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光透过便利店破碎的玻璃窗钻进来时，林晚是被米汤的香味勾醒的。她掀开陈默盖在睡袋上的冲锋衣，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看见陈默正蹲在篝火边，手里拿着那个装米汤的矿泉水瓶，时不时晃两下，火塘里的余烬还泛着橙红的光，把他的侧脸映得暖融融的。
“醒了？”陈默听见动静回头，把矿泉水瓶递过来，“晾得差不多了，小心烫。”瓶身上还带着点温度，林晚双手捧着，喝了一口，温热的米汤滑过喉咙，带着淡淡的米香，瞬间驱散了清晨的凉意。
“昨晚睡得挺好。”林晚边喝边说，眼神扫过旁边的米箱和食用油，想起昨晚两人围着篝火吃肉的场景，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陈默笑了笑，把篝火里的火星扒拉了两下，添了点碎木头：“今天咱们再回趟超市，昨天仓库没仔细搜，我记得超市入口旁边有个户外用品区，还有玩具区——”他顿了顿，看向林晚，“玩具区说不定有能放音乐的东西，要是遇到危险，大音量能吸引注意力，说不定能保命。”
林晚眼睛一亮：“对哦！我以前拍户外视频时，见过有人用高分贝的音乐驱熊，要是真有能放音乐的玩具，关键时刻肯定有用。”她放下空瓶子，起身整理睡袋，“而且户外用品区要是有登山装备就好了，我现在这双鞋还是灾难前穿的运动鞋，鞋底都快磨平了。”
陈默早就注意到她的鞋——白色的运动鞋沾满了泥污，鞋边有好几道裂口，脚趾部位的布料都磨薄了。“正好，今天去给你找套合身的登山装备，再挑个更厚实的睡袋，昨晚那个粉色的虽然软，但保暖性可能不够，万一遇到降温就麻烦了。”
林晚心里一暖，低头攥了攥睡袋的边角，小声说：“又让你费心了。”
“咱们现在是同伴，互相照应是应该的。”陈默说着，把剩下的鸡胸肉用锡纸包好放进登山包，又扛着米箱往便利店里面挪了挪，藏在货架后面，“先把这些贵重的东西藏好，回来再拿。”
林晚也赶紧帮忙，把食用油和罐头放进帆布包，又检查了一遍金属水管，确认没问题后，跟着陈默走出了便利店。清晨的废墟格外安静，只有风吹过断壁残垣的“呜呜”声，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鸟叫，却看不到鸟的影子。
“跟着我走，踩着我踩过的地方，免得有松动的石板。”陈默走在前面，脚步放得很稳，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林晚，确认她跟得上。林晚点点头，紧紧跟在他身后，目光落在他宽厚的背影上，心里踏实得很。
昨天去过的超市离便利店不算远，大概走了二十多分钟就到了。超市门口的货架还保持着昨天倒塌的样子，那只瘦得只剩骨头的流浪狗居然还在，见他们过来，摇了摇尾巴，没再像昨天那样低吼。
“还挺有灵性。”陈默笑了笑，从包里摸出一小块鸡胸肉，扔给它，“等咱们回来再给你带吃的。”流浪狗叼着肉，跑到旁边的角落里狼吞虎咽起来。
两人走进超市，还是熟悉的酸腐味，只是清晨的光线从破损的玻璃窗照进来，比昨晚看得更清楚。“先去玩具区，就在左边第三个过道，昨天路过时瞥见了。”陈默回忆着昨天的路线，带着林晚往左边走。
玩具区比想象中更乱，货架倒了大半，毛绒玩具散落一地，有的被老鼠咬得破破烂烂，露出里面的棉絮。林晚蹲下来，翻了翻旁边的塑料筐，里面全是变形的玩具车和积木，没什么能用的。
“别急，再找找。”陈默走到最里面的货架，那里堆着不少盒装玩具，有的盒子没开封，只是积了厚厚的灰。他拿起一个盒子，擦了擦上面的灰，是个音乐盒，打开一看，里面的发条坏了，转不动。
“这个不行。”陈默把音乐盒放回货架，又拿起另一个盒子，是个会唱歌的毛绒小熊，电池藏在背后，他打开看了看，里面居然还有两节五号电池。“试试这个。”他按了按小熊的肚子，小熊突然发出“两只老虎”的歌声，声音不算特别大，但在安静的超市里格外清晰。
“有声音！”林晚立刻凑过来，眼睛亮了，“就是声音再大一点就好了，万一遇到什么东西，这点声音可能不够。”
陈默点点头，又继续翻找，手指突然碰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是个盒装的玩具喇叭，包装上写着“高分贝扩音”。他赶紧拆开包装，喇叭是塑料的，上面有个按钮，旁边还有个插卡口。“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他按了按按钮，喇叭没反应，又晃了晃，听见里面有电池的声音。
“可能电池松了。”林晚蹲下来，帮他打开电池仓，里面的电池果然歪了，她小心翼翼地把电池摆正，合上盖子。陈默再按按钮，喇叭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呜——呜——”的声音震得耳朵发麻，吓得旁边的林晚赶紧捂住耳朵。
“就是这个！”陈默赶紧关掉警报，脸上露出笑意，“这个声音够大，要是遇到危险，按下去肯定能把东西吓跑，就算吓不跑，也能吸引注意力，说不定能争取逃跑时间。”
林晚也笑了，揉了揉耳朵：“太响了，刚才差点以为要被发现了。”她拿起喇叭看了看，上面还有个播放音乐的按钮，按下去居然还能放儿歌，“既能放警报又能放音乐，太实用了。”
陈默把喇叭递给她：“你拿着，放你帆布包里，方便随时拿出来。”林晚接过喇叭，小心地放进包里，又把刚才的毛绒小熊也带上了：“这个小熊声音小，晚上睡觉要是怕黑，还能听听歌。”
陈默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行，都带上，反正也不重。”
两人收拾好玩具，往户外用品区走。户外用品区在超市的另一边，比玩具区整齐一些，货架虽然也有倾斜，但大部分商品还在。陈默走过去，先看了看登山鞋，货架上摆着好几双，有男款也有女款。
“你穿多大码的鞋？”陈默拿起一双女款登山鞋，转头问林晚。
“37码。”林晚回答，心里有点期待。陈默从货架上找了双37码的登山鞋，黑色的，鞋面是防水材质，鞋底有很深的纹路，看起来就很结实。“试试这个，看看合不合脚。”他把鞋递给林晚。
林晚坐在旁边的货架上，脱掉脚上的运动鞋，露出磨得有点破的袜子。陈默看见她脚后跟的袜子破了个洞，还沾着点血，皱了皱眉：“是不是磨脚了？”
林晚有点不好意思，摇摇头：“没事，走多了就这样，习惯了。”她把登山鞋穿上，系好鞋带，站起来走了两步，惊喜地说：“正好！不松不紧，鞋底也软，比我之前的鞋舒服多了。”
陈默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心里也跟着暖了：“舒服就好，这鞋是防水的，以后下雨也不怕湿脚了。”他又从货架上找了双新袜子，递给她：“把这个换上，旧袜子别穿了，磨脚。”
林晚接过袜子，是白色的棉袜，还带着点新衣服的味道。她赶紧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换上新袜子和登山鞋，再走出来时，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再给你找个登山包。”陈默说着，走到登山包货架前，挑了个中等大小的女款登山包，颜色是浅灰色的，上面有很多口袋，方便放东西。“这个包重量轻，背负系统也不错，你背着不会太累，比你那个帆布包能装，也更结实。”
林晚接过登山包，试了试，果然很轻，背在身上很舒服，不像帆布包那样勒肩膀。“太好了，以后就能装更多东西了。”
“还有睡袋。”陈默又走到睡袋货架前，这里的睡袋大多是深色的，有羽绒的也有棉的。他拿起一个蓝色的睡袋，摸了摸里面的填充物，很厚实：“这个是羽绒睡袋，保暖性好，而且压缩后体积小，方便携带，比你那个粉色的小熊睡袋实用多了。”
林晚摸了摸睡袋，确实很厚实，上面还印着温度标识，最低能抗零下十度。“这个好，晚上再也不怕冷了。”她抱着睡袋，心里暖暖的，感觉自己像是突然有了铠甲。
陈默又帮她找了个登山杖：“这个拿着，走路时能省点力，遇到陡坡还能支撑一下，不容易摔跤。”他说着，还示范了一下怎么用登山杖。
林晚跟着学，很快就掌握了要领，拿着登山杖走了两步，感觉确实稳多了。“谢谢你，陈默，你想得太周到了。”
“应该的。”陈默笑了笑，突然听见旁边的货架传来“嘎吱”的声音，他赶紧拉住林晚，往旁边躲了躲。只见旁边的一个货架慢慢倾斜，上面的帐篷和睡袋掉了下来，“哗啦”一声砸在地上。
“好险。”林晚拍了拍胸口，刚才要是再慢一点，就被砸到了。
陈默皱了皱眉，拉着她往后退了退：“这里的货架不太稳，咱们赶紧收拾东西离开，别再待了。”
林晚点点头，赶紧把登山包、睡袋、登山杖都整理好，陈默又帮她把东西放进登山包，调整好背带：“背着试试，看看重不重。”
林晚背起登山包，感觉重量刚好，不勒肩膀也不晃：“正好，一点都不重。”
两人收拾好东西，往超市门口走，路过食品区时，陈默又拿了几包压缩饼干和一瓶矿泉水，放进自己的登山包：“多带点吃的，万一接下来几天找不到超市，也能撑几天。”
林晚也跟着拿了两罐罐头，放进自己的登山包。走到超市门口时，那只流浪狗还在，见他们要走，居然跟了上来，摇着尾巴跟在林晚身后。
“它好像想跟我们走。”林晚停下脚步，蹲下来摸了摸流浪狗的头，它温顺地蹭了蹭她的手心。
陈默看了看流浪狗，又看了看林晚：“要是它愿意跟，就带上吧，多只狗也能帮着看家，遇到危险还能提前预警。”
林晚开心地点点头，从包里摸出一小块鸡胸肉，喂给流浪狗：“以后就跟我们走吧，给你取名叫‘旺财’怎么样？”流浪狗像是听懂了，摇了摇尾巴，叼着肉吃了起来。
两人一狗走出超市，清晨的阳光已经升得很高了，照在废墟上，给灰色的断壁残垣镀上了一层金色。陈默走在前面，林晚背着新的登山包，手里拿着玩具喇叭，旺财跟在她身边，摇着尾巴。
“接下来咱们去哪？”林晚问，声音里带着期待。
陈默回头看她，笑了笑：“先回便利店把东西放好，然后再看看周围有没有其他能住的地方，最好能找到个有水的地方，总喝矿泉水也不是办法。”
林晚点点头，紧紧跟上他的脚步。她低头看了看脚上的新登山鞋，又摸了摸包里的玩具喇叭和新睡袋，心里充满了安全感。她知道，未来还有很多困难等着他们，可她不再害怕了，因为她有陈默，有旺财，还有这些能保护自己的装备。
阳光洒在两人一狗的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慢慢消失在废墟的尽头。林晚看着前面陈默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往上扬，她突然觉得，这场灾难也许并不是绝境，因为在这里，她找到了新的希望，还有想要一起走下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