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景和三年深秋,城隍庙前的银杏叶落了满地金黄,青记染布庄的后堂却弥漫着几分凝重。青娘手里捏着封来自苏州的书信,指尖在“见青记‘流霞色’畅销,仿制染布低价售卖”的字句上反复摩挲——信是苏州布庄的老客户所写,说当地有家染坊照搬“流霞色”的宣传话术,染出的布色暗沉易褪色,却打着“青记同源工艺”的旗号,引得不少客户受骗,连带着青记的名声都受了影响。
“这群人也太过分了!”沈行舟提着锡制茶罐走进来,见青娘脸色难看,接过书信扫了几眼,气得将茶罐重重放在桌上,“咱们为了‘流霞色’熬了九夜,试染了无数次,他们倒好,直接照搬名头骗人!”温景然的脚步声恰在此时响起,他手里捧着本《大乾律例》,翻到“工艺保护”那一页:“我查过了,律例里虽没有‘知识产权’的说法,但有‘匠艺专属权’的条款——只要咱们能证明‘流霞色’是自家独创,再去官府备案,就能禁止他人仿制。”
青娘眼睛一亮,接过《大乾律例》,指尖划过“匠艺专属权”的条款:“那咱们得赶紧准备证据,比如试染记录、药材采购凭证,还有京城绸缎庄的订单——这些都能证明‘流霞色’是咱们先开发的。”沈行舟当即起身:“我去茶庄的库房,把之前帮你留存的试染布料找出来,每一次的样品都标着日期,最有说服力。”温景然则补充:“我去药圃,让药农写份证明,证明‘流霞色’用的凤凰木花瓣、胭脂虫干是咱们最先批量采购的。”
接下来的五日,三人分头行动。青娘留在染坊整理证据,将九次试染的记录按日期排好,每一页都签上自己的名字,还附上伙计的证言;沈行舟跑了三趟苏州,找到那位写信的老客户,请他写了份“仿制染布与青记正品对比”的证词,还带回了一匹仿制的“流霞色”布——那布色泛灰,洗一次就褪色,与青记的正品相差甚远;温景然则去了城郊药圃和城里的药行,拿到了药农和药商的证明,上面清楚写着“某年某月某日,青记首次采购凤凰木花瓣五斤、胭脂虫干三斤”。
第七日清晨,三人带着整理好的证据去了府衙。负责“匠艺专属权”备案的李推官仔细翻看了试染记录、采购凭证和证词,又对比了青记正品与仿制布,点头道:“这些证据足够证明‘流霞色’是青记独创,我这就为你们办理备案,再发一份‘禁仿文书’,你们可以张贴在各地布庄,也可以交给苏州官府,让他们查处那家仿制染坊。”
从府衙出来时,阳光正好,青娘握着那份盖了官府大印的“匠艺专属权备案文书”,忽然觉得心头的石头落了地。沈行舟笑着帮她把文书折好,放进贴身的锦囊里:“有了这个,往后再有人敢仿制咱们的工艺,咱们就能名正言顺地去官府告他们!”温景然则从袖中取出张纸,上面画着个简单的“青记印记”:“咱们还可以在染好的布角上盖个专属印记,像这样——”他指着纸上的印记,“用朱砂盖在布角,既显眼,又能防止他人仿冒,客户一看印记就知道是正品。”
青娘按着温景然的建议,让人刻了个“青记染”的木印,每次染完布,都在布角盖个朱砂印记。苏州的仿制染坊见青记有了官府备案和专属印记,又被苏州官府查处了一次,再也不敢仿制“流霞色”;那些买了仿制布的客户,见青记的正品有印记、色牢度高,纷纷转头来订青记的布,反而让青记的订单多了三成。
一日午后,杭州染坊的张掌柜来拜访,手里拿着匹盖着“青记染”印记的棉布,笑着说:“现在各地布庄都认这个印记,见了印记就知道是正品,我这次来,是想跟你商量——能不能也给我们这些长期合作的染坊,发个‘授权印记’?我们只用青记的基础配方,绝不碰特殊色,这样客户也能信任我们。”
青娘与沈行舟、温景然对视一眼,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既能巩固与合作染坊的关系,又能扩大青记的影响力,还能防止他人滥用青记的名头。三人当即决定,为长期合作的染坊制作“青记授权印记”,印记上刻着染坊的名字,与青记的正品印记区分开,还签订了“不仿制特殊色、不滥用青记名头”的契约。
张掌柜拿到“杭州张记·青记授权”的印记时,激动得连连作揖:“有了这个印记,我家的布定能卖得更好!青娘,你放心,我绝不会违背契约!”沈行舟笑着递过杯热茶:“咱们是伙伴,互相帮衬是应该的。往后你家若有工艺难题,随时来问,咱们一起把染布生意做好。”
暮色降临时,染坊的灯盏次第亮起。三人围坐在八仙桌旁,桌上摊着“匠艺专属权备案文书”和“授权印记”的设计图。青娘指着设计图上的“青记染”字样,对两人笑道:“有了备案和印记,咱们的工艺总算有了保障,再也不怕别人随便仿制了。”沈行舟点头附和:“我已让人把‘匠艺专属权备案’的消息传给各地布庄,还把授权印记的样式也发了过去,让客户都知道怎么分辨正品。”温景然则补充:“我还在配方手册上加盖了‘青记专属’的印章,防止手册被人复印后滥用。”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匠艺专属权备案文书”上,盖着的官府大印泛着淡淡的金光。青娘看着身边的两人,忽然想起开发“流霞色”时的艰难——若不是沈行舟帮她打听市场需求,温景然帮她研究药材配比,她恐怕很难走到今天;如今有了知识产权的保护,往后的路定会更顺。
子夜时分,青娘将“匠艺专属权备案文书”放进楠木匣子里,刚要吹灯歇息,却见窗纸上映着两个熟悉的身影——沈行舟正帮着温景然将新刻好的“授权印记”搬进库房,两人低声说着话,偶尔传来几声轻笑。青娘望着那两道身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知道,这场关于染料与梦想的征途,她从未独行。
第二日清晨,青记染布庄的门口贴出了“匠艺专属权备案公告”,还挂着块木牌,上面刻着“青记染”的专属印记样式。路过的客户围过来观看,伙计们则热情地讲解如何分辨正品与仿制品。青娘站在柜台后,看着沈行舟从茶庄送来新茶招待客户,温景然则在旁帮着解答“匠艺专属权”的问题,忽然觉得,这便是她想要的日子——有自己的独创工艺,有法律的保护,还有温暖可靠的伙伴,岁岁年年,皆是好时节。
几日后,京城绸缎庄派人送来感谢信,说有了“青记染”的印记,宫里的贵人再也不用担心买到仿制品,还特意追加了五十匹“流霞色”云锦的订单。青娘将信读给沈行舟和温景然听,两人都露出欣慰的笑容。沈行舟提议:“不如咱们再把‘雨过天青’也去官府备案,这样咱们的特殊色就都有保障了。”温景然点头赞同:“我还可以帮其他合作染坊整理‘匠艺保护’的资料,让他们也能去官府备案,这样整个染布行业的风气都会变好。”
青娘看着两人认真的模样,心中暖意涌动。她忽然起身,走到染缸旁,舀起一勺新调配的“流霞色”染料,对两人笑道:“走,咱们再染一匹云锦,就当是为‘匠艺专属权备案成功’庆功!”沈行舟和温景然相视一笑,纷纷围了过来。晨光下,三人的身影被染缸里的云霞色笼罩,那些关于知识产权保护、梦想与情谊的故事,正随着染料的流转,在大乾的深秋里,缓缓续写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