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隐寺的晨雾还没散尽,济公就扛着一根糖葫芦,蹲在山门口的石阶上,一边啃一边晃着脚。油糖汁滴在破僧袍上,他却毫不在意,还对着路过的小和尚挤眉弄眼。
“道济!你又在偷懒!”广亮和尚拎着袈裟快步走来,看到济公手里的糖葫芦,气得脸都红了,“方丈刚吩咐了,让你去后山整理菜园,你倒好,躲在这里吃零食!”
济公把最后一颗糖葫芦塞进嘴里,舔了舔手指,晃着破蒲扇笑道:“广亮啊,菜园子哪有百姓的事急?你听,这都有人来求帮忙了。”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老汉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到山门口,看到济公就“扑通”一声跪下,老泪纵横:“济公正大师!求您救救我们村!再这样下去,我们村就要没人了!”
必清连忙上前扶起老汉:“老施主别急,有话慢慢说。你们村怎么了?”
老汉抹了把眼泪,哽咽道:“我叫王老汉,是村西‘李家村’的。我们村头有一口百年古井,前几天突然开始闹邪祟——只要有人靠近古井打水,就会被井里的东西拖下去,至今已经丢了三个人了!官府派人来捞,连尸体都没找到,现在村里的人都不敢靠近古井,连水都快没得喝了……”
广亮皱着眉:“古井闹邪祟?会不会是井里有野兽?比如水蛇或者鳄鱼?”
济公蹲下身,摸了摸老汉的拐杖,上面还沾着些许湿润的泥土:“王老汉,你这拐杖上的泥土,是从古井边沾的吧?”
王老汉点点头:“是啊,昨天我去井边想看看,刚靠近就听到井里有女人的哭声,吓得我赶紧跑了,拐杖就是那时候沾的泥。”
济公站起身,拍了拍老汉的肩膀:“走!我们去李家村看看!有我济颠在,别说邪祟,就是阎王爷来了,也得给我乖乖让路!”
三人跟着王老汉往李家村走,越靠近村子,周围的气氛就越压抑。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村民围在一起唉声叹气,看到济公三人,都像是看到了救星,纷纷围了上来。
“大师,你们可来了!再不来,我们村就真的完了!”
“昨天晚上,我还听到井里有女人的哭声,吓得我一整晚都没敢合眼!”
济公走到古井边,只见古井的井口用石头砌成,上面布满了青苔,井沿上还残留着几道深深的抓痕,像是有人落水时挣扎留下的。他弯腰往井里看,井水漆黑如墨,看不到底,还隐隐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让人头皮发麻。
“师父,这井里真的有邪祟!”必清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躲到济公身后。
济公从怀中掏出一颗佛珠,扔进井里。佛珠刚碰到水面,就发出“滋啦”一声响,井水瞬间翻涌起来,哭声也变得尖锐刺耳。“这井里藏着一个怨魂,怨气还很重。”济公沉声道,“看来这怨魂生前有很大的冤屈,才会在井里害人。”
王老汉突然想起什么,连忙道:“大师,我想起一件事!二十年前,我们村有个叫‘翠儿’的姑娘,长得特别漂亮,后来突然失踪了,有人说她是被人贩子拐走了,也有人说她是跳井自杀了,至今没找到她的下落。会不会……会不会是翠儿的冤魂在井里?”
济公眼睛一亮:“翠儿?王老汉,你还记得翠儿失踪前发生了什么事吗?有没有和谁结过仇?”
王老汉想了想,道:“翠儿那时候和村里的张秀才定了亲,可后来张秀才考上了举人,就想悔婚,还说翠儿配不上他。翠儿气不过,去找张秀才理论,之后就失踪了。张秀才后来去了城里做官,再也没回过村里。”
“张秀才?”济公摸了摸下巴,“看来这翠儿的死,和张秀才脱不了干系。我们先想办法把怨魂从井里引出来,问问清楚。”
当晚,济公让村民们在古井边摆上一张桌子,上面放着蜡烛、纸钱和一碗米饭。他穿着破僧袍,手持破蒲扇,围着古井转了三圈,嘴里念着经文。
“翠儿姑娘,我知道你有冤屈,你若有灵,就出来见我一面,我帮你伸冤!”济公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古井里的哭声渐渐平息下来。
过了片刻,井水开始缓缓翻涌,一个穿着青色衣裙的女子身影从井里飘了出来。女子面色苍白,眼神空洞,身上还滴着水,正是翠儿的怨魂。
“你是谁?为何要多管闲事?”翠儿的声音冰冷,带着浓浓的怨气。
济公双手合十:“贫僧灵隐寺济颠,特来帮你伸冤。你是不是被张秀才所害,才沉尸井中?”
翠儿的眼泪突然掉下来,声音也变得哽咽:“是……是张秀才害了我!他考上举人后,就想悔婚,还想娶知府的女儿。我去找他理论,他怕我坏了他的好事,就把我推下古井,还往井里扔石头,我就这么被活活淹死了……”
周围的村民们听到这话,都愤怒地议论起来:“没想到张秀才是这样的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翠儿姑娘太可怜了!我们一定要帮她伸冤!”
济公叹了口气:“翠儿姑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不过你在井里害人,已经伤了三条无辜的性命,这可不是正道。你若肯放下怨气,我就帮你超度,让你早日投胎转世。”
翠儿沉默了片刻,缓缓道:“我也不想害人,可我心里的怨气太重,控制不住自己……只要能让张秀才受到惩罚,我愿意放下怨气。”
济公点了点头:“好!我们现在就去城里找张秀才,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第二天一早,济公三人带着翠儿的怨魂,往城里走去。张秀才现在已经是城里的通判,住在宽敞的府邸里。济公三人刚到张府门口,就被家丁拦住了。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拦张大人的府邸!”家丁态度嚣张,伸手就要推搡济公。
济公晃了晃破蒲扇,家丁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摔在地上。“让张秀才出来见我!否则,我就拆了他的府邸!”济公的声音洪亮,传遍了整个张府。
张秀才正在府里喝茶,听到外面的动静,连忙走了出来。他看到济公三人,脸色微变,却还是强装镇定:“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我府门口闹事?”
济公指着张秀才,厉声道:“张秀才!二十年前,你为了娶知府的女儿,将未婚妻翠儿推下古井淹死,还敢说你不认识她?”
张秀才脸色惨白,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你……你胡说!翠儿是自己失踪的,和我无关!”
“无关?”济公一挥破蒲扇,翠儿的怨魂缓缓飘了出来,“张秀才,你看看我是谁?”
张秀才看到翠儿的怨魂,吓得尖叫一声,瘫倒在地:“鬼!有鬼啊!”
“张秀才,你害了我,还想逍遥法外?”翠儿的声音冰冷,“我要你为我偿命!”
张秀才连滚带爬地想跑,却被济公拦住了。“张秀才,你害死翠儿,又让她的怨魂在井里害人,犯下两条大罪,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让你受到应有的惩罚!”济公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把佛珠,往张秀才身上一扔。
佛珠发出耀眼的光芒,张秀才瞬间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周围的百姓听到动静,都围了过来,看到这一幕,纷纷指责张秀才的恶行。
没过多久,知府大人带着官差赶来。济公把张秀才的罪行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知府,知府大怒,立刻下令将张秀才打入大牢,择日宣判。
解决了张秀才的事,济公带着翠儿的怨魂回到李家村。他在古井边设下法坛,手持破蒲扇,念起超度经文。随着经文声,翠儿的怨魂渐渐变得透明,脸上的怨气也消散了。
“多谢济公正大师帮我伸冤。”翠儿对着济公深深鞠了一躬,“我终于可以安心投胎了。”
说完,翠儿的怨魂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空气中。古井里的水也变得清澈见底,再也没有哭声传来。
村民们都激动地围着济公,连连道谢:“多谢大师!多谢大师为我们村除了邪祟!”
“以后我们终于可以放心地去古井打水了!”
济公笑着摆手:“大家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以后要多行善事,少结冤仇,这样才能平安顺遂。”
离开李家村时,夕阳已经西下。广亮摸着肚子道:“道济,这次你又立了大功,村民们肯定会送很多谢礼给灵隐寺,到时候我请你吃顿好的!”
济公晃着破蒲扇,哼着小曲:“好啊!我要吃山下张记的酱肘子,还要喝两壶小酒!”
必清笑着跟在后面,看着两人的背影,眼中满是欣慰。他知道,济公师父又救了一个村子,而这样的故事,还会在灵隐寺和这片土地上,继续上演下去。济公的破蒲扇,也会继续扇走世间的邪恶,带来平安与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