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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东丘陵的夏日,总是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夕阳西下,火烧云染红了半边天,稻田里的水被照得泛着血色般的光泽。远处山坡上,几座老坟孤零零地立着,坟头的柏树被晚风吹得轻轻摇曳,像是有人在招手。

李老四扛着锄头往家走,汗水浸透了他的粗布衫。他望着自家那间歪斜的土坯房,炊烟已经袅袅升起,晓得婆娘刘四妹正在灶房里忙活。

“狗日的天气,热死个人。”他啐了一口,推开吱呀作响的篱笆门。

刘四妹正蹲在灶前添柴火,衫子敞开着,露出汗涔涔的胸脯。见男人回来,她也不遮掩,只是懒洋洋地瞥了一眼。

“看啥子嘛?又不是没看过?”她没好气地说,“饭还没好,饿死鬼投胎嗦?”

李老四把锄头往墙根一靠,眼睛在婆娘身上溜了一圈,“饿是饿了,但不是想吃锅里的饭。”

“爬开哦,一身臭汗。”刘四妹笑骂着,却也不躲闪,任男人粗糙的手在她身上捏了一把。

锅里煮的是红苕稀饭,清得能照见人影。去年收成不好,交了公粮后,剩下的粮食撑到这时节已经见底。李老四看着锅里的稀汤汤水,眉头皱了起来。

“明天得去老舅家借点谷子。”他叹了口气,“不然真要饿肚子了。”

刘四妹没接话,只是默默盛了两碗稀饭。夫妻俩蹲在门槛上,呼噜呼噜地喝着。天很快黑透了,四周静得出奇,连往常吵人的蛤蟆都不叫了。

夜里,李老四饿得睡不着,肚子里像有只手在抓挠。他翻来覆去,弄得破竹床吱呀作响。

“闹啥子嘛闹?”刘四妹背对着他,不耐烦地嘟囔,“睡不着就去外头数星星,莫耽误老子困觉。”

李老四索性坐起来,摸黑卷了根叶子烟。火柴划亮的瞬间,他瞥见窗外好像有个影子一闪而过。

“外头好像有人。”他压低声音说。

刘四妹转过身来,嘲笑道:“这深更半夜的,哪个龟儿子会来咱这破地方?除非是饿死鬼来找食。”

话一出口,两人都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在大集体,人民公社时期,饿死人是再普通不过的事了,村东头的老王家,六二年就饿死了两口人,尸体抬出去的时候,轻得像一捆柴火。如今刚包产到户,讲成分、动不动就批斗人的日子一去不返,那些大队、食品组、粮库、供销社的人称王称霸的日子也一去不返。但刚改革开放,百废待兴,而且公粮太重,叫花子还时常能看到,自己也吃不上几顿真正的饱饭。

李老四吸完烟,躺下来勉强睡了。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那声音像是有人在灶房里翻找什么东西。

“四妹,你醒了么?”他小声问。

旁边传来婆娘熟睡的鼾声。李老四心里发毛,轻轻爬起来,抄起门后的柴刀,蹑手蹑脚地走到灶房门口。

月光从破窗口照进来,灶房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米缸的盖子好好盖着,一切似乎都是原样。李老四松了口气,觉得自己是饿昏了头,产生了错觉。

可他刚要转身,忽然瞥见米缸旁边地上好像有些东西。蹲下一看,竟是几粒散落的米粒,排成了一条线,一直延伸到门外。

“日怪了,明明记得米缸盖得好好的。”他自言自语道。

第二天一早,李老四就去老舅家借粮了。刘四妹在家缝补衣服,快到晌午时,听到有人敲门。

“哪个?”她放下针线,问道。

门外没人应答。刘四妹以为是风吹的,没理会。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又响了,这次更急了些。

“来了来了,催命么?”刘四妹不耐烦地站起来,拉开木门。

门外空无一人,只有烈日当头晒着,地上冒着热气。刘四妹正要关门,却看见门槛边上放着一小捆野菜,鲜嫩得很,像是刚摘的。

“哪个好心人送的?”她纳闷地四下张望,却不见半个人影。

野菜虽不值钱,但在青黄不接的时节也是好东西。刘四妹高兴地捡起来,拿进灶房准备洗净煮了。

中午李老四空手而归,老舅家也没余粮了,说要等新谷下来再说。夫妻俩相对无言,只好把希望寄托在那点野菜上。

野菜煮好后,刘四妹先尝了一口,忽然皱起眉头。

“咋个有点怪味?像是...土腥气。”

李老四饿极了,哪管这许多,大口吃起来。“有的吃就不错了,挑三拣四的。”

夜里,李老四肚子突然疼起来,跑了好几趟茅厕。刘四妹笑话他:“看嘛,饿死鬼投胎似的,吃急了拉肚子。”

李老四蹲在茅坑上,疼得龇牙咧嘴。月光昏暗,他隐约看到茅厕墙角有些白色的东西在动,像是蛆虫,但又不像。他不敢细看,赶紧擦屁股走人。

接下来的几天,怪事接连发生。有时是清早门口放着几根野山药,有时是黄昏时发现屋檐下挂着一串野蘑菇。夫妻俩又喜又疑,但饥饿战胜了恐惧,把这些来历不明的食物都吃下了肚。

渐渐地,刘四妹觉得丈夫有些不对劲。李老四吃得越来越多,却越来越瘦,眼睛深陷进去,眼神呆滞。夜里睡觉时,她常被丈夫磨牙的声音惊醒,那声音尖利得不像人在磨牙,倒像是...什么东西在啃骨头。

一天半夜,刘四妹被一阵咀嚼声吵醒。她转身一看,身旁空着,李老四不在床上。咀嚼声是从灶房传来的。

她摸黑走到灶房门口,看见丈夫背对着她,正蹲在米缸旁吃着什么。月光照见他瘦削的脊背,随着咀嚼的动作一耸一耸。

“老四,你在吃啥子?”刘四妹轻声问。

李老四猛地回头,脸上沾满了白色的粉末。他手里抓着一把生米,正往嘴里塞。见婆娘来了,他咧开嘴笑了笑,米粒从嘴角漏下来。

“饿...太饿了...”他含糊不清地说。

刘四妹吓坏了,上前夺下他手中的生米。“疯了吗?哪来的?生米吃不得!”

李老四也不争抢,只是呆呆地看着她,眼神空洞。突然,他身子一歪,晕倒在地。

第二天,刘四妹请来了村里的赤脚医生。医生看了李老四的状况,摇摇头说:“这不是病,是撞邪了。他印堂发黑,眼神涣散,怕是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刘四妹心里一惊,想起那些来历不明的食物和最近的怪事,冷汗直冒。

“那...那咋个办嘛?”

医生说:“去找陈端公吧,他会看这些事。”

陈端公是这一带最有名的阴阳先生,住在邻村。刘四妹安顿好丈夫,急忙赶去请教。

陈端公听了描述,掐指一算,脸色凝重起来。

“怕是惹上饿死鬼了。”他说,“饿死鬼找不到替身,就不能超生。它会先给小恩小惠,取得你们信任,然后慢慢附身,最后把人饿死,它好找替身投胎。”

刘四妹吓得腿软,忙问如何破解。

陈端递给刘四妹一小兜糯米:“今晚子时,你在灶房门口撒一圈糯米,饿死鬼怕米。如果来历不明的食物还有剩余,那就倒掉。我明天来做法事。”

刘四妹匆匆回家,按吩咐做了准备。她把所有来历不明的食物都清理干净,在灶房门口撒了糯米圈。夜幕降临后,她守着昏睡的丈夫,心惊胆战地等待子时到来。

快到子时,忽然刮起一阵阴风,吹得油灯忽明忽暗。刘四妹握紧陈端公给的符咒,嘴里念念有词。

灶房里突然传来响动,像是有人在翻找东西。刘四妹屏住呼吸,透过门缝往外看。

月光下,她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蹲在米缸旁,瘦得皮包骨头,正一把一把地抓着土往嘴里塞。那身影不像她丈夫,更瘦小些,动作却异常敏捷。

刘四妹吓得魂飞魄散,但还是壮着胆子喝道:“哪个在那里?”

人影突然停止动作,缓缓转过头来。刘四妹没看清面目,只瞥见一双凹陷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光。下一秒,那身影突然消失不见了。

第二天陈端公来了,在屋里屋外转了一圈,脸色越来越凝重。

“这饿死鬼怨气很深,不好送走啊。”他说,“它昨晚没得逞,今晚还会来。你们得做好准备。”

陈端公教了他们一些辟邪的方法,又在门上贴了符咒。临走前,他特别嘱咐:“无论如何,今晚不能吃任何东西,再饿也要忍住。饿死鬼最会诱惑人吃东西,一旦吃了它给的东西,就难逃一死了。我回去准备法器,没法器对付不了它。”

夜幕再次降临,夫妻俩严阵以待。李老四虽然虚弱,但神志清醒了些。他们把所有的食物都收起来,门窗紧闭,门口撒了糯米。

起初一切平静。到了半夜,忽然听到门外有哭声,凄凄惨惨,像个饿极了的孩子在哭泣。

“好饿啊...给点吃的吧...”一个微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刘四妹紧紧抱住丈夫的胳膊,两人都不敢出声。

过了一会儿,哭声变成了笑声,尖利刺耳。“开门嘛,我有好吃的...香喷喷的肉包子...”

李老四浑身发抖,嘴唇干裂。他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饿得头晕眼花。

“莫听它的,”刘四妹低声说,“那是幻觉。”

突然,他们闻到一股香味,像是刚蒸好的白面馒头。香味越来越浓,仿佛就在嘴边。

李老四猛地站起来,眼神发直地向门口走去。

“老四!回来!”刘四妹急忙拉住他。

“饿...太饿了...”李老四喃喃自语,力气大得惊人,挣脱了妻子的手。

他一把拉开门,门外什么也没有,只有夜风吹进屋里。地上的糯米圈被踩乱了,留下一串看不见的脚印。

李老四站在门口,突然开始干呕,吐出一团团黑色的东西。那东西在地上蠕动,像是活物一般。

刘四妹吓得尖叫起来,一把拉回丈夫,赶紧把门关上。

第二天一早,李老四就卧床不起了。他浑身冰冷,脸色灰白,只有眼睛还睁着,嘴里不停地念叨:“饿...饿...”

刘四妹束手无策,只能守在床边流泪。晌午时分,她突然闻到一股香味,是从灶房传来的。鬼使神差地,她走向灶房,看见锅里不知谁煮了一锅粥,香喷喷的白米粥。

“吃吧...吃了就不饿了...”一个声音在她耳边轻声说。

刘四妹恍惚地盛了一碗,正要吃,突然想起陈端公的警告,猛地将碗摔在地上。粥洒了一地,竟然变成了蛆虫在蠕动。

她吓得跑回屋里,紧紧抱住丈夫。李老四已经气若游丝,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屋顶。

“四妹...”他突然清醒了些,轻声呼唤。

“我在,老四,我在。”刘四妹连忙应道。

李老四艰难地转过头,看着妻子:“对不起...我先走了...你要好好的...”

说完这话,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刘四妹痛哭失声,抱着丈夫渐渐冰冷的身体不肯放手。

傍晚时分,陈端公终于准备好了所有法器,匆匆赶来,见这情景,长叹一声:“还是没躲过啊。”

原来陈端公回去后,一夜没休息,四下张罗,带着孙子点着火把漫山遍野的跑,终于在天亮时,把香叶、鬼草、魂皮……这些植物找齐了,还差红糖。他马不停蹄赶往供销社购买,然而蛮狠惯的供销社售货员却故意刁难,还骂他老杂毛。此时刚改革开放,乡村里根本没小卖部,就算陈端公给他跪下了,依旧不卖。最后还是村里人听说了,找来一小扇红糖。但端公带着红糖赶到时,一切都晚了。

办完丧事,刘四妹一个人住在老屋里。村里人都劝她搬走,说这屋子不干净,但她不肯。有时深夜,邻居能听到她屋里传来说话声,像是两个人在交谈。

有一天,陈端公路过,进去看望刘四妹。他发现刘四妹虽然一个人生活,却比以前胖了些,脸色也红润了。

“你最近吃得还好?”陈端公试探着问。

刘四妹笑了笑:“还好,老四经常带吃的回来。”

陈端公心里一惊,仔细打量刘四妹,发现她没什么异样,终于放下心来。有些命运,一旦被缠绕,就再也挣脱不开了。有些感情却无谓生死。

夕阳西下,陈端公走出那间孤零零的土坯房,回头望了一眼。炊烟袅袅升起,仿佛一切如常。但他知道,饿死鬼已经找到了替身,而活着的人只能擦干眼泪,在这片冷血的土地上,艰难的生存下去。

丘陵上的老坟静静立着,柏树在晚风中轻轻摇曳。这片土地上,饥饿与死亡的故事从未真正结束,它们只是换了个形式,在一代又一代人之间悄然传承。就像二十一世纪的年轻一代,活在官本位的土地上,钢筋水泥困青春,红章墨印锁魂灵。病榻千金焚薪纸,少年意气尽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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