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国覆灭,其残存的国运与龙脉,如同百川归海,被愈发昌盛的华夏国运彻底吞噬、融合。
这片土地上的山川地脉得到梳理,灵机开始顺应华夏主体法则流转,民众的心智也逐渐从长期被檀君与域外邪神扭曲的影响中解脱出来,开始接受华夏文明的教化与滋养。
作为主导这一切,并将华夏版图与文明影响力实质性向外拓展的执掌者,林凡再次获得了来自宇宙意志与华夏本源的反哺。
那浩瀚的气运加持在他身上,推动着他的修为向着化神中期稳步迈进,更重要的是,他对《昊天统御万神经》的感悟,对宇宙法则的洞察,都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就在这修为与感悟双双提升的刹那,他识海深处,那扇通往任务空间——即那个被混沌雾霭笼罩的异世界——的门户,仿佛被注入了更强的能量,变得更加清晰、稳固。
林凡心念一动,神识再次沉入那任务空间。这一次,化神中期的强大神识,配合着对空间、因果法则更深的理解,终于不再是如同之前那般被那厚重的混沌雾霭牢牢阻挡在外。
他的神识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又如同润物无声的流水,开始艰难却持续地渗透那层仿佛由无数混乱法则与未知能量构成的混沌屏障。过程依旧充满阻力,神识消耗巨大,但不再是毫无寸进。
一点,一点……不知过去了多久,仿佛突破了某个临界点,林凡的“视线”骤然一清!
那一直遮蔽视线的混沌雾霭,在他神识的感知中,如同被一只无形大手缓缓拨开,终于露出了其下掩盖的真实景象!
那并非他之前猜测的破碎位面或奇异次元,而赫然是一个完整的、生机勃勃的星球!
蔚蓝的海洋,黄绿交织的大陆,白色的云层……其结构、其物理规则,与他所在的地球竟有八九分相似!
然而,当他的神识迅速扫过这个星球,尤其是聚焦于那最为广袤的东方大陆时,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林凡的眉头瞬间紧锁,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这片东方大陆,确实存在着一个庞大的帝国,其疆域辽阔,北抵戈壁,南至烟瘴,西跨雪山,东临大海,依稀可见他熟悉的轮廓。但统治这片土地的,却并非他记忆中任何一个强盛、自信、开拓的华夏王朝。
龙旗飘扬,但那股王朝气运之中,却掺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保守、僵化与暮气。
男子的发式,竟是金钱鼠尾!官服样式,也与大明乃至之前任何汉家王朝迥异,带着浓厚的关外色彩。
他的神识捕捉到了这个王朝的信息流,听到了它的国号——大清!而其当前的统治者,年号康熙,正值其在位第三十年!
“清朝……康熙……”林凡心中默念,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
在他穿越前的历史认知中,这是一个让无数后人扼腕叹息的时代。
它有着所谓的“康乾盛世”光环,但本质上,却是一个建立在高压统治、思想禁锢、闭关锁国基础上的丧权辱国、腐朽破败的王朝开端。
其所谓的“盛世”,不过是封建社会的最后一次回光返照,其内在的僵化与保守,早已为后来百年国耻埋下了深深的祸根。
而此刻,正是康熙在位第三十年(也就是公元1691年)。在清朝官方的话语体系中,这无疑是“兵强马壮,国力蒸蒸日上”的时期。
林凡的神识如同无形的天眼,俯瞰并分析着这个时代。
军事上,清廷确实维持着一支庞大的军队。
八旗兵虽已显颓势,但绿营兵数量庞大,在镇压内部反抗、维持疆域稳定方面,仍具备相当实力。
火器营装备了一定数量的火炮和鸟枪,但战术思想落后,整体军事体系仍以冷兵器时代的骑射为主,远远落后于正在经历军事革命的西方。
经济上,人口增长,耕地面积扩大,税收相对稳定,表面呈现繁荣。
但小农经济模式已达极限,土地兼并严重,工商业受到严格限制和打压,海外贸易仅限广州一口通商,严重阻碍了资本主义萌芽的发展和与世界的交流。
政治上,康熙帝爱新觉罗·玄烨雄才大略,勤政有为,成功铲除了鳌拜、平定了三藩、收复了台湾(郑氏政权),此刻正致力于打击噶尔丹,巩固西北边疆,皇权高度集中。
然而,文字狱盛行,思想控制严密,士大夫精神被阉割,整个官僚体系趋于保守和腐败。
文化科技上,程朱理学被奉为圭臬,科举制度僵化,扼杀创新。
虽然康熙本人对西方科技有一定兴趣,但仅限于个人猎奇和钦天监等少数领域,并未推动全社会层面的学习和引进。科技水平已开始全面落后于西方。
为了更全面地了解这个时空,林凡的神识并未局限于大清一国,而是迅速扫过全球,捕捉着同时代其他主要文明的信息。
此刻在欧洲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上法王国,如今是太阳王路易十四统治下的绝对君主制鼎盛时期,凡尔赛宫奢靡无度,法国成为欧洲大陆霸主,文化艺术繁荣,军事力量强大,正积极参与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的预备角逐。
上英王国中的光荣革命刚刚在1688年结束,权利法案确立,君主立宪制初步形成,威廉三世与玛丽二世共治。
资本主义迅速发展,东印度公司疯狂扩张,为未来的工业革命积蓄力量。
上荷兰共和国虽已过黄金时代巅峰,但仍是重要的金融和贸易中心,拥有强大的商船队。
上沙皇俄国中,彼得一世(彼得大帝)已开始亲政,正励精图治,全力推动西化改革,雄心勃勃地寻求出海口,即将在北方大战中与瑞典争霸。
神圣罗马帝国内部诸侯林立,哈布斯堡家族权威衰落,正疲于应对奥斯曼土耳其的威胁和内部宗教矛盾。
在其他地区仍旧有着不小的威胁。
奥斯曼土耳其帝国虽已过了苏莱曼大帝的极盛期,但仍是一个横跨欧亚非的大帝国,对欧洲构成持续威胁,但内部已开始显现衰败迹象。
莫卧儿帝国是奥朗则布统治后期,疆域达到极盛,但其宗教政策导致内部矛盾尖锐,国力开始由盛转衰。
而林凡最讨厌的樱花国还在德川幕府统治下,实行严格的锁国政策,仅开放长崎与上荷兰、清朝通商,社会僵化,但内部相对稳定。
在美洲,欧洲殖民者正在北美东海岸持续扩张,挤压印第安人生存空间。中南美洲基本被西班牙和葡萄牙瓜分。
纵观全球,西方世界正处在资产阶级革命、科学革命和殖民扩张的加速期,活力迸发。
而东方的大清,却沉浸在“天朝上国”的迷梦中,固步自封,对即将到来的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毫无察觉。
“康熙三十年……所谓的‘盛世’……”林凡收回神识,眼中闪过一丝冷芒。
这个被混沌雾霭笼罩的异世界,这个时间节点的大清,对他而言,绝非什么值得称道的存在,反而是一个需要被彻底扭转、颠覆的悲剧时代。
“既然让我看到了……那么,这个世界的命运轨迹,或许该改一改了。”
林凡心中,已然有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