随后如实回道:
“师尊,没什么大事,方才大王说他好寂寞。”
“什么?!”通天一听,瞬间瞪大了眼睛,猛地转头看向帝辛,语气里满是警惕与不满,“帝辛!你刚娶了我三个嫡传弟子,这才几日,就嫌她们陪不好你,又想纳妃了?!”
在他看来,帝辛身边有六女相伴,还说“寂寞”,除了想再纳妃,没别的可能。
帝辛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语气里满是嫌弃:
“傻逼!”
通天瞬间僵在原地,摸了摸自己的头,满脸困惑地转头看向三霄与三妖,语气里满是不解:
“啥叫‘傻逼’?你们知道吗?”
六女对视一眼,又想起上次闻仲传旨时的场景,都忍着笑,齐齐摇头:
“不知道。”
帝辛懒得搭理一脸茫然的通天,转身走到廊下,靠在“圣人级狗窝”旁,双手背在身后,自顾自地哼唱起来,声音还故意拔高了几分,像是唱给通天听,又像是唱给整个洪荒听:
“无敌是多么寂寞,无敌是多么多么多么的寂寞……踏马的,整个洪荒,没一个能打的!呸,什么圣人?苟人还差不多!”
通天站在原地,听着他的哼唱,再品品“苟人”二字,脸上瞬间没了血色,竟透着几分无地自容——
他虽没被帝辛亲手揍过,可元始、老子等其他五圣,当年联手都被帝辛打得负伤闭关,如今更是被帝辛熔了贺礼造狗窝,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可不就是“苟人”么?
想到这儿,通天的头都悄悄低了几分,没再敢接话。
而三霄与三妖,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再也忍不住,捂着嘴悄悄偷笑——
一边是“无敌寂寞”的人皇,一边是“无地自容”的师尊,这场景,可比赏牡丹有意思多了。
帝辛正哼着“无敌寂寞”的调子,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廊下的狗窝里,哮天犬正懒洋洋地打哈欠,圆滚滚的身子把灵玉嵌边的窝占得满满当当,模样憨态可掬。
他顿时玩心大起,也不管身边还站着三霄、三妖和通天,抬脚就往狗窝走去。
“喂,傻狗,滚出来!”
帝辛蹲在狗窝前,伸手戳了戳哮天犬的脑袋,语气里满是“霸道”,“孤累了,让孤睡会儿!”
这话一出,不仅哮天犬瞬间懵了——
它叼着的狗盆“哐当”掉在地上,抬头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帝辛;三霄、三妖和通天也全僵在原地,一个个张大了嘴巴,半天没反应过来。
苏妲己下意识揉了揉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大王……您是说,要让哮天犬出来,您睡它的狗窝?”
通天更是皱着眉,刚要开口劝,还没等众人完全回过神,帝辛已经动手了——
他一把抓住哮天犬的后颈,像拎小猫似的,“嗖”地一下就把哮天犬往后扔了出去。哮天犬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汪”地叫了一声,稳稳落在不远处的草地上,还懵懵地晃了晃脑袋。
紧接着,帝辛动作麻利又熟练,弯腰、缩腿、翻身,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直接钻进了那座用圣人贺礼打造的狗窝。
他在里面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还拍了拍身边的云锦窝垫,满意地叹了口气:
“嘿,你别说,这用先天灵材和灵玉造的狗窝,睡起来还真不错,比孤的龙榻还软和!”
云霄最先回过神,连忙走上前,蹲在狗窝旁,语气里满是无奈又带着几分急切:
“大王!您是人皇,怎么能睡狗窝呢?传出去,会被洪荒势力笑话的!”
帝辛却没睁眼,懒洋洋地反问:
“云霄,你先说说,这天下,是不是孤的?”
琼霄在一旁,下意识点头应道:“是啊陛下,九州山河,四海八荒,都是您的。”
帝辛又问,语气里多了几分狡黠:
“那既然天下是孤的,这天下的东西,是不是也全是孤的?不管是龙榻还是宫殿,亦或是这狗窝,是不是都归孤管?”
碧霄也跟着点头,没多想便回道:
“对呀大王,天下的东西,自然都是您的。”
“那不就得了?”帝辛猛地睁开眼,看着众人,语气理直气壮,“天下是孤的,天下的东西也是孤的,孤想睡龙榻就睡龙榻,想睡狗窝就睡狗窝,谁管得着?”
通天在一旁听得直皱眉,忍不住走上前,对着狗窝里的帝辛问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这跟你睡狗窝,也没直接关系啊!人皇有人皇的威仪,哪有人皇睡狗窝的道理?”
“怎么没关系?”帝辛翻了个身,面朝通天,“孤的威仪,不是靠睡龙榻撑起来的,是靠把五圣逼得忍气吞声、靠护着人族安稳撑起来的!就算孤睡狗窝,那些势力该怕孤还是怕孤,该敬孤还是敬孤,有啥好在意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仔细琢磨着帝辛的话——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天下是他的,他想睡哪儿就睡哪儿,没人能管;
可转念一想,人皇睡狗窝,终究是不合常理,可偏偏又挑不出帝辛话里的错处,只能愣在原地,满脸纠结。
而被扔在草地上的哮天犬,终于缓过神来,它叼着自己的狗盆,摇着尾巴凑到狗窝旁,吐着舌头,用妖力小声嘀咕:
“这……这话说得对么?可那狗窝,不是大王前些日子特意赏给我的么?怎么转头就自己睡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