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吞下一块雪花酥饼的顾神医琢磨着,要不他试试能不能把春儿姑娘拐回他顾府?毕竟顾府可是有一个超大的药圃的呢!
但是,顾神医失策了。
他就旁敲侧击地问了一句,一句而已!
春儿就将这话原封不动的递到了江晚面前。
“顾神医是想让春儿照顾您府上的药草?”江晚屈指敲了敲桌面,斟酌着问。
“其实吧,也可以不……”不用麻烦春儿姑娘。
“也不是不行。”
“啊?”
“这样吧,待冬日前江府的一些药草成熟,您可以把府上的那些都移植过来,春儿替您看顾,也不贵,一日付春儿十两就行。”
“……”
“不过——”
“嗯?”顾神医觉得脑子晃晃荡荡的有点懵。
“租地也是要付银子的。”
于是,在付春儿每日十两看顾费的同时,顾神医还迷迷糊糊的同意了江晚所说的租地费用:每季所收药材的三分之一。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待顾神医被忽悠走后,江晚终于长长的吐了口气:真好,以后不用她费心思去收购草药苗子了……
后来,等顾神医回过神来时,他甚至还搭进去了两个善于炮制药材的老师傅。
怎么说呢?
江晚只不过是在那两位老师傅面前露了一手,三个人,整整三个人可谓是叹为观止、拍案叫绝!于是,在顾神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他专门养着的两位老师傅开始私下里帮助江晚炮制各色药材……
镇国公府。
满脸憔悴的裴芊芊,安静的坐在院子里,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树影上,眼仁儿定定的发着呆。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像是回了魂似的,长叹了一口气,扶着一旁的石桌起身,缓缓地往主院那边走去。
“小叔,我……”裴芊芊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她知道小叔是不会帮自己的,可是除了小叔,她不知道该去找谁。
“他的去留,在你。”裴言川清清冷冷地回着。
“我、我不知道。”裴芊芊闭了闭眼,满是苦涩。
也许,无论是有没有这个孩子,她都是萧文谦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玩物罢了。没有他的首肯,她甚至不敢与旁人谈婚论嫁。
留下?再过月余,恐怕就要被人瞧出来了。
可不留……她舍不得。
“小叔,贤王府的赵侧妃同我说……”裴芊芊将赵侧妃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裴言川。然而不等裴言川作出反应,书房的门就被推开了:
“她没骗你。”
长公主萧清尧走了进来。
“婶……长公主。”裴芊芊就要行礼,萧清尧将其虚虚扶住:
“都快是要做娘的人了,仔细着点身子。”
“你怎么来了?”裴言川脸上的清冷松动了些,多了些难得的温意,上前一步,伸手稳稳地扶住萧清尧,护着人送到了椅子上坐好:“仔细着点。”
没错,萧清尧也怀孕了。
按理说她上次失了大量的气血不该这么急着怀孕,可蹉跎了好多年,她也算是因祸得福,终于真正的与裴言川在一起了,也终于有了属于他们的孩子。
“无碍。”萧清尧唇边漾起一丝笑意,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看向裴芊芊:“我那个二弟可不是个省心,你可想好了?”
裴芊芊闻之,犹豫得咬着下唇,没吭声。
“既如此,你若真的一心想嫁入贤王府,倒不是没有机会。”
裴芊芊蓦地抬头望向长公主,她的这个婶婶,她……有办法?
萧清尧没有与裴芊芊对视,她的视线落在裴芊芊的肚子上:“他的父亲是个不清醒的,但是他的祖父却期盼着孙辈成群。”
父皇他,已经很久没有出过第二个孙辈了。
“但是顾及两府关系,父皇未必会应。你需要一个助力。”
助力?
裴芊芊抿唇不语,她当然也想有人相助,可母亲是个不顶事的,出得都是些馊主意。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腆着脸,再次过来求助小叔。
萧清尧瞧着裴芊芊变换不停的脸色,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个助力,不能出自镇国公府。”
裴芊芊闻言,整颗心落到了低谷。这时,她又听见她那长公主婶婶道:“你觉得,会不会有这样一个人,可以助你安心生下孩子?”
“嗯?”
裴清尧深深地看了裴芊芊一眼,说了这样一句话:“敌人的敌人,或许是朋友。”
“……”
裴芊芊回去了。
自萧清尧进入书房后就一直没有再开口的裴言川,捏了捏萧清尧的手:“你不该给她出这样的主意。”
长公主摇了摇头。
一边是萧家,一边是裴家。
她知她不该插手,但是她不仅是个女子,也是个准母亲。而且——
萧清尧难得抛开了矜持与稳重,戏谑道:“难道,贤王府那边的人,不是侯爷安排的吗?”
裴言川无奈地看着妻子,没有反驳。
是的,赵侧妃那边之所以会找上裴芊芊,并自爆秘辛,正是他一手安排的。
芊芊,她姓裴。
敌人的敌人……
裴芊芊琢磨了很久。
要说萧文谦的敌人是谁,自然是一众皇子,这其中以太子和辰王两位殿下最盛。若只靠自己,她没有信心可以搭上太子,但是辰王……
“王爷——!”
今日萧祈年刚刚从刑部回到王府,尚未进门,便被人拦住了。
那是一名穿着粗布衣裳的老妇,左臂挎着一个布袋,右臂则被一年轻女子紧紧挽着。
跟随在萧祈年身边的何钧平立刻上前,冷声问道:“来者何人?”
哪成想他这话音刚落,自人群后走上一人,何钧平当即认出对方是早前就派出去的萧拾五,那这两位不就是……
果然,在萧拾五附在何钧平耳边低语了几句后,他确认了来人身份,并回禀:“主子,她是董家村董刘氏。”
萧祈年闻之,眼神中亦微微讶异,但更多的是复杂。
“请——”萧祈年侧了侧身,恭敬地请来人入府,准确的来说,是请那老妇人入府。
老妇人携同年轻女子进了辰王府,萧祈年紧随其侧。
“这……”老早就候在门内的萧伯张了张嘴,他原是要回禀王爷:县主过来了,正在正厅候着。可偏生这妇人凭空冒了出来,愣是没给他插上话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