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晨隆挣脱破碎的冰镣,体表神力流光尚未完全消散,准备迎接三条幼龙更加疯狂的反扑,给他们好好疼爱之时——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庞大、但却不再冰冷充满压迫感的意志,如同温和却无可抗拒的冰川洪流,瞬间再次笼罩了整个蛋室!
这一次,意志的焦点完全集中在晨隆身上。
那三条刚要扑上来的白雏龙,如同被无形的墙壁挡住,猛地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它们眼中充满了困惑和不解,不明白母亲为何又要阻止它们。
龙母的意志仔细地、近乎贪婪地“扫描”着晨隆,尤其是他体表那些正在逐渐渗入鳞片、与他自身寒气缓慢融合的冰蓝色神力流光。
这力量……这气息……
虽然微弱,但那种至高无上、凌驾于一切龙族之上的本源威压,以及那完美融合了五种极致龙族特质却又和谐统一的神圣感,绝不会错!
这是……龙后陛下的恩泽?!
五色龙后提亚马特是几乎所有邪恶龙族的共同信仰和最高主宰。
寒冰龙母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条小东西……这条她一直以为是劣等龙兽的小东西……身上竟然带着龙后陛下的神力福泽?!
这怎么可能?!龙后陛下怎么会眷顾一条连龙魂都微弱的龙兽?
但事实就在眼前!那神力做不得假!
难道……难道我看错了?难道它不是龙兽,而是某种……我看不透的、受到龙后陛下特别恩宠的存在?
龙族的傲慢,在这一刻奇特地扭曲了它的认知。
她无法接受一条龙兽能击败她的子嗣,但她更能接受——这条“看似”龙兽的小东西,其实是因为身负龙后陛下的巨大恩宠和秘密,所以才显得如此非凡!
甚至……它的弱小龙魂,可能都是某种伟大的伪装?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迅速占据了寒冰龙母的思维。
迪化只在一瞬间。
是啊!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龙后陛下的安排,岂是我能轻易看透的?
那么,我之前做了什么?
我竟然试图打压、甚至默许子嗣去杀死一条身负龙后陛下恩泽的幼龙?!
一想到可能因此触怒龙后陛下,即便是强大的寒冰龙母,也感到一阵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态度,瞬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那笼罩晨隆的意志,其中的冰冷和审视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难明的情绪——混合着敬畏、懊悔、以及一种前所未有的“重视”。
“……原来如此。”
一道温和了无数倍、甚至带着一丝刻意收敛的威严的意念,轻轻拂过晨隆的意识。
“竟是蒙受了如此……厚重的恩宠。”
沉重的重力术效果瞬间消失,那些破碎的冰镣残渣也被无形的力量清扫一空。
一股温和精纯的寒冰魔力涌入晨隆体内,快速修复着他的伤势,补充他的消耗。
“此前……是吾失察了。”
意念中甚至带上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近乎不存在的……歉意?
紧接着,一道冰冷而威严的意志扫向那三条彻底懵掉的白雏龙:
“尔等,退下!”
“从今日起,它,” 意志指向晨隆,“与尔等同等,皆为吾之子嗣,受巢穴庇护。”
“不得再有任何挑衅与侵犯之举,违者……严惩!”
最后两个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吓得巨爪、尖牙、冰砾浑身一颤,虽然完全无法理解这突如其来的剧变,但在母亲的绝对权威下,它们只能低下头颅,发出顺从的呜咽,然后惊疑不定地、灰溜溜地迅速退出了蛋室,甚至不敢再多看晨隆一眼。
蛋室内,只剩下伤势快速痊愈、体力迅速恢复、但脑子已经完全跟不上局势发展的晨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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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隆视角下,打着打着突然一股充满了复杂情绪,敬畏、懊悔、重视的意念流直接冲击了他的意识。
这并非语言,更像是一堆混杂着图像、情绪和模糊概念的集合体。
晨隆:“???”
他完全无法理解这堆复杂的信息到底是什么具体意思!
他只能隐约感觉到,对方似乎很“震惊”,有点“抱歉”,然后变得非常“重视”他?好像还提到了那个美丽诱龙的五色龙后?
就在他茫然无措时,他身上的伤势被治愈,重力术消失,冰镣被彻底清除。
接着,那股意志扫向三条幼龙,发出一段冰冷、威严、但同样并非具体语言的命令意念流。
三条幼龙显然理解了,吓得瑟瑟发抖,赶紧溜了。
晨隆稍微明白了一点:“哦,她把那三个家伙赶跑了?为什么?”
然后,又是一段温和的意念流涌向他,里面似乎包含着“赞赏”、“休息”、“掌握”、“食物”等模糊概念,同时一块巨大的上等兽肉被扔到他面前。
晨隆看着肉,肚子咕咕叫,本能地明白这是给他的。但他对那堆意念还是半懂不懂。
他尝试着发出声音,想表达一下疑惑或者……感谢?
毕竟咱妈主动给肉了,咱也是个文明人。
但他发出的,只是龙兽那种含义不明的、嘶哑的:“嘶嗷……?”
然而,在寒冰龙母的感知里,这条“身负龙后恩泽”的幼龙发出的嘶鸣,虽然模糊不清,但其中似乎蕴含着一种……平静和接受?甚至还有一丝对食物的期待?
“果然!”龙母心中更加确定,“它理解了我的意思,并且坦然接受了这份恩宠和供给。如此宠辱不惊,定非凡品!龙后陛下的安排,深不可测啊!”
她自动将晨隆茫然的反应,脑补成了沉稳大气、深藏不露的表现。
于是,她的意志变得自以为的更加“慈祥”,再次传递过去一段包含着“鼓励”和“期待”的意念流,然后满意地收回了大部分注意力,只留下一丝关注。
蛋室内,晨隆看着眼前的上等肉块,又感受了一下那变得“温和”的威压,眨了眨眼睛。
“所以……她好像不杀我了?还给我肉吃?还把那三个混蛋赶跑了?”他努力拼凑着刚才接收到的混乱意念和实际发生的事情,“虽然完全不知道她刚才‘说’了啥……但好像是好事?”
他决定不去想那么多了,有肉吃,没龙打,就是天大的好事!
他扑向那块肉,开始狼吞虎咽,同时心里嘀咕:“管她呢,先吃饱再说!反正我也听不懂她说什么,她好像也听不懂我喊啥……”
一场双方完全基于脑补和误会的“母慈子孝”戏码,就在这种鸡同鸭讲的诡异氛围中,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