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子刚要提气追向旷野,一支漆黑的箭矢突然带着尖锐的破空声钉在她脚前半尺处!
箭羽深陷泥地,尾端剧烈震颤。
箭身散逸的淡青色灵力竟在地面激起一圈涟漪,将她周身的猩红灵力震得微微溃散。
黑衣女子猛地抬头,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西城门外的旷野上,不知何时已出现密密麻麻的黑影。
短短几个呼吸间,黑压压的军队便如潮水般涌来。银亮的铠甲在雨幕中反射着冷光,手中的长矛与弩箭齐齐对准城门口,将整座城门彻底包围。军阵严整如铁,肃杀的气息压得风雨都仿佛慢了半拍。
城门口的玄甲军和黑衣人彻底懵了,追击的脚步僵在原地,看着四周突然出现的禁军,脸上写满了惊恐与茫然。
这些禁军来得太过突兀,仿佛从地底凭空冒出来一般。
就在这时,禁军阵列中响起沉稳的脚步声。一名身穿亮银统领铠甲的中年男子缓步走出,铠甲边缘雕刻的云纹在雨中更显威严。
他腰间悬着一柄古朴长剑,面容刚毅,眼神如鹰隼般锐利,扫过混乱的现场时不带一丝波澜。
“圣旨在此——凡参与叛乱者,一律捉拿归案,不得有误!”
中年男子的声音沉稳如钟,穿透呼啸的风雨,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砸在每个人心头。
“我等乃皇室禁军,奉陛下密令清剿叛党。劝尔等束手就擒,随我回营听候发落!”
话音刚落,远处都城方向隐约传来甲胄碰撞与喝令声。
显然,分散在各处的黑衣人与玄甲军早已被同步控制。
西城门口的玄甲军们面面相觑,握着长矛的手开始发抖。他们本就是皇后私下豢养的私兵,此刻见皇室禁军亮明身份,哪里还敢有半分反抗的念头,纷纷扔下武器瘫软在地。
那名四阶洞府境的黑衣女子脸色剧变,她死死盯着中年男子腰间的长剑,又看了看四周严阵以待的禁军,知道大势已去。
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周身猩红灵力骤然爆发,竟不顾身旁两名禁军的阻拦,硬生生撞开一道缺口!
“想走?”
旁边的禁军怒喝着挺矛刺去,却被她周身的血雾震得兵器脱手。
中年男子看着她化作一道血影冲向旷野深处,并未下令追击,只是淡淡抬手止住身旁的士兵。
“不必追了。”
四阶修士一心逃窜,寻常禁军确实拦不住,与其浪费兵力,不如先肃清现场。
“将他们抓起来!”
他转回头,目光落在剩下的黑衣人身上,语气瞬间转冷。
禁军士兵立刻如潮水般涌上。
黑衣人们虽想反抗,却在禁军的符文弩箭下连连受挫。
那些箭矢射中身体,猩红灵力便会瞬间凝滞,根本无法调动功法。惨叫声中,一个个黑衣人被锁链捆缚,再无之前的嚣张气焰。
而那些玄甲军更是不堪一击,面对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皇室禁军,就像脆弱的纸人般被轻易制服。
有的士兵刚想逃跑,就被身后的禁军一脚踹倒在地,冰冷的长矛立刻架在了脖颈上。
锁链拖地的脆响、士兵的喝令声与雨声交织在一起。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城门口的反叛者便被尽数捉拿归案,一个个被押着往禁军大营走去。
原本混乱的城门处,只剩下禁军士兵在清理战场,以及那道被秦汐劈开的缺口,无声诉说着方才的激战。
中年男子站在缺口旁,望着旷野深处秦汐与秦安消失的方向,眉头微蹙。
他抬手招来一名亲卫:“派人去接应秦安公子和秦汐小姐,务必确保他们的安全。”
“是!”
亲卫领命,立刻带着一队精锐消失在雨幕中。
中年男子收回目光,看向那道丈余宽的城门缺口,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能以四阶灵力劈开玄铁城门,这位名叫秦汐的少女,来历怕是不凡。
他轻轻擦拭着腰间的剑柄,雨水顺着铠甲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圈圈水痕。
这场由雨后掀起的风波,总算能画上一个句号了。
秦不凡带着皇室禁军踏着积水而来,玄色袍角在风雨中翻飞。
他在雨后私养死侍的府前站定,抬头望向门楣上那两个褪色的“青府”大字,眼底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
身后的禁军阵列整齐如铁,银甲在昏暗天色下泛着冷光。即使风雨呼啸,也无人发出半分多余的声响。
“先把这里围住。”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穿透了呼啸的风声。
禁军士兵立刻分散行动,军靴踩在积水的石板路上,溅起一片片浑浊的水花。
几支小队迅速抢占了青府的侧门、后门与墙头制高点,玄铁长矛与符文弩箭齐齐对准院内,将整座府邸围得水泄不通。
就在这时,天空陡然又暗了几分。
豆大的雨点骤然密集起来,像无数冰冷的银针从天际扎下,砸在铠甲上发出噼啪脆响,汇成一片嘈杂的雨幕。
狂风卷着暴雨横冲直撞,将禁军的衣袍吹得紧紧贴在身上,连视线都被打得模糊不清。
“轰隆——!”
一道暗紫色的雷电猛地撕裂云层,将天地照得惨白如昼。
青府斑驳的朱漆大门、墙头上蛰伏的黑影、禁军紧绷的侧脸,都在这瞬间的光亮中无所遁形。
下一秒,震耳欲聋的雷声轰然炸响,仿佛要将整座府邸都掀翻,连地面都跟着微微震颤。
雷电过后,雨势更猛了。
雨水顺着秦不凡的发梢滴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下颌凝成水珠,又被狂风卷走。
他立在雨幕中央,任凭暴雨冲刷,目光却始终锐利如鹰隼,死死锁定着那扇紧闭的大门。
墙头的茅草在狂风中疯狂摇晃,院内外的寂静被风雨与雷声填满。一种山雨欲来的肃杀之气,在这暴雨雷霆中愈发浓重。
青府主屋内暖意融融,与窗外的狂风暴雨判若两个世界。
一盏鎏金铜灯悬在屋梁中央,暖黄的光晕如流水般漫过雕花圆桌,将桌案上的青瓷茶具映照得温润如玉。
雨后正坐在铺着软垫的梨花木椅上,指尖轻捏着白瓷茶杯,氤氲的茶香袅袅升起,模糊了她柔和的眉眼。
她换了件水绿色的纱裙,领口袖边绣着细碎的银线花纹。随着她抬手的动作,裙摆轻轻漾开,如春水般流淌。
乌发松松挽了个髻,几缕碎发垂在颊边,被灯光染成柔和的金棕色。肌肤白皙如瓷,在暖光下透着细腻的光泽,仿佛上好的羊脂玉浸在温水中。
雨后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天生的媚意,此刻却因唇角的浅笑而显得格外柔和,长睫如蝶翼般轻颤,投下淡淡的阴影。
鼻梁小巧挺翘,唇瓣是自然的粉嫩色泽,轻抿茶杯时,唇线弯成好看的弧度,连喝茶的动作都带着几分慵懒的娇态。
窗外雨声密密麻麻,如珠落玉盘般敲打着窗棂,汇成一片喧嚣的白噪音。
雨后侧耳听着,眼底闪过一丝玩味,随即又轻笑出声。
她的指尖摩挲着温热的杯壁,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惬意,仿佛窗外的风雨都与她无关。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雷毫无预兆地炸响,仿佛就在屋顶炸开!暗紫色的闪电瞬间照亮窗纸,将屋内的暖光撕裂出一道惨白的缝隙。
雨后浑身猛地一颤,手中的茶杯“哐当”一声撞在桌面,滚烫的茶水溅出少许,烫得她指尖一缩。
原本慵懒舒展的身体瞬间绷紧,脸上的浅笑僵住,眼尾的媚意被惊惶取代。
她下意识按住胸口,能清晰感受到心脏“咚咚”狂跳,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连呼吸都乱了几分。长睫慌乱地眨了眨,方才还带着笑意的眼眸此刻蒙上一层水汽,鼻尖微微泛红,竟因这突如其来的雷声,添了几分惹人怜爱的娇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