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鸟船长家。
一辉、森山泉、白鸟健一都在各自的房间里陷入了沉睡。
桌子上的花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召唤一般,竟微微颤抖起来,在月光下一闪一闪的散发着微弱的红光。
不多时,一株藤蔓翻过街道,翻进了白鸟船长家的院子里。
藤蔓的顶部顶着一朵同样红色的花朵,同样一闪一闪的,似乎在回应着桌子上的那朵花。
大概是感应到了彼此,两朵花闪烁的红光愈发红亮。
随后,藤蔓从窗户爬进了客厅里,爬到了桌子上,将瓶子里的花卷了出来。
也看不清发生了什么,红光闪过之后,之前插在瓶子里的那朵花就长在了藤蔓的枝上,好像一开始就盛开在藤蔓上一样。
随后,藤蔓开始向着里面的房间游去。
“汪汪汪!”熟睡中的波吉最先被惊醒,大声的叫了起来。
“波吉,别吵……”白鸟健一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
森山泉睡在一楼,在波吉的叫声中,森山泉微微蹙了蹙眉,翻了个身,从侧躺变成了平躺,但是没有要醒的意思。
殊不知,危险正在向她一步步靠近。
“歘!”纸糊的和门根本挡不住藤蔓的前进,被轻易的捅开。
游进屋后,藤蔓像是一条蛇一样,前端直立而起,红色的花蕊颤动着,仿佛一条捕食猎物的毒蛇。
随后,藤蔓缓缓的爬到了床上,花朵几乎和森山泉脸贴脸。
本就被波吉的叫声吵得半睡半醒的森山泉,突然又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甚至可以说有些呛鼻的花香,再也睡不下去,睁开了眼。
“啊——”
想象一下,刚睡醒的时候,脸上突然有张人脸,可怕吗?
那如果连人脸都不是呢?
森山泉一声尖叫,抓起被子就蒙了过去,然后翻身下床就跑——不是逃出去,而是去二楼——白鸟健一的房间在二楼。
“健一君!快醒醒!”
睡梦中的白鸟健一被森山泉摇醒,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森山姐姐,怎么了?”
看着森山泉顺手从自己的书桌上拿起了一把削铅笔用的小刀,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不知怎么的,白鸟健一竟感觉有些兴奋。
“森山姐姐,是有怪兽吗?”
不需要森山泉回答,追逐而至的藤蔓已经破开房门。
看到藤蔓的第一时间,森山泉将手中的小刀当作飞刀飞了出去,不偏不倚的命中了花心。
大概是命中了要害,藤蔓一阵剧烈的抖动,就连花瓣都被晃下来了几片。
就当森山泉以为自己的攻击奏效的时候,藤蔓如同受了刺激一样猛地向着森山泉扑了过来。
森山泉下意识的将白鸟健一护在了身后,闭上眼睛。
生命的最后一刻,森山泉脑中出现了一个身影——初见时的狼狈,再见时的微笑,一起出行、购物、游乐时的开心,那个早上的窘迫……
森山泉恍然发现,原来他已经深深的走入了自己的生活,就连上班都变的开心起来。
可是,自己还没来得及表达心意,就要命丧黄泉了。
好不甘心!
好后悔!
自己明明有那么多次的机会,可以向他吐露心声的,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不!还没有!
自己还有最后的机会!
既然已经是生命的最后时刻,自己必须、必须要把握住最后的时间,向他表白自己的心意!
“一辉君!!!”
“我喜欢你!!!”
“下辈子,请让我做你的女朋友吧!!!”
大声的说出了自己的真心,可是许久之后,都没有等来想象中的疼痛。
森山泉睁开眼睛,就看到那花朵几乎就在自己的脸上,自己都可以清晰的看见花蕊之中,那根蜿蜒扭动的、如蛇信一样的蕊丝。
可是就这么最后的一点距离,藤蔓就是无法寸进。
门外。
一辉听到森山泉的喊声,脸上是错愕、是惊喜、是纠结,但是抓着藤蔓的手却更加的有力。
同样睡在一楼的一辉在波吉预警的时候就醒了,他还特意去窗户瞅了一眼,却并没有发现什么——藤蔓是从另一侧翻进来的。
于是一辉又重新躺了回去,单纯的认为只是恰巧晚归的人从门口路过,还感慨了一句波吉的警惕性真强。
结果不等他重新睡着,就听到森山泉的房间传来了一声惊叫,他立刻翻身出门,却扑了一个空——森山泉已经去二楼了。
一辉也发现了让波吉发出预警的那个东西——从院子里一路爬过来,一直延伸到二楼楼梯的、像蛇一样在游走的藤蔓。
于是一辉三步并做两步冲上二楼,并且在最后关头一把抓住了藤蔓。
因为太过匆忙,一辉甚至没有来得及将体内的能量聚集到手上——此时一辉的手已被藤蔓上的尖刺刺破,鲜血直流。
但是一辉却似乎没有感到疼痛,或者说,是痛并快乐着。
……
“这辈子不行吗?”
藤蔓挣扎扭动的身体直接将房间门破成了碎片,森山泉也看到了那个在走廊里的身影。
“一辉君!”
“一辉哥哥!”
虽然很想和森山泉调调情,确定下关系,但是一辉很清楚,眼下并不是时候。
“喝!”一辉一声暴喝,体内的能量悄悄灌注到手上,硬生生的拽着藤蔓往后退去。
任凭藤蔓如何的扭动,都无法逃脱一辉钳子一般的大手——猎人与猎物的身份在这一刻发生了转变。
虽然没有脸,但是一辉却可以看出,这株藤蔓愤怒了,如同被抓住尾巴的蛇,顶部的花朵向着一辉扑了过去。
“哼!”一辉冷笑一声,双手泛起微微的白光。
“刷刷刷——”
看着断作几截的藤蔓还在地板上扭动着,一辉一脚踩了上去,反复的碾压,直到确认不动了才收回。
“一辉君!你没事吧!?”
森山泉和白鸟健一冲进客厅里,看着满地的狼藉,担心不已。
“我没事,”一辉摇摇头,“就是让这家伙给跑了。”
“还说你没事!都流了这么多的血!”森山泉的眼眶泛红,“我去给你找药包扎!”
“不用,我真没事!”一辉拦住了森山泉,将双手摊开,“你看,没事吧?”
伤口早在能量聚集到手上的时候就愈合了。
森山泉怔怔的看着一辉的双手,似是不信,又捧到眼前仔细的端详了半天,欲言又止。
一辉还以为森山泉是奇怪地上的那些血:“那些血不是我的,是那个东西的。”
森山泉咬着嘴唇,看着一辉那爽朗的笑容,良久:
“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