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在同心蕊的花瓣上凝成细小的珠串,最小的药童正踮脚往青铜药炉里添雪莲花瓣。炉口的金光在他掌心流转,将药圃的轮廓映成半透明的剪影 —— 萧承煜胸口的药甲印记在晨光中微微发亮,与炉身的光芒连成道金线,缠在石碑的 “南北同心” 四个字上。
“慢点添,炉温太高会焦。” 林小羽端着新熬的药汁走来,瓷碗里的七叶莲汤汁泛着碧色,是给李伯调理风寒的。她见孩子的发间别着朵变异的七叶莲,花瓣边缘泛着银光,忍不住笑,“这是墨尘化的那株长的?花瓣竟带药甲的光。”
孩子的脸腾地红了,小手往炉口缩了缩:“它、它自己落我头上的。” 他偷瞄着药房门口,北境小姑娘正坐在竹凳上,用灵泉水调和沙棘汁,给药甲阵的防御藤条上色。青布衫的袖口沾着金粉,是昨夜从萧承煜甲胄上蹭的,在晨光里闪闪烁烁。
萧承煜扛着块新铸的药甲残片从外面进来,铜片上的七叶莲纹还带着锻造的余温。他把残片往青铜药炉旁一放,与炉身的共鸣让药圃的藤蔓突然齐齐转向西方,藤尖的倒刺泛着警惕的银光:“陈默从山外带来消息,说有队穿紫衣的异客,正往青山村来,马车上装着个巨大的铁笼,笼上缠着‘锁魂草’。”
北境小姑娘举着刚调和的颜料跑过来,指尖的沙棘汁在石板上画出朵奇异的花,花瓣像无数把小剑:“林姐姐你看!这是药谱上新出现的‘夺魂花’,老军医说产自极西之地,花粉能让人失去神智,专克药草精灵。” 她突然压低声音,“他们会不会是冲着药甲来的?”
日头升到竹匾上方时,药圃里的防御阵突然发出嗡鸣。七叶莲的叶片组成的盾牌上,浮现出队模糊的人影,为首的紫衣人骑着匹白马,马颈的银铃挂着颗黑色的珠子,珠子转动的瞬间,药圃的金光竟黯淡了几分。绿衫学子举着青铜镜细看,镜光中的铁笼里,隐约可见团挣扎的绿光 —— 是只被困的药草精灵。
“是‘西漠鬼族’!” 李伯拄着拐杖从药房出来,羊皮袄的夹层里露出半张残破的地图,上面用朱砂标着极西之地的部落,“当年医甲营西征时遇见过他们,擅长用金属和毒草混合的阵法,专门捕捉药草精灵炼制邪器。” 他往孩子们手里塞了块雪莲花瓣,“他们的铁笼涂了‘化灵水’,能削弱精灵的力量。”
林小羽往防御阵的网眼里注入灵泉水,水网突然升高三尺,在空中凝成道金色的屏障。她往屏障上撒还魂草与同心蕊的混合粉末,粉末炸开的瞬间,屏障表面浮现出无数旋转的花形符文,将白马颈间的黑珠光芒挡在外面:“这是药甲图谱上的‘镇魂纹’,能护住精灵的神智。”
萧承煜突然拔出长剑,剑锋划过的地方,灵泉水顺着刻痕流淌,在药圃外围织成道新的防御网。网眼的三地药种迅速发芽,沙棘的尖刺向外张开三寸,七叶莲的叶片叠成双层盾牌,同心蕊的花瓣则像小鼓般悬在半空,随风发出咚咚的轻响:“是‘药甲阵’的第二层防御,专门克制金属器具。”
紫衣人的白马在村口勒住,为首的异客掀开斗篷,露出张布满银色纹路的脸,纹路在阳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冷光。他举起根缠着夺魂花的权杖,杖顶的黑珠突然射出道红光,击中防御阵的屏障,屏障表面的符文顿时剧烈震颤,几朵同心蕊花瓣应声坠落:“交出药甲和精灵,饶你们全村不死。”
最小的药童举着铜药碾往防御网的缝隙里塞沙棘粉,粉粒遇红光炸开的橙火花光中,他突然发现铁笼里的药草精灵正拼命撞击笼壁,绿光中浮现出 “极西王庭” 四个字:“它在说他们是王庭的人!要用药甲的力量打开‘万灵窟’!”
北境小姑娘突然往防御藤条上泼灵泉水,水线在阳光下划出银亮的弧,将夺魂花的花粉挡在外面。她往藤条的根部撒了把七叶莲籽,籽实遇水迅速发芽,根须顺着地面的纹路蔓延,在紫衣人脚下织成道隐形的网:“老军医说西漠人怕潮湿,这网能让他们的金属器具生锈!”
战斗刚打响,紫衣人的铁笼突然被抬了上来,笼门打开的瞬间,里面的药草精灵发出凄厉的尖叫,绿光中飞出无数细小的光针,却被防御阵的屏障反弹回去。为首的异客突然将权杖插入地里,药圃边缘的地面冒出无数银色的金属刺,刺尖缠着夺魂花的藤蔓,像无数把带毒的匕首:“破了你们的草阵,看谁还能护着药甲!”
“休想!” 萧承煜的剑突然爆发出金光,药甲印记在他胸口亮起,七叶莲的叶片组成的肩甲瞬间展开,沙棘尖刺的护心镜泛着冷光。他往防御阵的中心冲去,剑锋划过的地方,灵泉水突然化作无数把小剑,将金属刺劈成碎片:“他们的器具怕灵泉水淬过的兵器!”
林小羽往青铜药炉里扔进块镇国符残片,炉身的金光突然暴涨,药圃的藤蔓顺着金光向上攀爬,在半空织成个巨大的穹顶。她往穹顶的网眼里撒还魂草粉末,粉末与水汽结合的瞬间,无数药草精灵从网眼钻出,举着迷你药锄冲向紫衣人,精灵的光芒所过之处,夺魂花的藤蔓纷纷枯萎:“这是‘万灵护阵’!比之前的药甲阵厉害十倍!”
紫衣人的白马突然人立而起,马颈的黑珠射出道更粗的红光,击中穹顶的中心。网眼的精灵们发出痛苦的嘶鸣,绿光顿时黯淡下去。为首的异客狞笑着催马前进,权杖顶端的黑珠旋转得越来越快,药圃的金光竟被吸得往珠内流动:“这‘聚灵珠’专吸药草灵气,你们的阵撑不了多久!”
李伯突然举着药锄从药房冲出来,锄头上的沙棘汁液在阳光下泛着金光。他往聚灵珠的方向撒了把 “惊神粉”,粉末燃成的黄烟中,珠子的红光突然停滞,吸走的灵气纷纷倒流回来:“老秀才留下的药粉里掺了‘逆灵草’的种子,能让聚灵珠暂时失效!”
战斗进入白热化时,青铜药炉突然剧烈震颤,炉内的药甲残片纷纷飞起,在半空组成道巨大的防御墙。萧承煜的药甲与残片产生共鸣,七叶莲的叶片突然化作无数把长枪,沙棘的尖刺组成旋转的飞轮,同心蕊的花瓣则像炮弹般射向紫衣人的阵营:“是药甲的‘反击形态’!图谱上说这招能击溃千人!”
林小羽往穹顶注入灵泉水,水网突然降下无数水箭,箭尖的三地药种在接触紫衣人铠甲的瞬间,迅速发芽,七叶莲的根须缠住他们的关节,沙棘的尖刺扎破他们的护心镜,同心蕊的花瓣则像黏胶般贴在他们的面罩上:“这是‘种甲术’!让药甲的力量渗透他们的器具!”
为首的异客见势不妙,突然将聚灵珠往地上砸,珠子炸开的红光中,无数金属碎片飞向青铜药炉。萧承煜的药甲突然展开成巨盾,挡住碎片的瞬间,他瞥见异客斗篷下的标记 —— 是个扭曲的七叶莲,被无数小剑穿过,与医甲营的徽记正好相反:“你们是医甲营的叛徒后裔!”
异客的脸在红光中扭曲,他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的金属印记,印记的中心嵌着块黑色的药甲残片:“二十年前被你们追杀的西漠遗民,今天要夺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他往残片上泼了些暗红色的液体,残片突然爆发出邪恶的绿光,药圃的精灵们纷纷惨叫着坠落。
绿衫学子往青铜药炉里扔了最后块镇国符残片,炉身突然旋转起来,喷出的金光在药圃上空组成个巨大的 “灵” 字。字影投射的地方,坠落的精灵们突然重新亮起,七叶莲的叶片组成翅膀,沙棘的尖刺化作长矛,同心蕊的花瓣则像盾牌般护在身前:“是镇国符的‘复苏之力’!能唤醒所有被压制的药草精灵!”
异客见大势已去,突然吹响胸前的骨哨,剩余的紫衣人纷纷往铁笼里扔 “化灵水”,想毁掉被困的药草精灵。萧承煜的药甲突然射出道金光,将水箭反弹回去,铁笼的栏杆瞬间被灵泉水腐蚀,精灵趁机钻出,绿光暴涨的瞬间,将所有的紫衣人缠住:“这些精灵能吸收他们的金属力量!”
当最后名紫衣人被制服时,天已近午。药圃的穹顶缓缓消散,七叶莲的藤蔓缩回篱笆,沙棘的尖刺收起锋芒,同心蕊的花瓣上沾着金色的粉末,像无数颗小星星。林小羽往萧承煜的药甲上浇灵泉水,甲胄渐渐变回药草形态,融入青铜药炉,只留下道更亮的金光印在他胸口:“药甲又进化了!现在能吸收金属的力量!”
绿衫学子在异客的聚灵珠碎片旁种下株七叶莲,莲茎吸收着碎片的灵气,叶片上渐渐浮现出字:“极西王庭的‘万灵窟’中,藏着医甲营的终极秘密,也封印着只吞噬药甲的巨兽。” 他往莲茎上浇灵泉水,叶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在发出警告。
孩子们正在药圃里清点战利品,最小的药童举着异客的权杖跑来,杖顶的聚灵珠碎片已经变成了颗同心蕊种子,在他手心发出温暖的光:“它变好啦!林姐姐说万物皆有灵,果然没错!”
萧承煜往青铜药炉里添了些新的三地药种,炉身的金光与石碑的光芒交织成道彩虹,彩虹下的药圃里,新发芽的药草都带着淡淡的金属光泽:“这才是药甲真正的力量,不仅能吸收自然灵气,还能净化邪恶的金属之力。”
林小羽往药谱新页写下:“药甲的进化,在于兼容并蓄,而非故步自封。三地药草与金属的结合,能创造出更强大的守护之力。” 她往萧承煜手心放了片变异的七叶莲瓣,花瓣在他掌心化作道金纹,与药甲印记融为一体,“极西王庭的万灵窟,或许藏着药甲最终的形态。”
青山村的炊烟在午后的阳光中升起,药学堂的铜铃在风中轻轻作响,像在讨论新的征程。林小羽望着西方的山峦,那里的云层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紫色,像块巨大的幕布。她知道,异客突袭只是新挑战的开始,极西王庭的万灵窟中,还有更凶险的秘密在等待,但只要药甲的力量与三地药草的生机同在,他们就有信心揭开所有谜团,让药甲的守护之光,照亮更遥远的土地。
萧承煜握紧林小羽的手,两人掌心的灵泉水与药甲金光交融,在药圃的泥土里埋下新的种子 —— 那是用紫衣异客的金属碎片与三地药种混合培育的,发芽的瞬间,茎秆上同时浮现出七叶莲纹与金属光泽,像个永不分离的承诺。
远方的风穿过药圃,带来极西之地的气息,青铜药炉的共鸣越来越清晰,仿佛在与万灵窟中的秘密遥相呼应。林小羽的目光落在药谱最后新增的页上,那里只有行字:“药甲的终极,是平衡,而非征服。” 这行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颗指引方向的星辰,照亮着他们未来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