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星陨之殇与海眼将启
碎玉崖上,空气因韩小厉的话语而彻底凝固。
“新仇旧怨,一并了折。”
星陨阁的阴沉文士闻言,瞳孔骤然收缩,他瞬间明白了眼前之人是谁!正是此人,在陨星崖石窟内,让他们星陨阁折损了三位元婴长老!
“是你!”文士声音尖利,夹杂着惊怒与一丝难以置信的恐惧,“你竟敢……”
然而,韩小厉没有再给他废话的机会。
他并指如剑,并未指向星陨阁文士,而是遥遥对着其所在的方位,淡然开口:
“吾有一剑,可杀人。”
声音平静,却如同死神的请柬。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璀璨夺目的剑光。但在所有人的感知中,一道无形无质、却又真实不虚的死亡线痕,已然跨越了空间,直接烙印在星陨阁文士及其身后两名元婴初期长老的神魂本源之上!
那是一种无法抗拒、无法防御的抹杀!
星陨阁文士脸上的惊怒瞬间化为极致的恐惧与绝望,他张口欲呼,想要祭出护身法宝,甚至想要自爆元婴搏命一击,但却发现自己连调动一丝法力的念头都无法升起!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死亡的线痕,轻轻划过自己存在的痕迹。
“噗!”
轻微的,如同气泡破裂的声音。
星陨阁文士,连同他身后的两名长老,动作彻底僵住。下一刻,他们的身躯如同风干的沙雕,从脚到头,开始无声无息地湮灭,化为最细微的尘埃,消散在幻音海斑斓的雾气之中。没有鲜血,没有残魂,连他们身上的储物袋和法宝,都一同化为了虚无,仿佛被某种力量从“存在”的层面彻底抹去。
三剑之后,再添三条元婴亡魂!
静!
碎玉崖上,剩下的玉清门长老、刀疤壮汉散修,以及其他所有修士,全都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看向韩小厉的目光,充满了无边的敬畏与恐惧。
这是何等手段?言出法随,定人生死!这已然超出了他们对“剑道”的理解范畴!
韩小厉脸色微微苍白了一瞬,但迅速恢复。连续催动“杀人”剑意,对心神消耗极大,但以他如今化神后期巅峰的修为以及对剑道更深的领悟,已能承受。
他目光转向玉清门长老和那刀疤壮汉。
两人顿时浑身一紧,如临大敌。
“前辈……”玉清门长老连忙躬身,语气谦卑至极,“我等有眼无珠,绝不敢再觊觎清心玉,请前辈恕罪!”
刀疤壮汉也赶紧低头抱拳,再无之前的嚣张气焰:“前辈神通盖世,晚辈服了!这清心玉合该为前辈所得!”
韩小厉本就不是嗜杀之人,方才出手皆因星陨阁主动寻衅且心怀叵测。见这两人识趣,他便不再理会,将清心玉收入怀中。
温润祥和的玉气瞬间弥漫开来,与定星盘的星辰之力、玄黄令的氤氲道韵、完整残图的古老气息隐隐交融,让他心神一片清明宁静,之前因连番动用“杀人”剑意而产生的一丝疲惫也一扫而空。
“归墟海眼所需之物,终于齐备。”韩小厉心中一定。定星盘可指引迷途,清心玉可守护神魂,玄黄令是通行凭证,完整残图则是路径指引。万事俱备,只待他调整状态,便可前往那传说中的绝地一探。
他不再看崖上众人,身形一晃,便化作一道淡淡的虚影,融入了幻音海的彩色雾气之中,消失不见。
留下崖上一众修士,面面相觑,许久之后,才爆发出劫后余生般的议论与惊叹。“斩道”之名,经此一役,必将随着这些幸存者的口耳相传,彻底震动整个万族战场,乃至中土域!
……
韩小厉在万族战场深处寻了一处绝对隐秘的废墟,布下重重禁制,开始做最后的准备。
他首先全力祭炼“定星盘”。依照《星辰引》法诀,引动七钥神力与周天星辰之力源源不断地温养这件上古异宝。暗金色罗盘上的星辰图案愈发明亮,那缕星光指针也变得灵动无比,隐隐与遥远星空中某些特定的星辰建立联系,仿佛只要韩小厉心念一动,便能为他指引出通往任何已知坐标的路径。
同时,他也将清心玉贴身佩戴,以其纯净玉气温养神识,巩固道心。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神在清心玉的滋养下,变得愈发剔透坚固,等闲幻术魔音恐怕难以撼动分毫。
期间,他也曾通过星辰令与星宫客卿的权限,尝试查询关于“星陨阁”的更多信息,以及是否有故人飞升的线索,但所得有限。星陨阁似乎是中土域一个较为隐秘的宗门,与星辰卜算之道关联颇深,行事亦正亦邪。而关于故人的消息,依旧如石沉大海。
这一日,韩小厉骤然睁开双眼,眸中精光内敛,周身气息圆融无瑕,已然处于巅峰状态。怀中的玄黄令与完整残图传来清晰的共鸣感,指引着归墟海眼的方向。
是时候出发了。
他长身而起,撤去禁制,根据定星盘的指引,朝着万族战场最深处,那片连空间都仿佛要彻底湮灭的终极险地——归墟海眼的入口而去。
越是深入,周遭环境越发恐怖。不再是简单的空间裂缝,而是大片大片的空间崩塌,露出后面吞噬一切的绝对虚无。狂暴的能量乱流席卷一切,法则在这里都变得支离破碎。若非韩小厉修为高深,对空间之力有所感悟,加之定星盘不断微调路径,避开最危险的区域,恐怕早已迷失或陨落。
沿途,他甚至看到了一些巨大无比、堪比山岳的未知生物骸骨,半埋在破碎的虚空之中,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显然生前是难以想象的强大存在。
也不知前行了多久,定星盘的指针突然剧烈震颤起来,指向正前方。韩小厉抬头望去,即使以他的定力,心中也不由一震。
前方,已无路。
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缓缓旋转着的幽暗漩涡!漩涡之大,仿佛囊括了整个宇宙的终结!其中,星辰的碎片、破碎的大陆、乃至法则的光带,都被无情地吞噬、搅碎、归于虚无!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与渺小感油然而生。
归墟海眼!
仅仅是靠近,韩小厉就感觉自身的灵力、神识,甚至对法则的感悟,都受到了极强的压制与牵引,仿佛也要被那漩涡吞噬进去。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稳住心神。取出玄黄令与完整残图。
玄黄令此刻灼热无比,氤氲之气大盛,与那幽暗漩涡产生了一种奇特的联系。完整残图上的路径也发出微光,与定星盘的指引相互印证。
根据残图所示,海眼入口并非固定一处,而是在这片漩涡边缘随机出现,需要凭借玄黄令感应,并由定星盘锁定具体坐标。
韩小厉手持玄黄令,小心翼翼地在漩涡边缘移动,感应着那冥冥中的入口。定星盘上的星光指针飞速旋转,最终,指向漩涡某处相对平静的、如同水幕般的区域。
“就是这里!”
韩小厉不再犹豫,将状态提升至极限,七钥神力遍布周身,清心玉散发出柔和光晕护住识海,定星盘悬于头顶洒落星辉指引前路。
他一步迈出,手持玄黄令,如同持着通行令牌,径直撞向了那片幽暗的水幕!
“嗡——!”
仿佛穿过了一层粘稠冰冷的界面,巨大的撕扯力从四面八方传来,似乎要将他这个“异物”彻底碾碎。玄黄令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形成一个护罩将他包裹,抵抗着那恐怖的归墟之力。
眼前是一片光怪陆离、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景象,时空在这里扭曲,法则在这里崩坏。他只能紧紧跟随定星盘的指引,沿着残图上那条虚幻的路径,向着归墟海眼的深处,艰难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只是一瞬,又仿佛是千万年,前方的压力陡然一轻。
他冲出了那条混乱的入口通道,脚踏实地……不,是踏在了一片难以言喻的“地面”之上。
眼前,是一片死寂、虚无,却又仿佛蕴含着宇宙所有色彩与奥秘的诡异空间。
归墟海眼,他,终于进来了。
然而,还不等他仔细观察四周,一股凌厉至极、充满毁灭气息的暗流,毫无征兆地自侧面袭来!
这攻击之强,远超元婴,赫然达到了化神级别!而且其中蕴含的法则力量,带着一种纯粹的“寂灭”之意!
韩小厉眼神一凛,并指如剑,毫不犹豫地迎击。
新的挑战,已然开始。
(第一百八十三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