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在仙帝禁制之前，一坐便是数年光景。
小白依然在守着，小黑则去了其他地方转悠。
上古战场如果是事无巨细那般搜寻，恐怕要空耗一生。
大致掠过，一点有用的也没得到。
他回来时，陈玄还是最初的动作，像是睡着了一般，小白还是盯着。
“你说，陈玄真的在感悟吗？身上灵气的变化也不见。”小黑属于是没话找话。
小白道：“出去这段时间，你的收获呢？”
小黑拉下脸，“好东西都搜刮的差不多了，哪还轮得到我？”
小白不置可否，未必没有像秋声宫那样的存在，但没有机会遇上。
除非再去问太古真龙，他能感知整片战场。
两人谈话之际，枯坐许久的陈玄总算有了反应。
肩膀左右一动，体内积聚的气，瞬间爆开，伸展出一幅巨型图景。
“这是四帝天机图？”小黑有些惊讶。
气按照禁制上仙帝身影自行演化起来。
“他成了？”小黑激动道。
陈玄睁开眼，一道神光闪过，气势变得不同。
“感觉如何？”小白问道，方才一霎有仙帝身影晃过，似乎陈玄已经与仙帝融为一体。
陈玄道：“仙帝之力，已经尽数参透。气之玄妙，未有尽头。”
“仙帝难道还不是气的极限？”小黑道。
“大道没有尽头，仙帝岂会是尽头？”陈玄站起身，感悟之后，体内灵气又一次升华，虽然不是混元，但气息远甚劫尊。
若有外面修士初次撞见他，必然要认错。
“此处已经没有值得留心的了。去元初之门。”陈玄一跃而起，踏空消失。
小黑小白对视一眼，陈玄这番变化，才是对劲了。
“元初之门重现，无极混元树同样会重现，陈玄，你可以借机参透一下。”小黑道。
陈玄点点头，上次由极道烈阳鼎带着他们匆匆而过，不曾仔细观察，此番不能错过。
像之前一样，黑白两气缠住陈玄的双臂，让元初之门重现。
推开之后，一片绚烂光华铺满天际，黄雾退散，大河之水倾泻而出，巨大的树影再次投映下来。
陈玄立于门前，抬头看着顶上巨树，硕果坠枝，密密麻麻，“从古至今，竟无一人摘得此果？”
小黑道：“长于时空长河中，谁敢轻易下去？”
陈玄不断向上飞，试图靠近时空长河。
“不用费劲了，此河与你不在一个时空，你看到的是投映下来的。”小黑道。
小白接着说：“若是直面时空长河，会被浪声冲垮心智，掉入乱流中，便是神皇仙帝也不敢大意。”
陈玄默然，盯着投映出神片刻，从观看的角度来说，真的咫尺之距。
那些果子，在他眼里都是一位位混元强者。
“先进门吧。”
没入绚烂光华，是一片虚无。
上次由鼎带着他们横渡，如今烈阳鼎不再有上次的主动，即便陈玄是去巫乡找它的原身主人。
虚无对于阴阳双子来说，不是什么难处。
很快就摸到前进的路线，以清澈的白光高亮出来，陈玄顺着飞就行了。
不知不觉间，耳边多了一些潮水拍岸的声响。
“虚空河快到了。”小黑道。
黝黑深邃的河水，茫茫无际。
陈玄神识探过去，没有回应。
听翁凝荷说过，以洞府为桥跨过去。
自己只有一人，九座洞府更是走不了多远。
“依我看，就用极道烈阳鼎吧，它是巫祖身边的祖器，应付虚空河不在话下。”小黑道。
此话立刻引来极道烈阳鼎的不满，发出几声颤鸣，若不是陈玄压着，直接从储物戒中飞出，要镇压小黑了。
“水下有虚空兽，可不好对付。”陈玄没有自大到能够单挑虚空兽。
“你有巫祖赠送的祖令，或许能派上用场。”小白突然道。
巫族的人可以造石船渡河，这是他们独有的手段。
只有唤出巫族人，让他们来接自己。
陈玄道：“可以一试。”
取出巫祖羿给的祖令，将自己的神识穿进去，试图与巫乡联系上。
巫乡，自从上次天陆一群修士闯进来，闹了一些动静之后，所有人对外面都极为敏锐。
陈玄祖令一传出声音，他们就知晓了。
燧十一直接跑到石宫，但老族长先行一步感应到了祖令的气息。
“是他来了。在虚空彼岸。十一，你去接一下吧。”老族长道。
这就是有祖令的好处。
燧十一不敢耽搁立刻冲出巫乡。
阳阳和蟾宫这几年都成长了很多，距离觉醒已经不足一年，陈玄这个时候出现，从老族长的视角来看，必然是为了他们二人。
“族长爷爷，谁来了需要十一叔去接？”
阳阳如今亭亭玉立，性格倒还像是儿时那般活泼，一头乌黑长发两边坠下发髻，最为特殊的是她的眸子，金色如火。
她正式的名字，已经确定——燧羲和。
蟾宫与她依然是形影不离，和当年一般，他的正名同样确定——燧望舒。
老族长道：“是来带走你们的人。”
燧羲和柳眉一蹙，“谁也带不走我！巫乡在哪，我就在哪。”
燧望舒俊秀的脸庞带着一丝恍然，冰蓝色的眸子，闪着灵动的光芒，“族长爷爷的意思，是当年拿到祖令的陈玄回来了？”
老族长点点头，“待他过来就清楚了。”
燧羲和这时也想起当年的红衣姐姐，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自己。
在虚空彼岸等了半晌，随着虚空河上水雾散去，一只石船正在划过来。
“巫族人不受虚空兽的威胁，当真稀奇。”小黑感慨道。
“天下还有让你感到稀奇的事情？”陈玄不禁反问。
说话之间，燧十一已经登岸。
“收到祖令消息，奉族长之命前来。”燧十一拱拱手。
陈玄回礼道：“有劳了。”
上船之后，陈玄近距离感受着虚空河水的气息，森冷刺骨，若是掉进去，他如今的骨血都要被冻住。
“巫乡近来还好吧。”陈玄道。
“承蒙挂心，一切照旧。不知阁下此次前来，是为何事？”纵然有族长叮嘱，不要多问，但他还是忍不住。
陈玄于他们而言是特殊的存在，外人确有祖令，随唤随到。
“有要事找巫祖帮忙。”陈玄道。
燧十一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没听错吧，找大祖？
祖山从来没有动静，上次因为极道烈阳鼎，引来他们的注意。
这次竟然还要主动去找。
燧十一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了。
上岸之后，带着他进入巫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