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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霄的胶鞋踩在腐叶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密林里弥漫着晨雾,把红军阵地的轮廓晕染成一片灰影。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十四人,老周正背着金雪,喘得像台漏风的鼓风机;马翔攥着工兵铲,指关节泛白;老张的老花镜上沾着露水,镜片后的眼睛却亮得惊人。

“蓝军的补给仓库在火车站西头。”林霄压低声音,拨开挡路的荆棘,“按地图,得穿过这片松树林,再绕过红军的前哨阵地。”他突然停住脚,侧耳听着,“有动静。”

雾里传来窸窣声,不是鸟叫,是脚步声。众人瞬间钻进灌木丛,林霄只露出半个脑袋,看见五个穿红军作训服的士兵正沿着小路巡逻,枪托上的刺刀在雾里闪着寒光。

“是搜索队。”马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往地上啐了口唾沫,“看来红军也在搜山。”

等巡逻队走远,林霄刚要起身,赵猛突然拽住他的胳膊。这位常年管仓库叉车的壮汉指了指西北方向,那里的雾似乎更浓些,隐约能看见帆布帐篷的尖顶。“那边有炊烟。”赵猛的声音很闷,“至少一个连的规模。”

林霄心里一动。红军的主力应该在跟蓝军交火,这里怎么会有个连级营地?他摸出望远镜,镜片擦了三遍才看清——帐篷外晾着红军的军旗,却没挂岗哨的红袖章,门口的士兵动作懒散,不像正规军。

“不对劲。”金雪突然开口,她从老周背上滑下来,单腿撑地站稳,“正规军的营地不会这么松懈,除非……是个幌子。”

赵猛却按捺不住了。他的小队里有个新兵叫小李,昨天在地道里被流弹擦伤了腿,现在还发着烧。“林哥,让我带弟兄们去摸摸情况。”赵猛的拳头在掌心砸出闷响,“万一有药品呢?就算没有,抓个舌头问问总指挥部的位置也好。”

林霄犹豫了。赵猛性子急,跟仓库里那台老掉牙的冲床似的,一启动就停不下来。但他说得没错,他们现在缺药品、缺情报,甚至连干粮都快见底了。

“最多半小时。”林霄从背包里掏出半截粉笔——这是从仓库黑板上顺的,“留下记号,我们在松树林边缘等你。”

赵猛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放心,保证给你带点‘惊喜’回来。”他一招手,四个队员跟幽灵似的钻进雾里,背影很快就被晨雾吞没。

林霄带着剩下的人往松树林走,老周突然指着地上的露水:“赵猛这小子,记号画得够明显。”是串歪歪扭扭的箭头,用粉笔在石头上画的,箭头尾部还画了个小叉——这是仓库里的暗号,意思是“有敌情,谨慎靠近”。

走了约莫十分钟,雾突然淡了。松树林边缘露出片开阔地,地上有被车轮碾过的痕迹,新鲜得能看见橡胶碎屑。“是红军的运输车。”马翔蹲下来,捻起点碎屑闻了闻,“是军用卡车的轮胎,至少十辆。”

林霄的心沉了沉。十辆卡车,足够运一个营的兵力。赵猛他们闯进去,跟往仓库的粉碎机里伸手没区别。他刚要让老张发信号叫他们回来,就听见远处传来枪声,紧接着是惨叫——是赵猛小队的声音!

“坏了!”林霄拔腿就往营地跑,老周赶紧背起金雪跟上。穿过最后一片雾障,营地的全貌暴露在眼前:根本不是什么幌子,帐篷间拉着伪装网,网下藏着机枪阵地,刚才那几个懒散的士兵正举着枪往帐篷后跑。

“是陷阱!”金雪突然喊,她指着帐篷顶上的伪装网,“那是防空伪装,只有主力部队才会用!”

林霄钻进一个废弃的弹药箱,从缝隙里往外看。赵猛和四个队员被绑在旗杆下,一个红军军官正用皮靴踹赵猛的肚子,骂骂咧咧地说:“蓝军的狗!还敢冒充民兵?”

赵猛啐了口血沫:“老子是红军的民兵!你们眼瞎了?”

军官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是周建国的发报机!“这是从你们窝里搜出来的,还敢狡辩?”他挥了挥手,“把他们拖去水牢,让鳄鱼好好‘招待’他们。”

林霄的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周建国不仅是卧底,还把他们的暗号和装备都告诉了红军。他看着赵猛被两个士兵架起来,拖向营地西北角的矮房,突然注意到赵猛的手腕在背后划了个圈——是仓库里的紧急信号,意思是“有埋伏,速撤并求援”。

“撤!”林霄拽着众人往后退,钻进松树林的瞬间,听见矮房那边传来铁门的吱呀声,还有赵猛的怒吼:“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退到安全地带,老周把金雪放下,急得直转圈:“怎么办?赵猛他们被扔进鳄鱼池了!”

金雪却异常冷静,她从急救包里翻出张油纸,上面印着营地的简易地图——这是刚才在雾里趁乱从一个红军士兵身上“借”的。“水牢在这儿。”她指着地图上的红点,“旁边有个通风口,标注是‘维修通道’。”她的手指在通风口周围敲了敲,“这里有个叉号,可能是守卫的换岗时间。”

林霄凑近一看,叉号旁边写着“辰时三刻换岗”。现在是辰时二刻,还有十分钟。“我们只有十分钟时间。”他看了看老张和马翔,“老张,你带两个人去东边放烟,引开大部分守卫;马翔,你带三个弟兄去北边的卡车场,把油箱戳破,制造混乱;我和老周去救赵猛。”

“那我呢?”金雪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倔强。

林霄犹豫了一下:“你在这儿接应,用电台联系其他小队。”

“不行。”金雪摸出把匕首,是从蓝军军官那儿缴获的,“水牢的门锁是老式的弹子锁,我在仓库修过这种锁。”她晃了晃手里的铁丝,“比你们更适合去。”

林霄看着她那条还在渗血的腿,最终点了点头:“小心。”

十分钟后,营地东边突然升起黑烟。是老张他们点燃了干草堆,火借风势,很快就烧红了半边天。红军守卫果然乱了套,大部分人都往东边跑,营地瞬间空旷下来。紧接着,北边传来“轰隆”一声——是马翔他们把卡车的油箱炸了。

趁乱,林霄、金雪和老周贴着帐篷的阴影往西北角摸。矮房的门口只有两个守卫,正踮着脚看东边的火情。老周突然从背后扑上去,捂住一个守卫的嘴,手起斧落,敲在他的后脑勺上;林霄则用匕首抵住另一个守卫的喉咙,低声说:“钥匙。”

守卫抖得像筛糠,赶紧从腰间摸出串钥匙。林霄接过钥匙,手起刀落,把他敲晕过去。

打开矮房的门,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像仓库里腐烂的鱼内脏。里面是条潮湿的走廊,墙壁上渗着水珠,每隔几步就有个铁栅栏,栅栏后黑漆漆的,能听见哗啦啦的水声。

“是水牢。”金雪的声音有点发颤,她指着最里面的栅栏,“赵猛他们应该在那儿。”

走近了才看清,栅栏后是个方形的水池,水深及腰,浑浊的水里隐约能看见鳞片在反光。赵猛和四个队员被铁链锁在池壁的铁环上,半个身子泡在水里,脸色发青。水池中央的平台上,趴着几条鳄鱼,懒洋洋地晒着从铁窗透进来的微光。

“赵猛!”林霄压低声音喊。

赵猛猛地抬头,看见他们,眼睛瞬间红了:“林哥!别管我们!这是陷阱……”话没说完,突然被水里的动静吓了一跳——一条鳄鱼正缓缓向他游来,嘴巴张得老大,露出锯齿般的牙齿。

“快开锁!”老周急得直跺脚。

金雪把铁丝插进锁孔,手指飞快地转动。这种弹子锁她太熟悉了,仓库的旧档案柜就是这种锁,她闭着眼都能打开。“咔哒”一声,锁开了。林霄刚要拉开栅栏,走廊尽头突然传来脚步声,还有手电筒的光柱在晃动。

“有人来了!”老周举起开山斧。

金雪突然跳进水里,水深没到她的胸口,伤口被泡得发白。她游到赵猛身边,用匕首去割铁链:“你们先走,我断后!”

林霄也跳进水里,帮着解开另外几个队员的锁链。鳄鱼被惊动了,开始在水里乱撞,一条两米长的鳄鱼张着嘴向金雪游来。老周眼疾手快,一斧头劈在鳄鱼的背上,鳄鱼吃痛,猛地转身,尾巴扫在老周的腿上,把他扫倒在水里。

“快走!”林霄拽着赵猛往栅栏外拖,马翔带着人及时赶到,举着工兵铲挡住鳄鱼。老张也跑了过来,手里拿着颗手榴弹,拉掉保险栓就往水池中央扔——“轰隆”一声,水花四溅,鳄鱼被震得四处乱窜。

众人连拖带拽地把赵猛他们弄出矮房,刚跑到营地门口,就听见背后传来红军的呐喊声。林霄回头一看,那个红军军官正举着枪追出来,嘴里喊着:“别让他们跑了!”

“往地道跑!”林霄拽着金雪,她的伤腿在水里泡过,已经肿得像萝卜。身后的枪声越来越近,子弹打在地上,溅起朵朵泥花。

跑到松树林边缘,林霄突然停住脚。地上有串新的记号,是用树枝画的箭头,指向他们之前发现的地道入口。箭头旁边还有个歪歪扭扭的“马”字——是马翔的笔迹!

“马翔他们已经过去了!”老周扶着赵猛,他的腿被鳄鱼尾巴扫得不轻,走路一瘸一拐。

钻进地道,林霄才发现里面挤满了人。马翔带着三个队员守在入口,老张的人正用石头堵住洞口。赵猛的四个队员里,有两个伤得太重,已经昏过去了,金雪正跪在地上给他们包扎,绷带很快就被血浸透。

“鳄鱼没咬到吧?”林霄蹲在赵猛身边,他的胳膊上有几道抓痕,渗着血。

赵猛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带血的牙:“老子皮糙肉厚,跟仓库的老牛皮似的。”他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在水牢的通风口摸了把泥,涂在铁链上做了记号——是咱们仓库的防潮泥,只有自己人能认出来。”

林霄心里一暖。赵猛看着粗线条,心思却细得像仓库里的游标卡尺。他拍了拍赵猛的肩膀:“先休息会儿,等天亮了再做打算。”

地道里渐渐安静下来,只有队员们的喘息声和水滴声。林霄靠在岩壁上,看着熟睡的众人,突然想起首长的话。“第三方魔刀石”——他们现在就像块被扔进水里的石头,不仅要自己不沉下去,还要搅得红蓝双方不得安宁。

他摸出电台,调到红军的秘密频道。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对话声,是那个红军军官在汇报:“……俘虏逃脱,请求增兵搜山……怀疑他们躲进了地道……”

林霄关掉电台,嘴角勾起一抹笑。想搜山?没那么容易。他看了眼身边的金雪,她已经睡着了,眉头却还皱着,像在梦里都在跟锁孔较劲。老周打着呼噜,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流,怀里还抱着那把开山斧。

天亮时,地道里弥漫起微光。老张突然喊了一声:“快看!”他指着地道深处,那里有串新的脚印,是胶鞋印,旁边还有个粉笔头——是赵猛留下的记号!

“是其他小队!”林霄站起来,心里一阵激动。他们不是孤军奋战!

顺着脚印往前走,地道突然开阔起来,是个巨大的地下溶洞。溶洞中央燃着堆篝火,十几个身影围坐在火旁,正是马翔和老张的人,还有几个陌生的面孔——是周建国小队里没叛变的队员!

“林哥!”一个队员站起来,手里拿着块红布,“我们在岔路口看到赵猛的记号,就赶过来了!”

林霄看着眼前的十五个人,突然觉得充满了力量。他们或许不是最专业的士兵,甚至连像样的武器都没有,但他们有仓库里练出来的默契,有彼此托付后背的信任。

“我们得端掉一个指挥部。”林霄往火里添了块柴,火光映着他的脸,“红军的指挥部在鹰嘴崖,蓝军的在黑风口。”他看了看众人,“选一个。”

赵猛第一个举手:“红军!老子被他们扔进鳄鱼池,这仇必须报!”

老周也附和:“对!而且红军的仓库里肯定有罐头!”

金雪却摇了摇头:“蓝军的指挥部更薄弱。他们的主力在跟红军交火,防守空虚。”她从背包里掏出张地图,是从蓝军俘虏身上搜的,“黑风口有个废弃的雷达站,就是他们的指挥部,周围只有一个排的守卫。”

林霄看着地图,突然拍板:“就蓝军!”他指了指雷达站旁边的山谷,“这里有条小路,是二战时的运输通道,跟我们现在待的地道连着。”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马翔带着人检查武器,把缴获的步枪和手榴弹分好;老张用仓库的账本纸画路线图,标上可能的埋伏点;金雪给伤员换药,绷带不够,就用撕成条的军装代替;赵猛则在溶洞的石壁上刻记号,万一走散了,也好汇合。

出发前,林霄看着众人,突然笑了:“记住,我们是仓库里出来的,最擅长的就是——”

“偷东西,拆货架,还有……”老周接话,举起开山斧,“砸玻璃!”

众人都笑了起来,笑声在溶洞里回荡,驱散了连日来的疲惫和恐惧。

穿过地道,出口在黑风口的山谷里。林霄探头一看,雷达站就在山顶,像个巨大的铁疙瘩。周围的山坡上插着蓝军的旗帜,几个哨兵正来回巡逻,枪上的刺刀在阳光下闪着光。

“行动。”林霄挥了挥手。

赵猛带着两个队员像猎豹一样冲出去,解决了山脚下的哨兵;马翔则带着人攀上旁边的悬崖,准备从上面往下扔手榴弹;金雪和老张守在出口,用电台监视蓝军的通讯;林霄和老周则摸到雷达站的后门,那里有个通风口,跟仓库的排风扇一个规格。

老周用开山斧劈开通风口的栅栏,林霄钻了进去。里面是条狭窄的通道,爬了约莫十米,突然听见外面传来说话声——是蓝军的指挥官在打电话:“……红军的主力被我们缠住了,午夜前一定能端掉他们的指挥部……”

林霄心里一动正用缴获的望远镜观察着黑风口的地形。雷达站的残骸在阳光下泛着焦黑的光,俘虏们被捆在山坳里,由马翔带着两个人看守。赵猛的胳膊刚被金雪重新包扎好,绷带在阳光下白得刺眼。

“红军的先头部队快到了。”金雪调试着电台,耳机里传来红军通讯兵的呼叫声,“他们说要‘接应’我们,其实是想把咱们当战利品收编。”她扯掉耳机,眼神冷得像仓库里的冰镩,“首长的命令是活下来,不是投靠任何一方。”

林霄的手指在地图上敲着黑风口西侧的峡谷:“从这儿走,能绕到红军鹰嘴崖指挥部的侧翼。但峡谷里有蓝军的特战连驻守,昨天炸仓库时跟他们交过手,都是硬茬。”他突然想起什么,看向老周背着的帆布包,“车间的润滑油还剩多少?”

老周翻了翻包,掏出三个油桶,都是从蓝军仓库“借”的机械润滑油,桶身印着“零下30度防冻”的字样:“够浇半座山了。”

“够用了。”林霄眼睛一亮,“赵猛,你带两个人跟我去峡谷北口。老周,你跟金雪留在这儿,用电台给红军报假坐标,就说蓝军残部往东南方向跑了。”他拍了拍赵猛的肩膀,“记住,动静越大越好,把特战连引到滑坡区。”

峡谷北口的斜坡覆盖着松针和碎石,阳光照在上面,泛着层油亮的光——是林霄让赵猛他们泼上去的润滑油。这种车间专用的润滑油黏性极强,遇热会变得滑腻,跟仓库里用来润滑叉车链条的油脂一个德性。

“差不多了。”赵猛往斜坡顶端的巨石后藏了藏,手里攥着根粗麻绳,绳子另一头系着块几十斤重的石头,“等他们走到坡中间,咱就把石头推下去。”

林霄趴在旁边的灌木丛里,望远镜里能看见峡谷口出现了蓝军特战连的身影。约莫一个排的兵力,穿着迷彩服,背着狙击枪,动作敏捷得像山里的野山羊。领头的军官戴着贝雷帽,正是昨天在水牢见过的那个红军指挥官,此刻却穿着蓝军制服——显然是混进蓝军的卧底。

“狗娘养的两面派。”赵猛啐了口唾沫,手指勾紧了麻绳。

特战连很快走进了斜坡区。前排的士兵突然脚下一滑,像踩在冰面上似的摔了个四脚朝天,手里的枪摔出去老远。后面的士兵来不及刹车,接二连三地滑倒,惨叫声此起彼伏。

“就是现在!”林霄喊了一声。

赵猛猛地拽动麻绳,巨石轰隆隆地滚下坡,撞在润滑油浸透的碎石上,瞬间引发了连锁反应。松针、碎石、润滑油混在一起,像条黄色的巨龙,朝着坡下的特战连扑去。

“撤!”林霄拽着赵猛往峡谷深处跑。身后传来特战连的怒骂声和惨叫声,滑坡的轰鸣声震得山都在抖。

跑出约莫两里地,林霄突然停住脚。峡谷右侧的峭壁上有个山洞,洞口被藤蔓遮掩,像仓库里伪装的暗门。“进去躲躲。”他拨开藤蔓,洞里黑漆漆的,能闻到股霉味。

刚钻进山洞,就听见外面传来枪声。是特战连的追兵!林霄赶紧用石头堵住洞口,只留下条缝隙观察。贝雷帽军官正举着望远镜四处张望,嘴里骂骂咧咧:“肯定藏在附近,给我搜!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林霄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山洞里空间狭小,一旦被发现,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他摸出最后一颗手榴弹,刚要拉开保险栓,突然听见洞外传来新的枪声——是老李的小队!

老李带着三个队员从峡谷左侧的树林里冲出来,手里的步枪喷着火舌。他们原本是负责在侧翼警戒的,此刻却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打得特战连措手不及。

“是老李!”赵猛眼睛一亮,“他怎么来了?”

林霄突然想起出发前的安排。老李是仓库的老保管员,平时沉默寡言,却最擅长抄近路。估计是担心他们被围,带着人绕到了侧翼。

贝雷帽军官显然没料到还有伏兵,赶紧下令撤退。老李他们也不追赶,只是朝着山洞的方向晃了晃红布,然后迅速消失在树林里。

“好险。”林霄松了口气,挪开堵洞的石头,“老李这招出其不意,比仓库的偷袭演习还漂亮。”

赵猛却盯着地上的血迹——是老李小队留下的,一滴一滴,像串红珠子,通向峡谷深处。“他们有人受伤了。”赵猛的声音沉了下去,“得去看看。”

顺着血迹走了约莫半小时,峡谷突然开阔起来,露出片洼地。洼地中央有座废弃的水电站,闸门紧闭,墙面上布满弹孔。老李和三个队员正靠在墙角喘气,其中一个队员的腿被流弹打中,血浸透了裤腿,脸色白得像纸。

“怎么回事?”林霄跑过去,金雪教的急救知识此刻派上了用场,他赶紧撕下衣角给伤员包扎。

老李抹了把脸,脸上沾着血和泥:“我们本来想绕到水电站后面,没想到里面有红军的看守兵,是鹰嘴崖指挥部派来的岗哨。”他指了指水电站的铁门,“被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小王中了一枪。”

林霄看向水电站的铁门,上面挂着把大锁,锁芯是黄铜的,跟仓库的老保险柜一个型号。“里面有多少人?”

“至少一个班。”老李往嘴里塞了块压缩饼干,“刚才交火时看他们换弹夹的频率,火力不弱。”

赵猛突然站起来,捡起块石头就往铁门扔去:“奶奶的,老子现在就冲进去,把他们一锅端了!”

“别冲动。”林霄拉住他,“水电站的闸门下面是空的,估计有暗道。”他想起仓库的防汛手册,这种老式水电站通常会留应急通道,“找找看,肯定有入口。”

果然,在闸门侧面的石壁上,有块松动的石头。搬开石头,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里面黑漆漆的,能听见流水声。

“我先进去。”林霄摸出荧光棒,掰亮了扔进去。光柱里能看见陡峭的石阶,通向下方的黑暗。

下了约莫五十级台阶,脚下突然出现水洼。是水电站的蓄水池,水没过脚踝,冰凉刺骨。林霄用手电照了照,蓄水池对岸有扇铁门,门后隐约有火光。

“有人。”林霄压低声音,示意老李他们跟上。

摸到铁门后,才发现里面是间控制室,几个红军看守兵正围着篝火打牌,枪随意地靠在墙角。地上扔着空酒瓶,空气里弥漫着酒气。

“一群酒鬼。”赵猛握紧了工兵铲,“看老子怎么收拾他们。”

林霄摇了摇头,从背包里掏出块抹布——是从蓝军仓库“借”的,浸了车间的废机油。他示意众人捂住口鼻,然后猛地踹开铁门,将抹布扔在篝火上。

废机油遇火,瞬间冒出浓烟,呛得看守兵直咳嗽。林霄他们趁机冲进去,没费吹灰之力就把看守兵捆了起来。

“搜搜看有没有情报。”林霄翻着桌上的文件,大多是无关紧要的值班记录。突然,他眼睛一亮,在一个抽屉里发现了张地图,上面标着鹰嘴崖指挥部的布防,还有个红圈——是关押重要俘虏的水牢,就在水电站的地下室。

“赵猛,你带两个人守在这里。”林霄把地图折好揣进怀里,“老李,你跟我去地下室,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人。”

地下室的入口在控制室的地板下,掀开盖板,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比蓝军的水牢还难闻。石阶湿滑,长满了青苔,林霄扶着墙往下走,手电光里突然出现铁栅栏——是水牢!

水牢比想象中更大,约莫有半个仓库那么大,水深及腰,水面上漂浮着绿色的水藻。十几个俘虏被铁链锁在池壁的铁环上,有蓝军的士兵,也有穿着便服的人,估计是被红军俘虏的“平民”。

“有人吗?”林霄喊了一声。

俘虏们纷纷抬头,眼神里充满了警惕。一个穿着蓝军少校制服的人突然站起来:“你们是谁?”

“路过的。”林霄用匕首撬开铁栅栏的锁,“想出去的跟我走。”

就在这时,水牢顶部的通风口突然传来响动。林霄抬头一看,只见个黑影从上面滑了下来,“扑通”一声掉进水里,溅起好大一片水花。

是老张!

老张呛了好几口水,挣扎着站起来,抹了把脸:“他娘的,这树太滑了!”

“你怎么来了?”林霄又惊又喜。

老张咳了半天,才喘过气来:“我本来想在上面当黄雀,看你们得手了就下来捡点‘好处’。”他指了指水牢里的俘虏,“结果看见那个红军卧底带着人往这边来了,还提着机枪,就赶紧往下跳,没想到直接掉水里了。”

林霄心里一沉。红军卧底?难道是那个贝雷帽军官?他刚要让众人赶紧撤,水牢的铁门突然被撞开,贝雷帽军官带着十几个红军士兵冲了进来,手里的机枪对准了他们。

“抓住他们!”贝雷帽军官冷笑一声,“没想到吧?你们端了蓝军的指挥部,我正好借你们的脑袋去红军那边邀功。”

林霄把老李和老张往身后拽了拽,手里的匕首紧紧攥着。水牢里的俘虏突然骚动起来,那个蓝军少校突然喊:“弟兄们,跟他们拼了!”

俘虏们纷纷扑向红军士兵,水牢里顿时乱成一团。铁链撞击声、惨叫声、枪声混在一起,像仓库里的混战。

“趁乱走!”林霄拽着老张和老李往通风口跑。老张在水里摔了好几跤,好不容易才爬上石阶。老李殿后,用步枪打倒了两个追上来的红军士兵。

冲出水电站时,外面已经响起了密集的枪声。是马翔带着人赶来了,他们听见枪声,就知道出事了,赶紧带着俘虏往这边支援。

“往峡谷西口跑!”林霄喊着,子弹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去,打在旁边的石头上,迸出火花。

跑了约莫半小时,身后的枪声渐渐远了。众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老张还在咳嗽,嘴里吐着脏水:“他娘的,这水牢比仓库的化粪池还臭。”

林霄看着身边的人,老李的胳膊被流弹擦伤了,老张的腿在水里划伤了,赵猛带回来的伤员脸色更差了。但没人抱怨,眼神里都透着股劲,像仓库里上了发条的机器。

“休息十分钟。”林霄往嘴里塞了块压缩饼干,“十分钟后,去鹰嘴崖。”

老张突然笑了:“你还真要端红军的指挥部啊?”

林霄也笑了:“首长说了,要么端掉指挥部,要么上军事法庭。我可不想去坐牢,仓库的活还等着我回去干呢。”

众人都笑了起来,笑声在峡谷里回荡,惊起一群飞鸟。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照在他们沾满泥污的脸上,像仓库里的灯光,温暖而明亮。

十分钟后,林霄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走了。”

众人纷纷起身,互相搀扶着,朝着鹰嘴崖的方向走去。他们的身后,是还在冒烟的水电站,前方,是等待着他们的未知挑战。但他们不怕,因为他们是从仓库里走出来的,最擅长的就是在混乱中找到出路,在绝境里创造奇迹。

而这场由仓库管理员、厨子、急救员和保管员掀起的风浪,显然还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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