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入职发现部门诡异传统:下班必须关掉所有灯,尤其不能留最后一盏。
前辈讳莫如深:“那盏灯亮了,会招来‘加班者’。”
连续加班三天,我故意亮着角落台灯试探。
午夜电脑自动开机,监控拍到空工位键盘自行敲击,屏幕上滚过满屏“轮到你了”。
清晨发现办公桌布满灰尘,仿佛废弃多年,抽屉里躺着张我穿寿衣的工作证。
主管来电咆哮:“谁让你昨晚开灯的!现在整个部门都要陪你加班——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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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这份工作,我几乎是跪谢了各路神明。毕业半年,投出去的简历比我这辈子看过的书还多,终于在这家以高强度着称的科技公司,捞到了一个初级运营的职位。钱给得不错,前途听起来也光明,代价是,默认的“996福报”。
入职第一天,带我熟悉环境的,是个叫老王的同事,三十五六岁,头发稀疏,眼袋深重,一副被生活和工作反复捶打过的模样。他话不多,机械地给我介绍工位、系统、工作流程。一切都显得正常,甚至有些过于正常。
直到下班时间。
指针刚划过六点,办公室就像被按下了静音键。原本还噼里啪啦的键盘声、低声的讨论声,瞬间消失。同事们动作整齐划一地保存文档、关闭电脑、收拾背包,速度快得惊人。
老王拍了拍我肩膀:“新人,记住,下班一条铁律——关灯。所有灯,一盏不留,尤其是……”他顿了顿,目光扫向办公室最里面,靠近消防通道的那个角落工位,“尤其是那一盏。”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个普通的工位,和其他格子间没什么不同,只是位置格外偏僻,光线也最暗。桌面上空荡荡,积着一层薄灰,似乎很久没人用了。上面悬着一盏老式的、可调节的绿色罩子台灯。
“为什么?”我有些好奇,“那灯有问题?”
老王的脸色变得有些僵硬,眼神躲闪了一下,含糊道:“别问那么多。记住就行,那盏灯……绝对不能亮着。关了它,会招来……‘加班者’。”
“加班者?”我笑了,“老王,你这吓唬新人的套路也太老了吧?不就是节约用电嘛。”
老王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反而更严肃了,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恐惧:“不是电费的事。你记住就行,不想惹麻烦,就按规矩来。”他说完,不再看我,拎起包,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了办公室。
我看着瞬间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又看了看那盏角落里的绿色台灯,心里觉得有些好笑。这些职场老油条,就喜欢弄些神神秘秘的规矩,显得自己高深莫测。还“加班者”,吓唬谁呢。
接下来的两天,我老老实实按点下班,跟着大流,离开前确认所有灯,包括那盏绿色台灯,都是熄灭的。办公室夜晚有保安巡逻,也有基本的监控,能出什么事?
转折发生在第四天。一个紧急项目砸下来,整个部门都被要求加班。老王和其他几个老员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互相交换着眼神,满是恐惧和无奈。但没人敢说什么。
任务量巨大,我们一直熬到晚上十点多,其他同事才陆陆续续搞定,几乎是逃离了办公室。最后,又只剩下我和老王,他负责收尾。
“走,赶紧走。”老王声音沙哑,眼神不停地瞟向那个角落工位,那盏台灯自然是关着的。
“我还差一点,这个数据核对完就走,十分钟。”我头也不抬地盯着屏幕。
老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是重重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种认命般的绝望:“……随你吧。记住,走的时候,一定,一定关掉所有灯!尤其是那盏!”
他指了指角落,然后像躲避瘟疫一样,快步离开了。
办公室里彻底只剩下我一个人。顶灯明亮,空调发出低沉的嗡鸣,窗外是城市的霓虹。我专注于屏幕上的数据,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不知过了多久,我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23:58。
快十二点了。
就在这时,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作死的念头,毫无征兆地冒了出来。
那盏灯……亮起来,会怎么样?
真的会招来“加班者”?是什么恶作剧?还是某种心理暗示?
强烈的好奇心,混杂着连日加班积累的烦躁和一丝叛逆,驱使着我。我放下手里的活,站起身,走向那个角落工位。
工位上灰尘的味道更浓了些。我伸出手,摸到了那盏绿色台灯冰凉的底座和开关。
“啪嗒。”
一声轻响。暖黄色的灯光从灯罩下流淌出来,照亮了这张积灰的桌面,在周围一片明亮的顶灯下,显得微不足道,却又异常突兀。
我站在原地等了几分钟。什么也没发生。办公室依旧安静,只有空调和主机运行的声音。
看吧,果然是自己吓自己。我嗤笑一声,回到自己工位,准备继续弄完最后一点就走。
刚坐下,还没碰到键盘——
“嗡——”
我桌上的电脑主机,突然自动启动了!风扇转动,指示灯亮起,屏幕从休眠状态亮了起来!
我吓了一跳!我明明没有碰它!是系统自动更新?还是……
没等我想明白,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屏幕上,并没有出现熟悉的登录界面或者桌面。而是一个空白的文档。
然后,文档的页面开始自动向下滚动。
就像是……有看不见的手指,在按住键盘上的“page down”键。
不,不是简单的翻页。光标在空白文档上,开始自行移动!噼里啪啦的打字声,通过主机音箱,清晰地传了出来!
我浑身的汗毛瞬间立起!心脏狂跳!
谁?!谁在操作我的电脑?!
我猛地环顾四周!办公室空荡荡荡,除了我,一个人都没有!
我死死盯着屏幕。空白文档上,开始出现字迹。不是正常的打字内容,而是一行行,重复的,密密麻麻的,猩红色的文字!
轮 到 你 了
轮 到 你 了
轮 到 你 了
……
满屏的“轮到你了”!像是一群隐形的、充满恶意的幽灵,在屏幕另一端,疯狂地刷着屏!
恐惧像冰水一样浇遍全身!我尖叫一声,想去拔掉电源,身体却像是被钉在了椅子上,动弹不得!
对了!监控!办公室有监控!
我连滚带爬地扑到部门主管的独立玻璃办公室外——他的电脑权限可以看到全部门的实时监控录像!
玻璃门没锁。我冲进去,颤抖着手晃动鼠标,唤醒电脑,输入我知道的通用监控系统密码。
登录成功!调出我们办公区的监控画面,时间调到几分钟前!
画面里,正是我所在的办公区。顶灯明亮,我的工位清晰可见。
而我的工位上……是空的!
我没有坐在那里!
但更恐怖的是——我工位上的键盘,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行起伏!按键被无形的力量按下去,又弹起来,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正是我在自己电脑上听到的那种!
而我的电脑屏幕,在监控画面里,正是一片刺眼的血红,滚动着那些可怕的文字!
真的有东西!一个看不见的东西,正坐在我的工位上,用着我的电脑!
我吓得魂飞魄散,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出了主管办公室,头也不回地冲向电梯,疯狂地按着下楼键。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我仿佛听到办公区深处,传来一声极轻极轻的、满足的叹息。
我一夜未眠。第二天,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拖着几乎虚脱的身体,硬着头皮去上班。
走进部门办公区,一切如常。同事们已经坐在工位上,忙碌着,或者说,假装忙碌着。没有人抬头看我,气氛压抑得可怕。
我走到自己的工位前。
然后,我僵住了。
我的办公桌……布满了厚厚的灰尘。不是一两天没擦的那种,而是像废弃了好几年,灰尘堆积,甚至结成了絮状物。键盘缝隙里塞满了灰,显示器屏幕上蒙着一层污垢。椅子拉开的角度,也和我昨天离开时完全不同。
这……这怎么可能?!昨天我还在用!
我猛地拉开抽屉。
里面的东西也变了。我的零食、文具、个人用品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陌生的、蒙着厚厚灰尘的杂物。
而在抽屉最深处,躺着一张硬质卡片。
我颤抖着把它拿出来。
那是一张公司的工作证。塑料封膜,挂着蓝色的挂绳。
照片上的人……是我。
穿着我面试时的那件白衬衫,带着僵硬的、标准的微笑。
但……照片的背景,是阴沉的灰色。而我的身上,穿着的……是一件极其不合身的、颜色晦暗的、样式古老的——寿衣!
工作证上的姓名栏,印着我的名字。
部门栏,印着我们部门。
职位栏,却是一片空白。
而有效期栏……没有起始日期,只有一行小字:永 久。
我像被烫到一样甩开工作证,连连后退,撞到了旁边的隔断板,发出巨大的声响。
周围的同事,终于抬起了头。但他们的眼神,不是惊讶,不是疑惑,而是一种……麻木的,带着一丝怜悯和深深恐惧的注视。老王看着我,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无力地垂下了头。
就在这时,我口袋里的手机,疯狂地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是——部门主管。
我颤抖着接通电话。
还没放到耳边,听筒里就传来了主管声嘶力竭、充满了无尽恐惧和愤怒的咆哮,那声音扭曲变形,几乎不似人声:
“是你!昨晚是你开的灯对不对?!谁让你开的灯!谁让你开的!完了!全完了!”
“现在整个部门都要陪你加班——永——远——!”
电话挂断。
我僵硬地站在原地,手里的手机滑落在地,屏幕碎裂。
我缓缓转过头,看向那个角落的工位。
那盏绿色的台灯,不知何时,已经自己亮了起来。
散发着幽幽的、暖黄色的光。
而在那灯光笼罩的、积满灰尘的工位上,我仿佛看到,一个模糊的、穿着寿衣的、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背影,正坐在那里,对着漆黑的电脑屏幕,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