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袁绍主力于东线撞得头破血流,内部因离间计而暗流涌动之际,西线的太行山脉中,一直被袁绍寄予“厚望”的黑山军终于动了。
张燕此人,能成为百万黑山贼之首,自有其枭雄之姿。
他虽接受了袁绍的粮草军械和空头许诺,却并非真心实意要给袁绍当马前卒。
他原本打的算盘是坐山观虎斗,待袁绍大军与潜渊拼个两败俱伤,他再出来收拾残局,捞取最大好处。
然而,前线传来的消息却让他坐不住了。
袁绍大军连连受挫,损兵折将,甚至连粮草都被烧了!
这让他意识到两点:第一,潜渊这块骨头比想象中硬得多,袁绍未必能轻松啃下;
第二,袁绍若久攻不下,实力大损,那许给自己的种种好处恐怕都要落空,甚至可能反过来吞并自己。
“不能再等了!”
张燕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与狠厉,“袁绍被拖在城下,正是我等取利之时!那潜渊西线关隘,守军必然不多!
“儿郎们,随我攻破关隘,杀入潜渊腹地,金银财帛,粮食女人,任尔等取用!”
在张燕看来,潜渊的主力必然被袁绍牢牢吸引在东面,西线防御定然空虚。
他麾下数万黑山贼虽缺乏训练,装备也参差不齐,但胜在人多势众且悍不畏死(为了劫掠),冲击一个“空虚”的关隘,理应手到擒来。
数万黑山贼如同倾巢而出的蝗虫,嚎叫着从山岭中涌出,扑向守卫潜渊西线门户的——鹰嘴隘。
鹰嘴隘,因地势形如鹰喙而得名,卡在两山之间,地势险要,但关墙相比潜城主城无疑低矮许多。
此刻,关墙之上,一员年轻的女将正冷静地注视着如同潮水般涌来的敌军。
她身披合身的轻甲,眉宇间英气勃勃,眼神锐利而沉稳,正是被袁大山和周一木寄予厚望,提拔起来独当一面的华木兰(统帅80+!)!
她的身边,站着一位身材高挑,肌肉结实。手持一杆长枪,脸上带着跃跃欲试神情的女将——木桂英(武力85+!)。
“木姐姐,贼势浩大,但其队形散乱,毫无章法,倚仗的不过是一股蛮勇之气。”
华木兰声音清晰,不见丝毫慌乱,“传令各部,依计划行事:
弓弩手依托垛口,听号令分段射击,节省箭矢,专射冲在最前的悍匪!
滚木礌石准备,听我号令再放!
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击!”
“得令!”
传令兵迅速将命令传达下去。
关墙上,以原陷阵营部分老兵为骨架、补充了新兵的守军,在华木兰沉稳的指挥下,迅速安定下来,各就各位。
黑山贼嚎叫着冲近,简陋的梯子,甚至只是靠人叠人,就开始疯狂地攀爬关墙。
“放箭!”
华木兰看准时机,一声令下。
嗡!
早已准备多时的弓弩手立刻射击,箭矢虽然不如东线潜渊弩那般恐怖,但也足够精准,顿时将冲在最前面的一批贼兵射成了刺猬。
“砸!”
又是一声令下。
滚木礌石轰然落下,砸得下面的黑山贼骨断筋折,惨叫声不绝于耳。
黑山军的第一次冲锋,在守军有组织的防御下,很快被打退,在关墙下留下了数百具尸体。
张燕在后方看得眉头一皱,没想到这小小关隘抵抗如此顽强。
“妈的!给老子继续冲!谁敢后退,老子宰了他!打破关隘,里面的东西老子分他三成!”
在重赏和死亡的威胁下,黑山贼再次发起一波波亡命冲击,攻势如同海浪,一波接着一波。
华木兰临危不乱,指挥若定。
她充分利用关隘的地形优势,命令士兵轮流休息、防守,始终保持着关墙上的防御强度。
她甚至能精准判断出敌军攻势的疲软点,适时命令小队士卒进行短促的反冲击,将快要攀上城头的敌军打下去。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午后,黑山军死伤惨重,关墙却岿然不动。
黑山贼的士气开始肉眼可见地跌落,攻势也不如最初那般凶猛。
“将军,贼人气馁了!”
副将兴奋地对华木兰道。
华木兰却摇了摇头,目光锁定着贼军后阵那杆“张”字大旗:
“张燕未动,贼心不死。木姐姐!”
“在!”
木桂英早就等得不耐烦了,闻言立刻抱拳,眼中战意沸腾。
“你率女兵营精锐,从侧门悄悄潜出,绕至敌军左翼那片乱石滩。看我城头红旗为号,突袭其侧翼!目标是搅乱其阵型,斩将夺旗,若能惊走张燕,便是大功!”
“明白!”
木桂英咧嘴一笑,露出白牙,转身大喝,“姐妹们!随我来!让那些贼子瞧瞧咱们的厉害!”
一队约三百人的女兵,悄无声息地集结。
这些女子多是乱世中失去依靠,被潜渊收容,自愿加入行伍者,她们经历了严苛的训练,对给予她们新生的潜渊有着极高的忠诚度,战斗起来比男子更加悍不畏死。
她们在木桂英的率领下,如同灵巧的山猫,从侧门悄然而出,借助地形掩护,迅速向指定位置运动。
不久,城头一面红旗猛地挥动!
“杀!”
木桂英如同雌豹般从乱石滩后一跃而出,手中长枪一抖,当先冲入黑山军混乱的左翼阵列!
“杀!”
三百女兵齐声娇叱,声音清脆却带着凛冽的杀气,如同猛虎下山般跟着冲杀进去!
黑山军左翼都是些疲惫不堪,正在休息或者督战不力的部队,哪里料到会有一支奇兵从侧面杀出?
而且还是清一色的女子!
惊愕、轻视、混乱…瞬间在左翼蔓延开来!
木桂英一杆长枪使得出神入化,势大力沉又刁钻狠辣,所过之处,竟无一合之敌!
她身后的女兵们也结成一个简单的锋矢阵,互相掩护,拼命砍杀,瞬间就将黑山军左翼搅得天翻地覆!
“稳住!不要乱!不过是些娘们儿!”
一名黑山贼头目声嘶力竭地试图弹压,挥舞着鬼头刀冲向木桂英。
木桂英冷哼一声,不闪不避,长枪如毒蛇出洞,后发先至,噗嗤一声便刺穿了那头目的咽喉!
“头目死啦!”
周围的贼兵见状,更是胆寒,纷纷后退。
这边的巨大骚动,终于引起了后阵张燕的注意。
“怎么回事?左翼为何大乱?”
张燕又惊又怒。
“报…报告大帅!是…是一队女兵!从侧面杀出来了!弟兄们挡不住啊!”
“女兵?!”
张燕先是一愣,随即感到一股巨大的羞辱,“废物!连群女人都打不过!随我来!”
张燕也是悍勇之辈,自恃武艺高强,当即率领自己的亲卫骑兵,气势汹汹地朝着左翼乱局冲杀过去,试图稳住阵脚。
他远远就看到了在乱军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的本桂英,见她果然是一员女将,心中轻视之意更盛。
“兀那娘们!休得猖狂!吃你张燕爷爷一刀!”
张燕大吼一声,催马舞刀,直取木桂英!
他打算阵斩这名女将,一举挽回颓势。
木桂英正杀得性起,忽见一员贼将气势汹汹朝自己冲来,旗号正是“张”,知道是贼酋亲自来了,不惊反喜!
她毫不畏惧,竟主动迎了上去!
张燕骑马,她步战,本就劣势,但她身形灵活,一个侧滑步险险避开张燕势大力沉的第一刀,手中长枪顺势刺向马腹!
张燕一惊,连忙勒马躲闪,心中那点轻视瞬间去了大半:
“这娘们好生刁滑!”
两人刀来枪往,战在一处。张燕力大刀沉,仗着马势,攻势凶猛。
木桂英则充分发挥步战灵活的优势,一杆长枪如同灵蛇,专找张燕招式间的破绽和马匹的弱点下手,竟一时打得难分难解!
张燕越打越心惊,他发现自己竟然短时间内拿不下这个步战的女将!
周围的黑山贼看到大帅亲自出马竟不能速胜,士气更是低落。
就在这时,木桂英卖了个破绽,假装力气不支,枪法一滞。
张燕大喜,以为机会来了,奋力一刀劈下,却用力过猛,露出了肋下的空档!
“就是现在!”
木桂英眼中精光一闪,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险之又险地避过刀锋,手中长枪如同闪电般疾刺而出!
噗嗤!
一声闷响!
长枪的枪尖精准地刺入了张燕披甲的肩膀下方!
虽然未能深入要害,但也瞬间血如泉涌!
“啊!”
张燕痛呼一声,又惊又怒,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会被一个女子伤到!
“保护大帅!”
“大帅受伤了!”
亲卫们见状大惊失色,慌忙涌上来拼死护住张燕。
木桂英还想再追,却被数把兵器挡住,只得作罢。
张燕捂着流血的肩膀,看着眼前依旧战意高昂的木桂英和越聚越多的潜渊女兵,再看看周围彻底陷入混乱,士气崩盘的大军,一股寒意终于压过了贪婪和愤怒。
“撤!快撤!”
他忍痛拨转马头,在亲卫的簇拥下,狼狈不堪地向后逃去。
主帅受伤败退!
黑山军本就乌合之众,此刻彻底失去了战意,发一声喊,漫山遍野地溃逃而去,只留下满地狼藉和哀嚎的伤员。
“赢了!我们赢了!”
鹰嘴隘上,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华木兰看着溃逃的敌军,终于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木桂英则扛着染血的长枪,如同得胜归来的女战神,接受着姐妹们的簇拥和欢呼。
西线烽火,就此熄灭!
两名女将,一位运筹帷幄,稳守关隘;一位陷阵突袭,枪伤贼酋,联手化解了潜渊的侧翼危机,自此,“木兰之智,桂英之勇”的名声,开始在三军之中传扬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