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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金库的临时房间内,萧凌背靠着冰冷的合金墙壁,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温润中透着一丝诡异灼热的空间玉环。那玉环内部一闪而逝的灰色虚影,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久久无法平息。它为何与意识空间里点醒自己的灰影如此相似?那虚影掠过时,捕捉到的、属于苏晴生命回响的微弱波动又意味着什么?这玉环,圣树,灰影,苏晴的处境…无数谜团如同纠缠的藤蔓,勒紧了他的思绪。

许久,他摇了摇头,将纷乱的猜测暂时压下。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他将玉环仔细地贴身收好,感受着那一点冰凉紧贴着胸口,仿佛一个无声的警示,也像一个亟待解开的坐标。

意识沉入深处。

浩瀚的银白色精神之海平静无垠,巨大的紫金表盘悬浮其上,指针无声流转,散发着掌控时间的磅礴伟力。另一端,那株代表着苏晴生命与灵魂的黄金巨树,依旧散发着温暖而坚韧的光芒,只是周围那层密不透风的金色藤蔓牢笼,依旧稳固地隔绝着。

萧凌的意识体没有试图去冲击那牢笼,也没有去触碰紫金表盘。他只是默默地走到黄金树下,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垂落下来、流淌着温暖金辉的柔软枝条,仿佛在抚摸爱人垂落的发丝。

“苏晴…”他的意念如同低语,在寂静的意识空间里回荡,“再等我几天…等林薇、影蛇、黄浩他们稳固境界,突破到瀚海境…我们就出发。”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疚:“那个赵翊…暂时还不能杀。他是进入翡翠梦境的活‘钥匙’…我知道他该死,但为了找到你…抱歉,让你还要在那个地方多待一阵…” 他仿佛能想象到苏晴听到这个消息时可能会撇撇嘴、骂他笨蛋的样子。

就在这时,黄金树的枝叶忽然无风自动,发出沙沙的轻响。一个由纯粹金色光芒勾勒出的、略显虚幻的女性身影,如同水中倒影般,悄然从粗壮的树干中浮现出来。身影模糊,看不清具体面容,但那股灵动、坚韧又带着点小脾气的独特气质,萧凌绝不会认错!

身影甫一出现,便伸出一根纤细的、由光芒凝聚的手指,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隔着虚空,“咚”的一声,精准地敲在了萧凌意识体的额头上!

“哎哟!”萧凌的意识体下意识地痛呼一声,刚想回头看清那身影,眼前骤然金光大盛!

唰!

熟悉的金色藤蔓牢笼瞬间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

“……”萧凌无语地站在金光牢笼里,哭笑不得。女王大人的气还没消呢。

黄金树的树梢上,那金色的身影轻盈地坐了下来,两条纤细的光影小腿在虚空中悠闲地晃荡着,仿佛坐在秋千上。过了好一会儿,似乎觉得关够了,金光牢笼才如同潮水般悄然退去。

萧凌的意识体重获“自由”,立刻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望向树梢上那个模糊却无比熟悉的身影。他的意念无声地凝聚,在精神之海中掀起无声的波澜,带着无比的郑重与承诺:苏晴,等我!

树梢上的光影似乎微微动了一下,苏晴那带着点娇嗔又无比认真的意念清晰地传递过来,直接响彻在萧凌的意识深处:

“哼!还没原谅你呢!别以为关你一下小黑屋就完事了!不过…” 她的语气陡然变得急促而凝重,“笨蛋!你真的要快点来救我了!自从上次看了墨仲那个老狐狸给我的‘研究材料’,我发现这个世界…根本不像我们以前以为的那么简单!这次冒险联系你,是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他们打算…就在一个月后,大年夜那天,发动那个所谓的‘圣树融合仪式’,把我再次送进那棵破树的核心!我的大英雄,时间…真的不多了!”

她顿了顿,似乎在感知萧凌的状态,语气带上了一丝关切和提醒:“你现在…应该能打得过那个荆无崖了吧?不过还是要小心!那老东西的异能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

“食人岩。”萧凌的意念立刻回应,带着冰冷的杀意,“融合了食人花的吞噬特性和岩石的坚固重力。我知道怎么对付他。”

“食人岩?啧,听着就很恶心。”苏晴的意念里透着一丝嫌弃,随即又带着点小得意,“不过你知道就好!对了,还有件事!荆烈的灵魂…已经回到翡翠梦境了!虽然意识还没完全恢复,但翡翠梦境高层已经知道外面有人杀了他们的巡林者,正和他们为敌!荆无崖气得发疯,但好像圣树最近出了点状况,他不能轻易离开核心区域。还有…” 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凝重,“我感觉墨仲他们那个仪式…没那么简单!他们似乎想用某种方式,把我彻底和那棵烂树‘合二为一’!我知道的就这些了…我的大英雄,快点来救我哦!记得替我向林薇他们四个问声好!”

金色的光影在树梢上闪烁了几下,如同信号不良的影像,随即迅速黯淡下去,最终彻底融入黄金树的光芒之中,消失不见。苏晴的意念如同退潮般迅速远去,留下萧凌的意识体独自站在树下,感受着那最后一丝意念中蕴含的急切、信任和不易察觉的恐惧。

他黑色的瞳孔在精神之海中亮得惊人,紧握的意念如同淬火的刀锋。一个月…大年夜…融合仪式…圣树的状况…荆无崖的怒火…所有信息在脑海中激烈碰撞、整合,最终凝聚成一个无比清晰、刻不容缓的行动信号:要快点出发了!

清晨的铁锈城,在清冷的曙光中苏醒。风雪似乎彻底停歇,天空呈现出一种罕见的、洗练过的湛蓝。废墟之上,启明的营地在袅袅炊烟中井然有序地运转。清理废墟的呼喝声、大棚里劳作的低语声、金属敲打的叮当声…交织成一曲粗糙却充满生机的末日晨曲。

萧凌猛地睁开眼,黑色的瞳孔深处掠过一丝血色的锐芒,随即恢复深邃。他一骨碌从铺着兽皮的简易床铺上起身,推开厚重的合金门。冰冷的空气涌入,让他精神一振。

“黑骨!”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清晨的嘈杂。

漆黑的骨架无声无息地从角落的阴影中浮现,魂火平稳:“主人。”

“赵翊在哪?”

“在启明帮普通成员居住的c区,由王猛的手下轮班看守。”

“带路。”

片刻后,c区一处相对干净的金属板房内。赵翊正蜷缩在一张简陋的铺位上,脸色憔悴,眼神里充满了惊弓之鸟般的恐惧。门被粗暴地推开,萧凌的身影如同冰冷的阴影笼罩进来。

赵翊吓得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从铺位上下来,还没站稳,就被萧凌如同拎小鸡般一把揪住衣领,拖了出去。一路上,启明的战士们只是沉默地看着,眼神里没有丝毫同情。

血腥斗技场大厅内,萧凌随手将赵翊扔在一张冰冷的金属椅上,发出“哐当”一声响。赵翊被摔得七荤八素,惊恐地看着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萧凌。

“三天。”萧凌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金属摩擦,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我只给你三天时间。想清楚哪条路进入翡翠梦境最安全、最快、最隐蔽。你的命,现在唯一的‘价值’就是当好那把‘钥匙’。想活,就证明你的价值。否则…”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冰冷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赵翊浑身筛糠般抖了起来,死亡的恐惧瞬间压倒了一切,他忙不迭地点头,声音带着哭腔:“知…知道!萧帮主!我知道!我一定想清楚!三天后…三天后我老老实实带路!绝不敢耍花样!”

萧凌不再看他,挥了挥手,如同驱赶一只苍蝇。赵翊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逃离了这令人窒息的大厅。

萧凌坐回主位的金属椅中,闭上眼,调整呼吸,将翻腾的杀意和急切强行压下,如同归鞘的利刃。

时间在忙碌中流逝。临近中午,黄浩、唐宝、林薇和影蛇的身影出现在大厅门口。

林薇拿着一份简陋的物资清单,正低声和影蛇说着什么,显然刚刚巡视完物资储备点。影蛇依旧是那副沉默守护的姿态,只是偶尔点头,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

“……所以,要跟黑骨强调清楚,”林薇的声音带着一丝主事者的干练,“食物必须精打细算!那些变异植物虽然能吃,但口感差、能量低,尽量作为补充,别浪费了从大棚里辛苦种出来的正经作物。还有,开春后尸潮、蚀脑和变异兽活动肯定会加剧,现在就要开始储备防御物资,不能松懈。” 她转头看向侍立在一旁的黑骨,“黑骨,听到了吗?”

“是,林薇小姐。”黑骨恭敬应道。

黄浩则拖着一个沉甸甸的大装着笔记本箱子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点得意和疲惫混合的神色。他把箱子“哐当”一声放在黑骨面前,打开盖子,里面分门别类地码放着各种规格的金属配件、螺丝、轴承、甚至还有几块打磨光滑的能量核心碎片。

“喏,黑骨,这些是我整理出来的、暂时用不上但保存完好的‘家底’。”黄浩拍了拍箱子,“启明里藏龙卧虎,不少兄弟末日前是钳工、焊工、电工,甚至是木匠!这里记了很多放在哪里和制作一些防护措施的东西交给他们,只要不像我一样非得搞‘地火轰雷’那种大杀器,做些结实耐用的工具、武器配件、甚至加固房屋的构件,绝对能用很久!”

黑骨小心翼翼地接过箱子,魂火闪烁,显然明白这些物资的价值。

就在这时,萧凌睁开了眼,目光扫过众人:“黑骨。”

“主人!”

“去把莫三娘、王猛、石岗、孙老(老烟枪孙守田)叫来。”

黑骨立刻领命而去。林薇、影蛇、黄浩、唐宝四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瞬间明白了萧凌的意图。他们默契地走到大厅角落,各自找了位置坐下,闭上双眼,开始调整呼吸,收敛心神,为即将到来的远行做准备。气氛变得肃穆而凝重。

不多时,黑骨带着四人返回。

莫三娘气色好了许多,眉眼间的精明干练更盛,带着锈水商会女主人的气场。王猛金属义肢泛着冷光,神情肃然。石岗脸上带着安顿好家人的踏实,眼神坚毅。老烟枪孙守田依旧叼着他那标志性的烟斗(虽然没点燃),眼神沧桑而沉稳。

“坐。”萧凌指了指旁边的几张椅子。

五人依言坐下,目光都聚焦在萧凌身上,带着敬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萧凌的目光缓缓扫过五人,黑色的瞳孔如同深潭,平静却蕴含着沉重的力量。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大厅里:

“三天后,我将带着林薇、影蛇、黄浩、唐宝,离开铁锈城,前往翡翠梦境。”

话音落下,大厅内落针可闻。莫三娘等人虽然早有预感,但亲耳听到这决定,心头还是一震。

萧凌继续道:“此去…归期难定,甚至…可能再也回不来。”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更加锐利,仿佛要将接下来的每一个字都刻进他们的脑海:“启明,就交给你们五人了。”

“现在的启明,只要不遇到荆烈、荆无崖那种级别的变态异能者,依靠现有的防御工事、觉醒者力量和高家三兄弟那样的特殊人才,对付寻常的初堕者群、蚀脑和进化中的变异兽,应该能支撑得住。”他条理清晰地分析着,“尸潮、蚀脑、变异兽都在进化,但我们人类,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人多,异能各异,配合得当,就是力量!”

他看到王猛似乎想说什么,抬了抬手,止住了他:“我知道你们或许想劝,或许担心自己能力不足,或许…惧我怕我。”他坦然地戳破了这层微妙的关系,“但事已至此,启明需要有人站出来!你们五人,莫三娘掌管物资流通和人脉协调;王猛负责战斗防御和治安;石岗熟悉种植和后勤保障;孙老经验丰富,能稳人心;黑骨…算是我留下的‘眼睛’和最后的威慑。”

他的目光落在黑骨身上,带着一丝警告:“黑骨,守好启明,护好他们。若启明因内乱或外敌而覆灭…后果你清楚。”

黑骨的魂火猛地一缩,立刻躬身:“主人放心!黑骨定当竭尽全力!以启明存亡为己任!”

萧凌点了点头,最后看向五人:“磐石壁垒的消息,石岗你留意着。如果他们的人能联系上或者到来,并且愿意接纳启明…你们可以自行决定是否跟随他们迁移。毕竟…这末日越来越诡异了,陆地尚且如此,深不可测的海洋里,谁知道孕育着什么怪物?人多力量大,背靠国家,生存的希望总会更大些。”

“好了,”萧凌挥了挥手,脸上露出一丝疲惫,“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启明的未来,在你们手中。去吧,各自忙吧。”

莫三娘、王猛、石岗、孙守田、黑骨五人沉默地起身,对着萧凌深深鞠了一躬,没有多余的言语,转身离去,步履沉重而坚定。大厅内只剩下角落里的林薇四人,和主位上的萧凌。

就在这沉重的寂静即将蔓延开时——

“啊——!!!”

一声充满惊愕和难以置信的怪叫陡然响起!吓了闭目养神的萧凌一跳,也让林薇、影蛇、唐宝同时睁开了眼。

只见角落里的黄浩,连同他坐着的金属椅子,竟然诡异地、无声无息地悬浮了起来!离地足有一尺多高!黄浩本人则是一脸懵逼,手脚在空中徒劳地划拉着,活像一只被无形之手拎起来的青蛙!

“噗嗤!”林薇第一个没忍住,指着黄浩那滑稽的样子笑弯了腰,“哈哈哈!黄浩!你这进入瀚海境的庆祝方式也太别致了吧?操控金属飞起来了?真成‘万磁王’了?要不要给你弄个头盔戴戴啊?哈哈!”

影蛇冰冷的眼底也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唐宝则反应迅速,瞬间在身前凝聚起一面厚实的冰霜屏障,挡在林薇和影蛇身前,警惕地盯着空中不稳的黄浩和椅子。

萧凌眼中血芒一闪,几乎就要催动刹那永恒去稳定。

然而,就在椅子即将带着黄浩砸落下来的瞬间,黄浩眼中的迷茫瞬间被狂喜和一种新生的掌控感取代!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双手虚按!

嗡!

一股无形的力场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那失控下坠的金属椅子和黄浩本人,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稳稳托住,然后极其平稳地、缓缓地…平移到了旁边空地上,轻柔落地!

“芜湖——!!!!”黄浩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兴奋地挥舞着拳头,像个孩子般又叫又跳,“成了!道爷我…不对!浩爷我也到瀚海境了!哈哈哈!我能飞了!我能操控金属飞了!唐宝!跟我走!我要试试能飞多高!飞多久!” 他一把拉住还在维持冰盾的唐宝,风风火火地就往外冲。

看着两人消失在门口,林薇和影蛇对视一眼,林薇脸上带着点小郁闷,鼓了鼓腮帮子:“唉,就差咱俩了,影蛇。”

影蛇的目光落在林薇脸上,那冰冷的眼底深处,仿佛洞悉了什么,平静地开口:“你不用安慰我。你昨夜…就已经突破了吧?还特意…来我房间‘看’过我。”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林薇的脸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如同熟透的苹果,嗔怪地瞪了影蛇一眼:“你…你竟然知道?那…那说明你也快突破了,不是吗?” 被点破的小秘密让她又羞又喜。

萧凌看着这对小情侣之间无声流淌的情愫,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语气带着点“单身狗”的酸意:“好啦,别在我面前秀恩爱了,明明知道苏晴不在…” 他站起身,目光投向影蛇,带着一种战士间的郑重请求,“影蛇,我需要一次战斗。”

影蛇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如刀,看向萧凌。

“我知道,你也需要一次突破的契机。”萧凌直视着他,“所以,陪我打一场。顺便…教教我真正的近身格斗。我的刀法…太糙了,只会基础的劈砍,毫无技巧可言。‘逆鳞有晴’跟着苏晴陷在翡翠梦境,我需要用别的刀。” 他指了指大厅武器架上的一把制式直刀。

影蛇沉默地点了点头,没有丝毫废话,转身径直走向斗技场深处一间专门清理出来的格斗室。萧凌和林薇紧随其后。

格斗室内空旷冰冷,地面铺着厚实的防滑垫。影蛇走到武器架旁,随手抓起一把同样制式的直刀,手腕一抖,刀锋划破空气,发出清越的嗡鸣。他反手一抛,直刀旋转着飞向萧凌。

萧凌稳稳接住,入手微沉,刀身冰凉。

“你可以用刹那永恒。”影蛇的声音在空旷的室内响起,冰冷而清晰,“但别用杀招,比如你杀荆烈那招。也别用‘时停’。” 他顿了顿,目光如鹰隼般锁定萧凌,“虽然你的时停现在近乎无解,但如果有一天,遇到能无视或挣脱时停的敌人呢?这也是你找我训练近身格斗的原因。所以…我不会留手。”

萧凌握紧了刀柄,感受着冰冷的金属触感,眼中燃烧起战意:“正合我意!” 他转头看向林薇,“林薇,给我个皮筋,把头发绑起来。救不出苏晴…这头发,我不会剪。”

林薇会意,走到影蛇身边,很自然地伸手从他手腕上解下一个黑色的、弹性很好的运动皮筋——显然是影蛇是林薇确认关系之物。她将皮筋递给萧凌,促狭地笑了笑。

萧凌接过还带着一丝体温的皮筋,笑了笑,利落地将过肩的灰色长发在脑后束成一个利落的马尾,露出了线条冷硬的下颌。整个人的气质瞬间从之前的沉凝深邃,变得如同出鞘的利刃,锋芒毕露!

“开始吧!”萧凌低喝一声,脚下发力,身形如炮弹般冲向影蛇!没有动用任何异能,只有最纯粹的速度与力量!

影蛇眼中寒光一闪,身影如同融入阴影,不退反进!两道身影在空旷的格斗室内瞬间碰撞在一起!

锵!锵!锵!

金属交击的脆响如同疾风骤雨般炸开!火星在昏暗的光线下四溅!

影蛇的刀,快!诡!刁钻如同毒蛇吐信!每一次挥击、格挡、突刺,都带着千锤百炼的杀人技艺,角度之刁钻,力量转换之精妙,远超萧凌那大开大合的劈砍!萧凌瞬间就落入了绝对的下风,只能凭借刹那永恒带来的超强反应速度和身体素质,狼狈地格挡、闪避!

嗤啦!

一个不慎,萧凌的衣角被影蛇的刀锋划开一道口子!冰冷的刀锋几乎贴着皮肤掠过!

“专注!”影蛇冰冷的声音如同鞭子抽在耳边,“你的刀,是手臂的延伸!不是负担!脚步!跟上你的意识!预判!不是靠眼睛,是靠本能!”

萧凌眼神一凛,强行压下使用时间异能作弊的冲动,将全部心神沉浸在刀锋的轨迹、脚步的移动、身体的协调上!他如同海绵般疯狂吸收着影蛇刀锋上传来的每一次压力、每一个变招的韵律!

铛!

两柄训练直刀第一次猛烈碰撞!刺耳的金铁交鸣在格斗室内炸响!火星四溅!

影蛇的身影如同被撞击的虚影般微微一晃,瞬间消失!萧凌撩空的刀锋斩破空气,带起尖锐的嘶鸣!不等他收势,一股冰冷的杀意如同毒蛇般,已然缠绕上他的后颈!

萧凌甚至来不及完全转身,只能凭借刹那永恒赋予的超强感知和神经反射,将直刀反手背于身后!

铛!

又是一声巨响!一股沛然巨力从刀身传来,震得萧凌手臂发麻,整个人踉跄前冲!影蛇如同附骨之疽,冰冷的刀锋如影随形,化作一片连绵不绝、虚实难辨的死亡刀网,将萧凌彻底笼罩!

快!诡!险!狠!

影蛇的刀,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只有最纯粹、最致命的效率!每一次出刀都精准地指向关节、要害、旧力刚尽新力未生的破绽!他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真正的鬼魅,忽左忽右,瞻之在前,忽焉在后!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致命的刀光!

萧凌将刹那永恒催动到极致!时间感知被拉伸,神经反应被加速!他的刀挥舞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凌厉,基础的劈砍撩刺在他手中开始带上了风雷之声!他竭力模仿着影蛇的诡异角度,预判着影蛇的落点,用速度和力量去弥补技巧上的巨大差距!

铛!铛!铛!铛!铛!

密集如雨点般的碰撞声在格斗室内疯狂回荡!火星如同节日的烟火,不断在昏暗的光线中迸射!两道身影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高速碰撞、分离、再碰撞!沙土地面被踩踏出一个个深深的脚印,尘土被激烈的气流卷起,弥漫在空气中!

林薇站在场边,双手紧张地交握在胸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中惊心动魄的交锋。她能看到萧凌在影蛇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下左支右绌,身上不断被刀背(影蛇刻意避开了刀刃)划出浅浅的白痕,甚至有一次刀尖险之又险地擦着他的颈动脉掠过!每一次险境都让她的心提到嗓子眼!但她也能看到,萧凌的眼神越来越亮!他的刀,从一开始的笨拙防御,渐渐开始有了反击!虽然依旧被影蛇轻易化解,但那反击的角度和时机,正以惊人的速度变得刁钻和致命!

萧凌浑身大汗淋漓,肌肉因高强度的对抗和瞬间爆发而剧烈颤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但他心中却燃烧着前所未有的亢奋!影蛇的刀,像一把最锋利的刻刀,正在疯狂地雕琢着他这块粗糙的璞玉!将他体内沉睡的战斗本能和对身体的掌控力,一点点逼发出来!

“再来!”萧凌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眼神如同燃烧的炭火,死死盯着前方气息依旧平稳、眼神冰冷如初的影蛇。

影蛇没有回应,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下持刀的姿态。昏暗的光线下,他那双冰冷的眼眸深处,似乎也燃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战意!他感受到了萧凌那如同野草般疯狂滋长的战斗意志!这让他沉寂已久的、属于顶尖刺客的血液,也微微沸腾起来!

两道身影,再次如同两道闪电般,狠狠撞向对方!

汗水迅速浸透了他的衣衫。每一次险之又险的格挡,每一次狼狈的翻滚,都让他对“刀”的理解加深一分。影蛇的攻势如同狂风暴雨,没有丝毫留情,每一次攻击都直指要害,逼得萧凌在生死边缘反复横跳!林薇站在场边,双手不自觉地紧握,紧张地看着场中激烈到令人窒息的交锋。

这场教学,从一开始,就充满了铁与血的味道!

翡翠梦境,圣树核心区域外围。

苏晴的意识回归本体,睁开眼,嘴角还残留着一丝甜蜜的微笑:“我的大英雄…我等着你呢…” 她低声呢喃,声音里充满了信任和期待。

身体依旧虚弱,生命能量被持续汲取的抽离感如同跗骨之蛆。她强撑着起身,走到桌边喝了点水,润了润干涩的喉咙。走到门口,两名如同木桩般矗立的守卫立刻如同影子般跟了上来。

苏晴瞥了他们一眼,心中冷笑。自从上次提出要“熟悉环境”后,她的活动范围确实扩大了不少,但这两条尾巴始终甩不掉。她不再理会,径直朝着墨仲的实验场方向走去。

一路上,她心中念头飞转:“既然你们这棵烂树想把我当容器,想用我的身体降临所谓的‘意志’…那本姑娘凭什么要坐以待毙?我的‘生命回响’…既能赋予生命,也能…剥夺生命!” 一个大胆而疯狂的计划在她心中逐渐成形,“平时我能偷偷截断一丝生命能量反哺自身,那在你们那个什么狗屁仪式发动的时候,在圣树核心能量最汹涌澎湃的节点…我能不能反过来,尝试‘过滤’甚至…‘吞噬’它的本源?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但总得试试!不试,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穿过几条由粗壮根须自然形成的拱廊,苏晴来到一扇刻画着复杂植物符文的厚重木门前——墨仲的实验场。她抬手,用力敲了敲门。

门内传来一阵窸窣声,片刻后,门被拉开。墨仲那张布满皱纹、眼神却异常精明的老脸出现在门后,看到苏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堆起恭敬却虚假的笑容:“圣女大人?您…怎么亲自过来了?可是对圣树还有不解之处?”

“圣女大人?”苏晴眉头一挑,毫不掩饰语气中的讽刺和抗拒,“姑奶奶我…” 她本想爆粗口,但想到计划,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带着质问,“咳咳…本姑娘什么时候成圣女了?我可不想当这劳什子圣女!你们的计划,你们的仪式,我都知道了!告诉我,进入核心之后,我的意识会消失吗?我的灵魂会被抹去吗?如果答案是‘是’…” 她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我也有后手,能让这具身体在意识消亡的瞬间彻底崩解!墨仲,你最好——给我说清楚!”

墨仲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变得更加“恭敬”,甚至带着一丝狂热:“圣女大人息怒!您能安然在圣树核心中停留一日一夜,承受磅礴生命汲取而不灭,这便是圣树意志对您最大的认可与选定!您就是我们翡翠梦境当之无愧的圣女!至于仪式…” 他压低声音,眼神闪烁,“是长老会(当然,荆无崖长老负责守护,不参与)的共同决定。我们将以自身生命能量为引,构筑稳固通道,将您的生命本源与圣树的核心意志进行深层次的…沟通与连接。届时,圣树自会降下启示,指引我们未来的方向。您只需…敞开心扉,接纳圣树的意志即可。”

“沟通?连接?接纳意志?”苏晴咀嚼着这些模棱两可、充满陷阱的词汇,心中的冷笑更甚。她强压下怒火,冷冷道:“我知道了。” 不再多言,转身就走。

刚走出几步,迎面撞上一个高大魁梧、浑身散发着岩石般沉重压迫感和血腥气息的身影——荆无崖!

他显然刚从外面回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眼中燃烧着压抑不住的狂暴怒火,尤其是当他看到苏晴时,那目光如同淬毒的刀子,恨不得将她凌迟!他死死盯着苏晴,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最终却只是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猛地撞开苏晴,大步冲进了墨仲的实验场,“砰”地一声摔上了门!

巨大的关门声震得苏晴耳膜嗡嗡作响。她踉跄一步,稳住身形,看着紧闭的木门,眼中闪过一丝惊疑。荆无崖那毫不掩饰的杀意让她心惊,但他强行压制的暴怒和冲入墨仲房间的举动…似乎发生了什么事?她很想偷听,但厚重的木门隔绝了一切声音。最终,她摇了摇头,放弃了冒险的念头,转身走向圣树区外围的公共休息区——这是除了她那间牢房外,唯一能稍得清净的地方。

休息区里人来人往,大多是翡翠梦境的中低层成员和依附的普通人,脸上带着麻木或小心翼翼的讨好。苏晴找了个角落的位子坐下,看着眼前这一幕,思绪却飘回了遥远的过去,飘回了深绿之环社区那些爱唠叨却热心肠的大爷大妈们…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末日的陨石雨…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背,那里早已愈合的伤疤仿佛还在隐隐作痛。就是在那绝望的时刻,为了推开一个吓傻了的孩子,自己被坠落的建筑碎片击中…然后,是萧凌从六楼阳台垂下的绳索…

“快三年了吧…”苏晴低声自语,眼神有些迷离,“爸妈在京都…应该会安全些吧?首都的防御…”

她拿起桌上的水杯,沾了点水,无意识地在平滑的木桌面上画了起来。简单的线条勾勒出一个有些潦草但神韵依稀可辨的男性侧脸——短发,眼神温和带笑(这是她记忆里最初的样子)。

看着桌上水痕勾勒的简笔画,苏晴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轻声低语,像是在对画中人诉说:“大笨蛋…末日前,我们是互不打扰的邻居…末日后,我们成了彼此唯一的依靠和光…现在…” 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感受着那持续不断的虚弱感,“我的生命能量不稳,连在心底悄悄和你说话都做不到了…只希望,你别再把自己逼得太狠…你的‘刹那永恒’…不是万能的…”

她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手指无意识地描摹着水痕画出的轮廓,眼神温柔而坚定,仿佛透过这简陋的画像,看到了那个正在远方为她浴血奋战、磨砺刀锋的灰色身影。时间在静谧中流淌,休息区的喧嚣仿佛被隔绝在外,只剩下桌上那幅即将干涸的简笔画,和她心中无声的祈愿

苏晴最后看了一眼桌上那幅用清水勾勒的、已然开始模糊的萧凌侧脸,指尖轻轻拂过,仿佛能触碰到那熟悉的轮廓。嘴角噙着一丝温柔又带着点苦涩的笑意,她低声自语:“大笨蛋…要好好的啊…( ̄▽ ̄)~*” 随即,她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翻涌的思念与担忧强行压下,站起身,目光重新变得坚定而明亮。

她需要更多的信息,关于这个世界,关于异能,关于圣树真正的底细。墨仲给的那些“研究材料”充满了诱导和隐瞒,她需要更原始、更庞杂的记录,从字里行间挖掘可能的真相。目标明确——图书室。

翡翠梦境的图书室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图书馆,它更像一个由无数巨大、中空的树根交错盘绕形成的天然树洞。光线透过根须缝隙和悬挂的发光苔藓球洒下,营造出一种幽静而略带神秘的气氛。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植物汁液和潮湿泥土混合的独特气味。书架本身就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巨大叶片和坚韧藤蔓编织而成,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载体:泛黄的线装书、皮革封面的笔记本、刻着文字的骨片、甚至一些闪烁着微弱荧光的树叶。

苏晴走进来时,目光首先被角落吸引——几个约莫七八岁的孩子正围坐在一起,小心翼翼地翻看着一本用彩线装订的、画满了奇异植物图鉴的绘本。他们的脸上带着这个残酷末日里难得的、属于孩童的天真好奇,小声地交流着。看到苏晴进来,孩子们好奇地抬头望了一眼,随即又低下头专注于自己的绘本,似乎对这位“圣女大人”并无多少敬畏,或者说,懵懂的年纪还未能完全理解她身份的沉重含义。

这份纯粹让苏晴紧绷的心弦稍微松弛了一瞬。她没有打扰孩子们,径直走向存放历史、异能相关资料的区域。这里的书籍大多陈旧,风格各异,显然是从不同地方搜罗而来。她快速浏览着书脊上的模糊字迹,最终抽出了一本厚重的硬壳书籍,封皮是某种深色木材,上面用古朴的字体镌刻着书名:《异能注·源流考》。

翻开扉页,作者署名赫然映入眼帘——墨仲。

“又是这个老狐狸?”苏晴的眉头立刻拧了起来,心中警铃大作。但求知欲和对真相的渴望压倒了对作者的厌恶。她抱着书,找了个远离孩子、相对僻静的根须座位坐下,就着苔藓球散发的柔和光芒,开始翻阅。

书页沙沙作响。墨仲的文风严谨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他试图构建一个宏大而久远的异能历史叙事。开篇便追溯至华夏文明传说中的源头——始龙皇帝时期。Σ(?д?|||)??

“始龙皇帝,定鼎八荒,威震寰宇,其伟力非人力可及…然其崩殂之后,异能之种似随龙气潜隐,千年不显…” 苏晴轻声念着,指尖划过冰冷的纸张,心中疑窦丛生,“末日前就有异能者?还是说…这只是后人穿凿附会的神话传说[?_??]?”

她继续往下翻,书中提到了十九世纪华夏遭受新美利坚合帮、欧罗巴共同体、北境钢铁同盟以及日出群岛合众国联合入侵的黑暗时期。“值此危亡之际,有奇人异士现于烽火,或御风雷,或控金石,或匿形影…助我军民,力挽狂澜,击退外侮…然事成之后,此等异士皆如晨露消散,再无踪迹。后世学者多疑其为战时特殊精神激发之群体幻觉,或国家机密研究之昙花一现…”

看到这里,苏晴的太阳穴隐隐作痛。她揉着额角,思绪翻腾。墨仲之前给她看的那些关于圣树的记录里,也零散提到过这些只言片语。十九世纪那场卫国战争她是知道的,历史课本上记载的是华夏军民万众一心、浴血奋战,最终取得了胜利,推翻了腐朽帝制,建立了新的共和国。但从未有任何官方或主流记载提及过“异能者”的参与!那些帮助者…真的存在过?他们是谁?从哪里来?为何消失?

书中接着描述了近代全球格局稳定后,北极圈内一次震惊世界的异常现象:“…岁在癸卯(苏晴推算大约是末日前三十多年),北极冰盖深处,有通天碧芒冲霄而起,映照极夜如白昼,数日方歇…新美利坚、欧罗巴共同体、北境钢铁同盟、华夏、日出群岛皆遣精锐科考队深入探查,收获…不详。然自此之后,各国皆秘令封锁北极、南极,严禁民间私自踏足…”

“北极绿光…”苏晴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书页,“几个大国都去了,都‘收获不详’?骗鬼呢!(?_? ),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达成了某种默契,共同封锁了消息!难道…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全球各国都在秘密研究这种‘异能’或者‘x物质’了?翡翠梦境的这棵圣树…会不会就是华夏这边研究的‘成果’之一?” 她想起了初堕者、蚀脑虫,想起了这一路上遇到的那些变异的动植物,这一切的源头,似乎都指向了那场覆盖全球的陨石雨和泄露的x物质。但陨石雨之前呢?那绿光是什么?

“世界要变了…” 一个温和低沉的男声忽然在苏晴身旁响起,带着一丝看透世事的了然,“圣树意志…早已预见了这一切。”

苏晴吓了一跳,猛地抬头。只见一个穿着普通灰色麻布长袍的男子不知何时站在了她座位旁边。他面容清癯,眼神深邃平静,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气质温润,与翡翠梦境里大多数带着狂热或麻木气息的人截然不同。他手中正拿着一片巴掌大小、边缘流转着淡金色脉络的奇异树叶,树叶上的脉络仿佛在自行蠕动,组合成细小的文字图案。

“你是谁?”苏晴警惕地看着他,合上了手中的《异能注》。

“在下灵幻。”男子微微颔首,态度平和,甚至带着一丝歉意,“抱歉,圣女大人,并非有意偷听您的思绪。只是您心中翻涌的疑问太过强烈,而恰巧…” 他扬了扬手中的金色树叶,“这片由圣树意志直接记录的‘灵叶’上,刚刚浮现了与您疑问相关的解答。”

苏晴的目光瞬间锁定了那片奇异的树叶,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解答?关于什么?”

“关于x物质的泄露,关于陨石天降,关于…蓝星为何会变成如今的模样。”灵幻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苏晴心上,“圣树意志揭示,这一切并非偶然的灾难。陨石携带的x物质,其核心作用…是‘催化’和‘唤醒’。它催化了蓝星本身沉寂已久的‘源质’,也唤醒了一些…本不该在这个时代苏醒的‘存在’。世界规则的根基,正在被这股力量冲击、扭曲、重构。所谓的‘末日’,不过是旧秩序崩塌、新规则诞生时必然的阵痛。”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苏晴手中的《异能注》上,意有所指:“至于您刚才思考的,关于近代卫国战争中那些‘昙花一现’的异能者…圣树意志的记载更为直接。他们并非幻觉,也非国家机密。他们…是上一次‘源质潮汐’微弱波动时的‘觉醒者’。只是那时的波动太弱,未能彻底改变环境,他们的力量也如同无根浮萍,随着潮汐退去而消散。而这一次…” 灵幻的目光变得幽深,“潮汐已成滔天巨浪。”

苏晴的呼吸有些急促,灵幻的话信息量巨大,几乎颠覆了她对末日的认知。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抓住了最关键的一点:“那你们这棵圣树呢?它在这场‘阵痛’中扮演什么角色?它吸收人类的生命能量和生命核心,又是为了什么?” 她的语气带着尖锐的质问。

灵幻脸上的平和出现了一丝波动,似乎对苏晴的敏锐和直接有些意外。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了许多:“圣女大人明察。圣树…并非天生如此。陨石天降之前,它只是滨海市某秘密研究所培育的一株特殊的、具有强大生命活性的实验植物样本,代号‘摇篮’。”

苏晴瞳孔骤缩!滨海市!研究所!果然!

“陨石携带的x物质和狂暴能量,不仅杀死了研究所里变成初堕者的人,也吞噬了普通研究者和绝大部分人,也使得这株‘摇篮’发生了剧烈的、不可控的异变。”灵幻的语气带着一种复杂的情感,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无法改变的事实,“它变得无比饥渴,为了在狂暴的异变中存活下来,它本能的…吞噬了研究所里残存的、尚未被x物质完全侵蚀的活人,汲取了他们的生命核心和能量。正是这些最初的‘养料’,让它得以稳定形态,并…拥有了初步的意志。它不再仅仅是植物,而是…一种介于植物、能量体和某种意志聚合体之间的…奇特存在。”

他看向苏晴,眼神平静得近乎冷酷:“圣女大人,您说得对。在圣树眼中,或者说在它生存的本能需求面前,人命,只是维持它存续的‘资源’,是‘资格’的证明。它能赐予依附者力量(如同荆无崖的‘食人岩’),庇护一方以隔绝初堕者和蚀脑虫那样的怪物,同时也要求供奉(生命能量)。它的强大与存续,建立在源源不断的生命能量供给之上。这是它存在的基石,亦是…翡翠梦境存在的基石。”

“基石?”苏晴猛地站起身,声音因为愤怒和一种彻骨的寒意而微微发颤。她一把将手中的《异能注》和旁边几本摊开的书扫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响声,引得远处那几个孩子惊诧地望过来。

“好一个‘基石’!”苏晴直视着灵幻,眼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你们把活生生的人命,当成了这棵破树活下去的‘柴薪’!还美其名曰‘供奉’?‘资格’?我呸!”

她的声音在幽静的图书室里显得格外清晰而刺耳:

“末日之下,人命是很贱,朝不保夕!但这不代表它没有价值!不代表它就该被当成养料随意剥夺!每一个挣扎求生的人,都有活下去的意义和权利!你们圣树靠吃人活着,那别人凭什么不能反抗?凭什么不能把这吃人的树连根拔起,烧成灰烬?!”

苏晴指着灵幻手中的金色树叶,一字一句,斩钉截铁:“你们圣树赐予你们的,不过是它从别人那里掠夺来的!当它被毁灭的那一天,你们这些依附它、靠它施舍力量的人,也必将和它一起,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灰飞烟灭!这,就是你们选择的‘基石’带来的结局!(。?`w′?)”

说完,苏晴看也不看灵幻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更无视了远处孩子们惊恐的目光,带着满腔的怒火和一种近乎悲凉的清醒,转身大步离开了图书室。厚重的根须门在她身后合拢,隔绝了里面压抑的空气。

图书室内一片死寂。灵幻站在原地,脸上的温润平和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种深沉的阴郁和被打断计划的恼怒。他看着地上散落的书籍,又低头凝视着手中那片依旧流转着淡金色文字脉络的灵叶,眼神变幻不定。

片刻后,他弯下腰,动作优雅地捡起地上的《异能注》和其他书籍,将它们一一放回原位,仿佛刚才激烈的冲突从未发生。他走到自己之前坐的位置——一个被巨大树根环绕、光线更为幽暗的角落。那里挂着一件折叠整齐的、绣有繁复金色藤蔓纹路的墨绿色长袍。

灵幻拿起长袍,动作流畅地将其披在身上。墨绿与金纹瞬间赋予了他截然不同的气质——神秘、威严、高高在上。刚才那个温润平和的“灵幻”仿佛只是一个幻影。

这时,那几个原本在看绘本的孩子怯生生地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敬畏和紧张,对着披上墨绿金纹长袍的灵幻,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声音细若蚊呐:

“见过…灵幻大长老。”

灵幻微微颔首,脸上重新挂起一丝高深莫测的、属于上位者的淡漠笑容,仿佛刚才与苏晴的激烈争辩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他的目光投向苏晴离开的方向,深邃的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算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融合仪式…圣女大人,希望到了那一刻,面对圣树本源的意志洪流,您还能保持这份…令人‘惊喜’的倔强和清醒。” 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您的生命回响…或许,正是圣树完成最终蜕变,真正‘苏醒’所需要的…最后一块拼图。”

幽暗的图书室里,只剩下金色灵叶的微光在墨绿袍袖的阴影下,明灭不定。孩子们的敬畏低语,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不起一丝涟漪。

苏晴快步回到那间被严密看守、如同精致牢笼的房间,反手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木质门板,深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压下在图书室被灵幻那番“人命如柴薪”言论激起的滔天怒火和彻骨寒意。她走到床边,重重地躺了下去,柔软的床铺也无法缓解内心的沉重。

摊开手掌,掌心向上,意念微动。一点柔和的、充满生机的翠绿色光芒在她掌心缓缓浮现,如同最纯净的翡翠,又似初生的嫩芽,散发着温暖而坚韧的生命气息——这是她异能“生命回响”的具象化体现。这光芒曾是她赋予他人生命、治愈伤痛的力量源泉,如今却成了她对抗圣树吞噬、维系自身存在的唯一依仗。

看着掌心摇曳的绿光,苏晴的眼神从愤怒转为坚定,最后化作一抹不服输的倔强。她低声嘟囔着,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一个月…哼,本姑娘可不会坐以待毙!你们想把我当祭品塞进那棵破树里?做梦!我也得做我自己的准备!”

她握紧了拳头,那点翠绿光芒随之隐入手心。

“现在…继续‘偷电’吧!”苏晴给自己下了个有点黑色幽默的定义。她盘膝坐好,闭上双眼,意识沉入体内,开始主动感知那无处不在、如同跗骨之蛆般持续抽取她生命能量的圣树根须。

这个过程痛苦而精细。圣树汲取的力量庞大而驳杂,充满了植物本身的惰性、贪婪以及被吞噬者的怨念残留。苏晴需要极其专注地,在如同洪流般汹涌的生命能量中,精准地“截取”那么一丝丝相对纯净、未被污染的核心生命精华。这需要她将“生命回响”的感知力催动到极致,如同在浑浊的泥浆中筛选最细微的金沙。

截取成功只是第一步。紧接着,她需要调动自身所剩不多的异能,小心翼翼地引导着这一丝纯净的生命能量,通过“生命回响”的过滤。她的异能如同一个精密的净化器,将圣树能量中蕴含的杂质、异种意志以及那股贪婪的吞噬性一点点剥离、消磨,只留下最纯粹、最容易被自身吸收的生命本源。

“呼…真够复杂的…ヽ(′~`;)” 苏晴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又苍白了几分。每一次尝试都像在刀尖上跳舞,既要对抗圣树无意识的压制,又要精确控制自身异能,稍有不慎,不仅偷取失败,还可能引发圣树根须更强烈的反噬,加速自身的虚弱。但感受到那一丝丝经过艰难净化、终于融入自身、带来微弱暖流和生命补充的能量,她又觉得一切都值得。

积少成多,聚沙成塔。这,就是她对抗倒计时、争取一线生机的笨办法。

与此同时,墨仲的实验场内。

厚重的木门也无法完全隔绝荆无崖那如同火山爆发般的怒吼。

“姓墨的!你给老子听清楚!” 荆无崖巨大的岩石手掌狠狠拍在墨仲那张堆满实验器材和标本的厚重木桌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桌面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等你们那个狗屁仪式成功!老子立刻出去!不管是谁!不管他背后是磐石壁垒还是天王老子!敢杀我荆无崖的儿子荆烈,我都要亲手把他砸成肉泥!挫骨扬灰!”

墨仲皱着眉,看着自己差点被毁的实验台,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不耐和深深的忌惮。他强压着怒气,声音嘶哑而冷静:“无崖长老,稍安勿躁!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磐石壁垒的动向才是大患!他们本就在向滨海区域靠近,荆烈和赵翊外出,就是为了警示外围据点和监察者,严防磐石壁垒渗透!如果他们发现了我们用活人供奉圣树的真相…”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别忘了圣树现在的状态!它越来越不稳定了!吸收效率在下降,逸散的生命能量却在增多!这种时候,任何外来的强大势力介入,都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算来的是磐石壁垒新上任的那个总理‘虹’,那个据说集齐了十位‘磐石’真传的小家伙,他或许奈何不了我们这些老骨头,但他若是对圣树本身下手呢?以圣树现在的状态,经不起任何大的冲击了!”

提到圣树的现状,荆无崖狂暴的气息微微一滞,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和焦虑。圣树是翡翠梦境的根基,更是他儿子荆烈复活的唯一希望!

“那我儿子的命就白死了?!”荆无崖的声音低哑下来,带着野兽受伤般的悲愤。

“荆烈的灵魂已经回归圣树核心,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墨仲立刻抓住机会,语气放缓,带着一丝安抚,“仪式一旦成功,圣树获得足够的力量完成蜕变,荆烈的灵魂自然能重塑身躯,真正复活!虽然…可能暂时无法离开圣树核心区域,但起码他活着!活着就有希望!总比魂飞魄散强万倍!”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厉:“反观我那不成器的徒弟赵翊!他的灵魂至今未归!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多半是凶多吉少了!他的命不值钱,死不足惜!但他身上记录着圣树所有重要根须和能量节点的坐标!一旦落入敌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无崖长老,这才是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守护圣树!加固翡翠梦境所有外围节点和出入口的防御!一个月后的大融合仪式,绝不容许有半点差池!这才是对荆烈最大的负责!”

墨仲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荆无崖,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翡翠梦境看似强者如云,但你我都清楚,那些所谓的‘长老’、‘护法’,有多少是圣树能量幻化出来维持门面的虚影?真正能打的,除了你我,还有几个?圣女苏晴…她是我们翻盘唯一的、也是最后的希望!之前或许还存着观察的心思,但现在,圣树的情况恶化至此,她必须尽快融入圣树!她的生命回响,是稳定圣树核心、引导蜕变的关键钥匙!所以,收起你的怒火,一个月内,给我守好圣树!明白吗?!”

荆无崖胸膛剧烈起伏,粗重的喘息如同破风箱。他看着墨仲那张布满皱纹却异常强硬的老脸,又想到圣树核心中儿子荆烈那尚未苏醒的灵魂,最终,那狂暴的怒火被更深的焦虑和一种被捆绑的无奈压了下去。

他沉默了几秒,猛地一指旁边一个装着浑浊绿色液体的罐子:“复活我儿子,今天就做!用圣树的储备能量!这点消耗,耽误不了大事!他现在就要开始适应新身体!”

墨仲看着荆无崖那不容商量的眼神,权衡片刻,最终缓缓点了点头:“…可以。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狼藉的实验场,走向圣树核心区域深处一间守卫森严的密室——“寄魂室”。

室内光线幽暗,墙壁和地面都覆盖着厚厚一层不断脉动、如同活物般的圣树根须。房间中央,矗立着一个半人高的、由无数细密根须缠绕编织而成的奇异“茧房”。茧房表面流淌着柔和的翠绿光芒,隐隐能看到里面有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在微微起伏。

荆无崖走到茧房前,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他伸出那只巨大的岩石手臂,毫不犹豫地在手腕上划开一道口子。暗红色的、带着岩石般厚重质感的血液缓缓渗出。

仿佛感应到血脉的气息,一条婴儿手臂粗细、散发着浓郁生命能量的金色圣树枝丫,如同拥有灵智的蛇,悄无声息地从墙壁的根须中探出,精准地缠绕上荆无崖流血的手腕。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荆无崖闷哼一声,脸色微白,但他咬牙坚持着,任由那金色枝丫贪婪地汲取着他蕴含强大能量的血液。

随着血液的注入,那金色的枝丫光芒大盛,将汲取的生命精华源源不断地输送进中央的茧房。

茧房内部的光芒骤然变得明亮而稳定!那模糊的人形轮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清晰、凝实!根须蠕动、重组,逐渐勾勒出四肢、躯干、头颅的轮廓。虽然整体还呈现出一种木质的光泽和纹理,但已经无限接近人形。

光芒渐渐内敛,茧房如同花朵般缓缓绽开。一个由纯粹生命能量和木质结构构成的“荆烈”静静地躺在中央,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空洞、迷茫,仿佛初生的婴儿,没有任何属于“荆烈”的狂傲与暴戾。

荆无崖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巨大的岩石手掌微微颤抖着,轻轻抚上那木质化的脸颊。触感冰冷而坚硬,没有一丝血肉的温热。

“烈儿…”荆无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怆,“还需要…一点时间适应…好好待在里面…等爹…接你出来…” 他知道,眼前的“人”只是承载了荆烈灵魂的圣树造物,儿子的记忆、意识还需要圣树核心的温养才能逐步恢复。而且,只要离开圣树核心区域,这具身体就会迅速崩溃。

“荆烈”空洞的眼神似乎聚焦了一下,看着荆无崖,极其缓慢地点了点头,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随即又缓缓闭上了眼睛,陷入了一种类似冬眠的状态。茧房的根须重新合拢,将他温柔地包裹起来,光芒流转,继续温养。

荆无崖站在原地,看着重新闭合的茧房,岩石般的身躯仿佛一瞬间佝偻了许多。他握紧了拳头,指节发出咯咯的响声,眼中最后一丝狂暴被一种更深的、近乎绝望的守护欲取代。为了儿子能真正“活”过来,他必须守住这棵树!他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寄魂室,沉重的脚步声在通道内回荡,带着一去不回的决绝。他要去巡视翡翠梦境的每一处防线!

铁锈城,血腥斗技场,格斗训练室。

空气被撕裂的尖啸和金属碰撞的爆鸣声交织在一起,如同永不停歇的死亡交响曲。

汗水早已浸透了萧凌的衣衫,紧贴在精悍的肌肉上,勾勒出充满爆发力的线条。他大口喘息着,肺部火辣辣地疼,每一次挥刀都感觉手臂肌肉在尖叫。对面的影蛇,依旧是那副冰山般的沉默,气息平稳得可怕,只有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死死锁定着萧凌每一个细微的动作破绽。

训练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萧凌严格遵守着约定:不动用刹那永恒的杀招(如斩杀荆烈那式),更不动用“时停”这种近乎作弊的能力。他纯粹依靠肉身的力量、速度和刹那永恒带来的超强神经反应速度在与影蛇周旋。

起初,影蛇为了引导他熟悉节奏,每一次发动他那神出鬼没的“影步”时,都会刻意带起一丝微弱的风声或衣袂摩擦声,如同黑暗中的灯塔,给萧凌指明攻击来临的方向。萧凌全神贯注,凭借超强的反应勉强格挡或闪避,但依旧被影蛇刁钻的刀法和鬼魅般的身法逼得左支右绌,身上被刀背(影蛇刻意为之)划出的白痕越来越多。

“专注!脚步跟上!刀随眼动,意随刀走!”影蛇冰冷的声音不时如同鞭子般抽打在萧凌耳边,“预判!靠本能!不是眼睛!”

萧凌咬着牙,将刹那永恒催动到极致!时间感知被拉长,影蛇的动作在他眼中仿佛变慢了半拍!他不再仅仅依靠影蛇的“提示”,开始尝试捕捉影蛇肌肉发力的细微征兆、眼神的瞬间变化、乃至空气流动的异常!他模仿着影蛇的发力技巧,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和步伐节奏,原本大开大合、直来直去的刀法,渐渐带上了诡变的弧度和刁钻的角度!

锵!锵!锵!

刀光闪烁,火星迸溅!萧凌的反击开始增多,虽然依旧被影蛇轻易化解,但每一次反击都更加精准,更有威胁!

“好!”影蛇眼中难得地掠过一丝极淡的赞许。随即,他的身影骤然变得飘忽不定!影步全力发动,再无任何声息!整个人仿佛融入了格斗室昏暗的光线阴影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真正的考验来了!

萧凌瞳孔骤缩!全身寒毛倒竖!超强的感知力疯狂预警!他猛地侧身旋步,手中直刀如同毒蛇出洞般向后撩去!

铛!!!

火星四溅!影蛇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萧凌视觉死角浮现,刀锋精准地斩在萧凌撩起的刀身上!巨大的力量震得萧凌手臂发麻,虎口剧痛,手中的直刀再也握持不住,脱手飞出,旋转着飞向远处的墙壁!

就在刀脱手的瞬间,萧凌眼中血芒一闪!他没有惊慌,反而在极限压力下爆发出一股狠劲!意念疯狂催动刹那永恒!这一次,作用的目标不是自身,也不是敌人,而是那柄脱手飞出的直刀刀柄!

嗡!

一股无形的、微弱却精准无比的时间回溯之力作用在飞旋的刀柄上!那飞出的直刀仿佛在空中极其诡异地顿了一下,紧接着违背物理常识般,以更快的速度倒射而回,精准地重新落入萧凌早已张开、等待的手掌之中!

“好!” 这一次,连影蛇都忍不住低喝一声,眼中战意更盛!萧凌的应变和这份对异能精细入微的掌控力,超乎了他的预料!他没有给萧凌喘息之机,身影再次消失!

战斗再次升级!两道身影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疯狂碰撞、分离!刀光编织成死亡的罗网,每一次碰撞都爆发出刺耳的金属颤音和耀眼的火星!汗水、尘土、喘息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最原始、最铁血的搏杀气息。影蛇的攻击越来越快,越来越刁钻,每一次都直指萧凌新暴露的破绽,逼得他不得不一次次压榨潜力,将刹那永恒对神经反应的加速和那刚刚掌握的武器“召回”技巧运用到极致!影蛇也时常开口,言简意赅地指出萧凌动作的瑕疵和应对的不足:“重心前倾!”“左肋空门!”“变招太慢!”

林薇坐在场边的角落里,双手托着下巴,清澈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场中激烈到令人窒息的交锋。她的目光大部分时间都落在那个灰色马尾飞扬、眼神锐利如刀、在生死边缘一次次突破极限的身影上——那是她的萧大哥,为了救回苏晴姐,正拼尽全力磨砺着自己,哪怕伤痕累累,也绝不退缩。

偶尔,她的目光也会飘向那道如同阴影般飘忽不定、每一次出刀都精准致命的黑色身影——影蛇。看着他那张万年冰山般的侧脸,看着他为了教导萧凌而刻意放缓节奏、出声提醒的瞬间,林薇的嘴角就会不由自主地弯起一抹温柔又带着点小得意的弧度。这个从小到大认识的家伙,沉默寡言,冷得像块石头,去年除夕夜,在深绿之环社区的篝火旁,还是在苏晴姐和萧大哥的起哄撺掇下,才别别扭扭地和自己确定了关系…可就是这块“石头”,在末日降临后,一直默默地守护在自己身边,用他冰冷的方式给予自己最大的安全感。怎么看…都看不腻呢。

看着他们俩不知疲倦地激战了快一个上午,林薇感觉肚子有点咕咕叫了。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两个战斗狂人…饭都不吃了?算了,本姑娘大发慈悲,去给你们端饭好了!顺便…去看看黄浩和唐宝那俩活宝,别真玩脱了,一个跟‘万磁王’一个跟‘冰雪女王’,别真飞出去让蚀脑虫当靶子打了!” 她轻快地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脚步轻盈地溜出了弥漫着汗水和铁血气息的训练室。

格斗室内,战斗依旧在继续。刀锋的碰撞,如同淬炼钢铁的锤音,一声声,敲打着前夜的寂静,为即将到来的征程,磨砺着最锋利的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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