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的时候,林晚就被旺财的爪子扒醒了。它蹲在床边,尾巴摇得像小扇子,鼻子凑到她脸边,呼出来的热气带着点狗粮的香味——是昨天从超市找到的袋装狗粮,虽然过期了几天,但旺财吃得很欢。
“知道了知道了,这就起来给你弄吃的。”林晚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时,发现身上盖着的旧外套被掖得很整齐,陈默已经不在房间里了。她摸了摸外套,还带着点余温,应该刚走没多久。
下楼时,果然看到陈默在院子里忙活。他找了块平整的木板,正用砂纸打磨边缘,旁边放着几个从厨房翻出来的钉子和锤子。晨光透过晨雾洒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落在满是杂草的地面上,倒有几分柔和。
“早啊,你在做什么?”林晚走过去,蹲在他旁边。木板上已经磨得很光滑,边缘的毛刺都被处理干净了。
“昨天看你总把东西放在地上,怕沾灰,做个小架子,能放些常用的东西。”陈默抬头笑了笑,手里的砂纸没停,“等下打磨完,钉在厨房墙上,正好放盐罐和油瓶。”
林晚心里一暖,伸手帮他递了个钉子:“我还以为你一大早出去了呢,没想到在做这个。”她看着陈默认真的样子,指尖能看到砂纸磨出来的薄茧,这双手之前扛过水管、劈过木头,现在又在为她做小架子,莫名让她觉得踏实。
旺财在旁边转圈,一会儿叼着树枝跑过来,把树枝放在陈默脚边,像是要帮忙;一会儿又跑到井边,对着井水“汪汪”叫两声,惹得两人都笑。晨雾慢慢散了,阳光越来越亮,院子里的杂草上还挂着露珠,折射出细碎的光,空气里满是泥土和青草的味道,比末世里常见的酸腐味好闻多了。
“对了,昨天找到的红薯还有几个,今天早上煮红薯粥吧?”林晚突然想起放在厨房的红薯,“再配点腌萝卜干,肯定好吃。”
陈默点头:“好,我打磨完这个就去帮你生火。”他加快了手里的动作,没一会儿就把木板磨好了,拿着钉子和锤子往厨房走,“你把红薯洗了,我来钉架子。”
林晚应着,去井边打水。井水比昨天更清了些,她打了两桶,一桶用来洗红薯,一桶倒进锅里。红薯洗干净后,她切成小块,放进锅里,又抓了把米淘洗干净,一起放进去,加了足够的水,等着陈默生火。
陈默在厨房墙上钉架子,锤子敲钉子的“咚咚”声很有节奏。他钉得很稳,架子刚好能卡在两个墙缝之间,不用怕掉下来。钉好后,他把盐罐和油瓶放在上面,还特意摆得整整齐齐:“这样拿的时候就方便了,不用弯腰找。”
林晚看着架子,忍不住笑:“你还挺细心的。”她把锅放在灶上,陈默已经生好了火,火苗“噼啪”地舔着锅底,很快就有热气冒出来。
两人坐在灶台边,看着锅里的粥慢慢沸腾。旺财趴在脚边,把头放在林晚的膝盖上,闭上眼睛打盹。“等下吃完饭,咱们去后面的菜地看看吧?”陈默突然说,“昨天路过时看到有几棵白菜还活着,说不定能摘点回来,比吃压缩饼干强。”
林晚眼睛亮了:“好啊!我还以为末世里的菜都死光了,没想到还有活的。”她想起以前在家时,妈妈总在阳台种些青菜,每天浇水施肥,现在想想,那些平常的日子,居然成了奢侈的回忆。
粥很快就煮好了,红薯的甜香混着米香飘满了厨房。林晚盛了两碗,各夹了些腌萝卜干放在碗里。红薯粥糯糯的,甜丝丝的,配着咸香的萝卜干,两人都吃得很满足。旺财也分到了一小块红薯,它叼着红薯,跑到院子里慢慢啃,尾巴摇个不停。
吃完饭,两人收拾好东西,陈默把折叠刀和钢筋放进包里,林晚则揣了个布袋,用来装白菜。旺财跟在他们身边,嘴里叼着自己的牵引绳,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
“锁好门,咱们从后门走,离菜地近点。”陈默说着,打开了院子的后门——这扇门比前门小些,上面挂着个生锈的铁锁,昨天检查时发现还能用。他锁好门,又把旁边的树枝挪过来,挡在门后,防止风吹得门来回晃。
后门外面是条窄窄的小路,两边长满了杂草,比人还高。陈默走在前面,用钢筋拨开杂草,给林晚和旺财开路。小路很静,只有草叶摩擦的“沙沙”声,偶尔能听到几声鸟叫,让这末世多了点生气。
“就在前面了。”走了大概五十米,陈默指着前面一片菜地。菜地里的杂草长得很高,但能看到几棵绿油油的白菜,长在菜地中间,看起来很新鲜。
两人快步走过去,林晚蹲下来仔细看:“真的是活的!而且没有被虫咬过。”她小心翼翼地摘了两颗白菜,放进布袋里,“够咱们吃两顿了,下次想吃再来摘。”
陈默也帮着摘了一颗,又在菜地周围看了看:“这里应该没人来过,白菜长得这么好,要是被别人发现,早就摘光了。”他突然看到菜地角落里有个小竹篮,捡起来看了看,还很结实,“这个能用来装东西,比布袋方便。”
林晚接过竹篮,把白菜放进去:“正好,以后去外面找物资,就能用这个装了。”她看着竹篮,上面还刻着个“李”字,应该是李奶奶以前用的,心里又有点感慨——李奶奶把这里打理得这么好,连菜地都没荒废,可惜现在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两人往回走时,旺财突然停下脚步,对着旁边的草丛叫了两声。陈默立刻把林晚护在身后,握紧了钢筋,慢慢走过去。草丛里动了动,钻出来一只小兔子,浑身雪白,看起来很可爱。
“原来是只兔子,吓我一跳。”林晚松了口气,蹲下来想摸它,小兔子却很警惕,转身跑进了杂草里,不见了踪影。
陈默笑了:“看来这里的生态还没完全破坏,还有小动物活着。”他看着林晚有点失落的样子,又说,“以后说不定能在这里种点东西,咱们可以留些种子,等春天来了,就能种白菜、萝卜,不用总出去找物资。”
林晚眼睛亮了:“真的可以吗?我以前在家种过多肉,不知道能不能种青菜。”
“应该可以,青菜比多肉好养活,只要有土和水就行。”陈默说着,从菜地里挖了些松软的土,放进竹篮里,“回去找个花盆,先试试种点白菜籽,看看能不能发芽。”
回到老院时,已经快到中午了。林晚把白菜放进厨房,找了个破旧的花盆,把陈默挖回来的土倒进去,又从白菜上掰了些籽,撒在土里,浇了点井水。“希望能发芽,这样以后就能吃自己种的菜了。”她把花盆放在窗户边,阳光能照到的地方。
陈默则在院子里搭了个简易的晒架,用两根树枝和绳子绑成,用来晒衣服。“昨天洗的外套已经干了,今天把咱们的袜子也洗了,晒在上面。”他说着,拿起两人的袜子,去井边打水。
林晚看着他忙碌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个老院越来越像家了。有能遮风挡雨的房子,有能喝的井水,有能吃的食物,还有陈默和旺财陪着,好像末世的艰难都被隔绝在了院门外。
中午两人简单吃了点压缩饼干和矿泉水,因为早上的红薯粥吃得很饱,倒也不觉得饿。下午,陈默去修老房子的窗户——昨天发现有几扇窗户的玻璃碎了,风一吹就往里灌,他找了些木板,钉在窗户上,挡住风。林晚则在房间里整理东西,把没用的杂物堆在角落,把有用的东西分类放好,让房间看起来整齐些。
旺财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一会儿帮陈默递钉子,一会儿又跑到林晚身边,蹭蹭她的手,像是在撒娇。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房间里,暖洋洋的,林晚忍不住伸了个懒腰,觉得这样的日子真舒服。
傍晚的时候,陈默终于把窗户修好了。他擦了擦脸上的汗,走到院子里,看到林晚正在给花盆里的白菜籽浇水,旺财趴在旁边看着,忍不住笑了:“怎么样,有没有发芽?”
“才刚种下去,哪有这么快。”林晚白了他一眼,却还是忍不住多看了花盆几眼,“不过我觉得肯定能发芽,我浇了很多水,阳光也够。”
陈默走过去,蹲在她旁边,看着花盆里的土:“会发芽的,等发芽了,咱们就多找几个花盆,种满院子,到时候就能天天吃青菜了。”他顿了顿,突然开玩笑说,“要是一直能这么安稳,咱们干脆就在这里定居,一起过算了,不用再到处跑,也不用怕尸群。”
林晚的脸一下子红了,心跳也快了几分。她不敢看陈默的眼睛,只能低头看着花盆里的土,小声说:“谁要跟你一起过啊……”话虽这么说,心里却有点甜甜的,还有点期待。
陈默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忍不住笑了:“开玩笑的,不过这里确实挺适合定居的,有井,有菜地,还安全,要是能一直这么安稳,也挺好的。”他其实不是完全在开玩笑,和林晚、旺财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是他末世里最开心的时光,要是能一直这样,他也愿意。
林晚抬起头,刚好对上陈默的眼睛。他的眼睛里带着笑意,还有些她看不懂的情绪,让她心跳更快了。她赶紧移开目光,站起身:“天快黑了,我去煮晚饭,今晚吃白菜吧,炒白菜配米饭,肯定好吃。”
“好,我去生火。”陈默也站起身,看着林晚匆匆走进厨房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浓了。旺财好像看出了什么,凑过来蹭了蹭他的腿,摇着尾巴“汪汪”叫了两声,像是在起哄。
晚饭很简单,炒白菜和米饭,但两人都吃得很开心。白菜很新鲜,带着点清甜,配着米饭正好。旺财也分到了点白菜叶,它吃得很欢,偶尔抬头看看两人,尾巴摇个不停。
吃完晚饭,两人一起收拾厨房。陈默洗碗,林晚擦桌子,配合得很默契。收拾完后,他们坐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看着天上的星星。末世里没有光污染,星星特别亮,密密麻麻地挂在天上,像撒了一把碎钻。
“你说,小宝会不会回来?”林晚突然问道,手里握着那个刻着“宝”字的铁盒。她想起李奶奶的日记,想起照片上小宝的笑容,心里有点难受。
陈默沉默了片刻,说:“会的,这里是他的家,他肯定会回来的。要是他回来了,咱们就跟他一起住在这里,多个人,也热闹些。”他看着林晚,“到时候咱们一起种青菜,一起修房子,一起守着这个院子,说不定日子会越来越好。”
林晚点头,心里充满了期待。她看着天上的星星,又看了看身边的陈默,觉得好像未来也没那么可怕了。只要有陈默,有旺财,有这个能遮风挡雨的院子,就算是末世,也能好好活下去。
旺财趴在两人脚边,很快就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陈默把外套披在林晚身上:“晚上凉,别冻着。”林晚心里暖暖的,靠在他身边,看着天上的星星,慢慢闭上了眼睛。
夜色渐深,院子里很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旺财的呼吸声。陈默看着身边熟睡的林晚,嘴角带着笑意。他知道,未来还有很多困难等着他们,还有很多未知的危险,但只要能和林晚、旺财一起守着这个院子,一起活下去,就够了。
他想起夏午说的玩笑话,其实心里是认真的。他希望能和林晚一起,在这个老院里,过着安稳的日子,不用再躲避尸群,不用再担心物资,就像以前的普通人一样,每天做饭、种地、聊天,简单而幸福。
月光洒在两人一狗身上,温暖而安静。这一夜,老院里没有任何异常,只有满满的希望,和对未来的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