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城的天刚蒙蒙亮,锐士营的校场上已响起震天的呼喝。五千锐士列成整齐的方阵,玄甲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枪尖斜指天空,折射出凛冽的寒芒。
林浩站在高台上,目光扫过阵列,声音透过寒风传遍全场:“弟兄们,黑风寨的山贼残害百姓,勾结豪强,手上沾满了青阳父老的鲜血!今日,我们就要踏平那座贼窝,还青阳城一个朗朗乾坤!”
“踏平贼窝!还我安宁!”
锐士们齐声怒吼,声浪震得校场边的老槐树簌簌落雪。新募的青壮们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经过上次野狼谷的实战,他们早已褪去了初时的怯懦,对林浩的命令充满了信心。
“李铁!”
“末将在!”李铁从阵列中走出,单膝跪地,甲胄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率两千锐士,携带云梯和撞木,正面强攻黑风寨寨门。”林浩指向校场边缘的攻城器械,“记住,要攻得猛,攻得急,但不可真的破寨——你的任务是吸引山贼主力,给我争取时间。”
“末将明白!”李铁抱拳,“保证让黑熊那厮以为咱们要拼死强攻!”
“很好。”林浩点头,目光转向另一侧,“赵勇!”
“末将在!”一个身材精瘦的锐士出列,他是林浩从死囚营带出来的老弟兄,擅长山地作战。
“你带一千锐士,随我绕后。”林浩取出黑风寨的详图,在高台上展开,“斥候探明,黑风寨西侧悬崖有一条隐蔽的石缝,仅容一人通过,可直达寨后。我们从这里摸进去,直插黑熊的老巢!”
赵勇的眼睛亮了:“将军放心,保证悄无声息!”
林浩的目光落在阵列中的医兵队:“姚医师,你的医兵队随主力行动,在寨外的山谷设急救点,务必保证伤员能及时得到救治。”
姚若曦从医兵队中走出,一身青色医袍在玄甲阵列中格外显眼。她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药箱,里面是连夜熬制的抗毒药剂:“请将军放心,我已备好解蚀骨散的解药,医兵们也都熟悉了急救流程。”
林浩看着她眼底的红血丝,知道她昨夜定然没睡。他微微颔首:“注意安全,山谷地势复杂,让医兵们都换上轻便的软甲。”
“嗯。”姚若曦轻声应道,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部署完毕,林浩走下高台,亲自演示五行阵的配合。前阵由盾兵组成“土阵”,如磐石般稳固;左翼刀兵为“金阵”,主攻侧翼;右翼枪兵为“木阵”,负责穿插分割;后阵弓兵为“水阵”,远程压制;他自己带领的精锐则为“火阵”,作为机动力量,伺机突破。
“记住,五行阵的关键在‘轮转’。”林浩的铁枪在手中划出残影,“金阵撕开缺口,木阵立刻跟进,水阵压制援军,土阵稳固防线,火阵……”
他猛地一枪刺出,枪尖精准地刺穿三十步外的靶心:“直取主将!”
锐士们看得热血沸腾,纷纷举起兵器,齐声呐喊:“锐锋营!锐不可当!”
校场的操练声惊动了青阳城的百姓,不少人扶老携幼地站在校场外围观看。当看到锐士们整齐的阵列和凌厉的招式时,麻木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希望。
“这云骑侯,怕是真能治住黑风寨的山贼……”
“要是能把黑熊那厮杀了,咱们的日子就能好过点了……”
议论声传到林浩耳中,他握着铁枪的手更紧了。这场仗,不仅是为了铲除山贼,更是为了拾起青阳城百姓早已熄灭的希望。
午时刚过,锐锋营兵分两路,向黑风山进发。李铁带领的两千锐士高举“云骑侯”的旗号,大张旗鼓地沿着官道前行,故意让沿途的赵家眼线看到;林浩则带着赵勇和一千锐士,换上轻便的皮甲,消失在西侧的山林里。
姚若曦带着医兵队,推着十辆装着药材的推车,紧随李铁的主力,向预定的山谷急救点进发。路过赵家府邸时,她瞥见大门紧闭,门后隐约有黑影晃动,心中不由一紧——赵天雄定然已经得到消息,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此时的赵府正厅,赵天雄焦躁地踱步。他刚收到家丁回报,说林浩倾巢而出,去围剿黑风寨了。
“蠢货!”赵天雄狠狠一巴掌拍在案上,上好的青花瓷瓶被震落在地,摔得粉碎,“那黑熊是镇国公的人,岂是他能碰的?”
心腹管家低声道:“家主,要不要……提醒黑熊一声?”
“提醒?”赵天雄冷笑,“让他们打!最好两败俱伤!”他眼中闪过一丝阴狠,“黑熊死了,镇国公那边我自有说辞;林浩要是败了,正好借山贼的手除了这个眼中钉!”
他顿了顿,对管家道:“传我命令,让张团练带五百家兵,埋伏在黑风寨通往青阳城的必经之路。告诉张团练,等山贼和锐锋营拼得差不多了再动手,见到林浩的人头,赏黄金百两!”
“家主英明!”管家谄媚地笑道,“这样一来,既能除掉林浩,又能吞并黑风寨的地盘,还能向镇国公表功,一石三鸟啊!”
赵天雄得意地哼了一声,端起茶杯:“林浩想在青阳城立足?还嫩了点!这青阳城,终究是咱们赵家的天下!”
管家退下后,赵天雄走到窗边,望着黑风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容。他早已写好两封密信,一封送往黑风寨,让黑熊“固守待援”,故意拖延时间;另一封则快马加鞭送往京城,只等林浩败亡,便诬告他“私通山贼,剿匪不力”。
黑风寨内,黑熊收到赵天雄的密信,果然按兵不动。他站在寨墙上,看着远处尘土飞扬的锐锋营主力,不屑地啐了一口:“区区几千锐士,也敢来捋老子的虎须?等赵天雄的援军一到,定让你们有来无回!”
他不知道,此时的林浩正带着锐士们,在悬崖峭壁间艰难攀爬。西侧的石缝仅容一人侧身通过,脚下是万丈深渊,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林浩走在最前面,铁枪作为支点,一步步向上挪动,玄甲与岩石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小心脚下!”林浩低声提醒身后的锐士,“抓稳岩石,别碰松动的石块!”
一个时辰后,他们终于爬到了石缝尽头,眼前豁然开朗——竟是黑风寨的粮仓后方,只有两个山贼在打盹。
林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赵勇如狸猫般扑出,捂住山贼的嘴,一刀封喉,干净利落。
“按计划行事。”林浩压低声音,“赵勇带五百人控制粮仓,断他们的后路;我带五百人,直取黑熊的主帐!”
锐士们分散开来,如同一道黑色的潮水,悄无声息地涌入寨中。
与此同时,李铁已率主力抵达黑风寨门前。他没有立刻攻城,而是命人在寨门前叫阵,故意辱骂黑熊的祖宗十八代,气得寨墙上的山贼嗷嗷直叫,却被黑熊强令不许出战。
“将军,黑熊那厮龟缩着不出!”传令兵来报。
李铁冷笑:“不出正好,让弟兄们歇歇脚,等将军那边得手,咱们再给他来个前后夹击!”
寨外的山谷里,姚若曦正指挥医兵们搭建急救点。她选了一处背风的山坳,用石块垒起简易的灶台,将熬好的解药分装在小瓷瓶里,分发给每个医兵。
“记住,一旦中了蚀骨散,伤口会发黑肿胀,立刻用这个解药敷上,再送回急救点。”姚若曦仔细叮嘱,“动作要快,这毒发作起来很快。”
医兵们齐声应是,眼神却不时瞟向黑风寨的方向,心中默默祈祷锐士们能旗开得胜。
日头渐渐升高,黑风寨的气氛越来越诡异。黑熊站在寨墙上,总觉得心神不宁,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他再次看向青阳城的方向,援军迟迟不到,寨内却异常安静,连粮仓的动静都没了——往日这个时辰,家丁们早该吵吵嚷嚷地搬运粮食了。
“不对!”黑熊猛地反应过来,“去看看粮仓!”
他刚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呐喊:“锐锋营!杀!”
林浩带着锐士们从粮仓后方杀出,铁枪横扫,瞬间掀翻了寨墙的望楼。黑熊回头,正好看到林浩枪尖的寒芒,吓得魂飞魄散:“怎么可能?你们怎么进来的?”
林浩没有回答,战魂领域悄然展开,锐士们的战力凭空提升一成,如猛虎下山般冲向主帐。
寨门前的李铁听到寨内的厮杀声,猛地拔刀:“弟兄们,总攻!”
早已蓄势待发的锐士们如潮水般涌向寨门,五行阵轮转不息,盾兵撞开寨门,刀兵撕开缺口,枪兵跟进绞杀,弓兵压制寨墙……
黑风寨内,前有李铁的猛攻,后有林浩的突袭,山贼们瞬间陷入混乱。
山谷中的姚若曦听到厮杀声,立刻命医兵们做好准备:“拿好解药,准备接收伤员!”
她望着黑风寨的方向,握紧了手中的药箱。阳光穿过云层,照在她的医袍上,映出一片坚定的光芒。
而此时的青阳城通往黑风寨的路上,赵天雄的五百家兵正埋伏在密林里,张团练得意洋洋地等着坐收渔利,丝毫没察觉,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向他们袭来。
围剿计划的大网,已经悄然收紧。无论是负隅顽抗的黑熊,还是伺机而动的赵天雄,都将在这场风暴中,露出他们的獠牙,也终将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