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的突破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当她再次睁开双眼时，眸中似有湛蓝水光一闪而逝，周身气息明显强盛了一大截，稳稳站在了炼气四层的境界，甚至距离五层都不再遥远。
她感受着体内愈发流畅磅礴的水灵之力，脸上难以抑制地浮现出惊喜。这种提升速度，远超她之前按部就班的苦修，而且过程虽然能量冲击猛烈，但在林默优化后的功法引导和诱导剂的精准作用下，并未感到多少痛苦和隐患。
“感觉如何？”林默递过去一块特制的能量检测手环，“戴上，记录稳定期的灵气波动数据。”
苏婉接过戴上，仔细体会了一下，语气带着一丝激动：“非常好！灵力运转速度至少快了三成，吸纳转化灵气的效率提升更为明显。而且……我感觉对水灵气的感知和控制也更加精细了。”她试着凝聚了一颗水球，水球在她掌心变幻着形状，如臂指使，远比之前灵活。
“数据采集需要时间，至少观察24小时，记录所有波动。”林默冷静地吩咐，但眼中也有一丝满意的神色。理论初步验证成功，这意义重大。“接下来需要扩大样本范围。不同属性、不同资质的灵根，都需要进行对比分析。”
陈老已经从最初的震撼中恢复过来，取而代之的是老科学家特有的严谨和热情：“没错！单一样本不足以支撑理论。我们需要建立数据库。小林，你优化的《基础水元诀》通用性如何？其他水灵根者能否修炼？诱导剂是否具有普适性？这些都需要验证。”
“功法经过我的优化，去除了许多冗余和低效回路，理论上适用于所有水灵根者，甚至对水属性异能者也可能有增益效果。但诱导剂……”林默沉吟道，“需要根据个体灵根活性成分的细微差异进行调整，这需要更精细的分析仪器和大量的计算资源。我们现有的设备还不够。”
他看向陈老：“陈老，我们需要一台算力更强的计算机，最好是能兼容灵能信号处理的。另外，高精度灵能扫描电镜、大型粒子对撞机……嗯，后者暂时不敢想，但前两者必须尽快解决。”
陈老苦笑一声：“这些东西现在可都是战略资源。各大幸存者基地和宗门恐怕都当宝贝捂着。就算有，价格也绝对天文数字。我们基地刚起步，资源有限啊。”
“资源的问题，我来想办法。”林默目光微凝，“当务之急，是先把我们现有的研究转化为切实的战斗力和发展力。苏婉，你感觉现在实力提升如何？”
苏婉略微评估了一下，肯定道：“如果再次遇到之前那种规模的尸潮或者低阶变异兽，我有把握独自守住一个方向的压力。配合灵能步枪，效果应该更好。”
“很好。”林默点头，“这就是我们的筹码。用实力换取资源。磐石基地需要向外探索，寻找物资，同时也寻找……更多的‘志愿者’。”
他所说的志愿者，自然是指那些愿意提供灵根数据的不同觉醒者和修行者。这在末世中并非易事，灵根资质是每个人的秘密和根本，不会轻易示人。
“报告！”实验室外传来守卫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林工，陈老，基地外围巡逻队发现情况！有一队人正在靠近，看装扮……像是传说中的那种‘古人’！”
古人？
林默、苏婉和陈老对视一眼，立刻明白了什么。
修真者！宗门弟子！
他们终于来了！
林默眼神一凛：“来了多少人？实力如何？有无敌意？”
“大约七八人，都穿着古式的长袍，带着冷兵器。为首的是个年轻人，气势很强，感觉……比苏婉队长之前还要强不少。他们停在基地入口外一里左右，似乎在观察，暂时没有攻击意图，但态度很……高傲。”守卫迅速汇报。
“比炼气四层还强？至少炼气中期，五六层的样子。”苏婉脸色凝重起来，“应该是某个宗门的外门弟子或者探路先锋。”
林默大脑飞速运转。宗门弟子的到来，既是大纲中预示的“碰撞”，也是一个机会！一个获取“样本”和数据的机会！
“苏婉，你跟我去会会他们。陈老，您坐镇实验室，继续记录数据。”林默迅速做出决定，“通知雷烈，带一队灵能步枪手在哨塔戒备，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开火，但要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
“是！”守卫领命而去。
苏婉深吸一口气，刚刚突破的力量在体内流转，带来一丝信心。她看向林默：“你打算怎么做？”
林默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收集样本，当然要先进行‘无害化’观察和初步接触。如果他们讲道理，我们不介意交换一些信息。如果他们想动手……”
他的目光扫过实验室角落里一个盖着防尘布、两米高的金属造物——那是第一代灵能外骨骼装甲的试验型，代号“磐石一号”。
“……那就正好测试一下，是他们的飞剑快，还是我们的灵能子弹快，或者……”他顿了顿，“……我的‘科学分析法术’效率更高。”
说完，他大步向外走去。苏婉紧随其后，眼神坚定。
陈老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尤其是林默那看似单薄却蕴含着无穷智慧和决心的身影，喃喃道：“碰撞开始了……小子，小心啊。那些宗门子弟，可不好相与。”
基地入口的简易哨塔上，得到消息的雷烈已经就位，他粗犷的脸上带着兴奋和战意，手里紧握着那把经过林默二次改造、铭刻了基础加速和稳定符文的灵能步枪。他身后的几名队员也个个屏息凝神，枪口微微下压，对准了远处那几个身影。
远处，那七八个身穿青色道袍、腰佩长剑的宗门弟子，正以一种审视甚至略带轻蔑的目光，打量着眼前这个由钢铁、水泥和简陋符文防御阵组合而成的“磐石基地”。
为首的一名青年，面容倨傲，气息赫然达到了炼气六层。他感受着基地内隐隐传来的、驳杂却又不容忽视的能量波动，尤其是刚才那一闪而逝的、颇为精纯的水灵之气，眉头微微皱起。
“哼，一处残破的凡俗据点，似乎走了狗屎运，得了些粗浅的传承，竟也敢妄动灵气，不知所谓。”青年语气冷淡，“方才那水灵波动倒还算纯粹，莫非有什么水属性灵物出世？王师弟，李师弟，随我上前问话。其余人戒备。”
“是，赵师兄！”身后两名炼气四层的弟子应声道，同样面带傲色。
在他们看来，这种末世凡人的聚集地，能有个炼气一二层的修士就顶天了，根本不足为虑。方才那水灵波动，定是意外所得之宝，合该归他们“天剑宗”所有。
赵师兄整理了一下道袍，昂首阔步，向着磐石基地的大门走去，准备以“仙师”之姿，让这些凡人跪迎，并乖乖献上宝物。
然而，他们想象中的凡人惶恐跪迎的场景并未出现。
基地那扇由厚重钢铁和灵能线路板加固的大门，发出轻微的嗡鸣，缓缓向两侧滑开。
门内，走出一男一女。
男子身穿略显陈旧却干净的白色科研大褂，里面是简单的战斗服，鼻梁上架着一副临时找来的平光眼镜（为了符合习惯），眼神平静而深邃，仿佛能看透一切。
女子一身利落的作战服，身姿挺拔，容颜清丽，周身隐隐有水流般的灵气环绕，气息赫然是炼气四层，而且无比凝练，丝毫不像刚突破的样子。
更让赵师兄瞳孔微缩的是，那男子身上明明没有多强的灵力波动，却给他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冰冷精密、蓄势待发的战争机器。
还有周围哨塔上，那些凡人手中持有的古怪铁管（灵能步枪），隐隐锁定了他们，竟然也让他产生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威胁感。
赵师兄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脸上的倨傲稍稍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惊疑不定。
这处据点，似乎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林默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扫过这群不速之客，最后落在为首的赵师兄身上，语气平淡地开口，说出了让所有宗门弟子都愣住的话：
“诸位远道而来，有何贵干？如果是想进行学术交流或者资源贸易，我们欢迎。如果是想找茬……”
他微微抬头，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起来：
“……我建议你们先看看那边的靶场。”
他随手一指旁边一片空地上竖立的、布满弹孔和焦黑法术痕迹的合金靶子。
“衡量一下自己的‘防御法术’，能否达到那种合金的强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