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兰的芦苇浮垫下沉速度越来越快,海水已经漫到兽皮边缘,伊娃紧紧抓着扶手,手里的短火把被溅起的水花打湿,火苗摇摇欲坠。
水下的巨型刺鳐,背壳布满尖刺,比之前的海胆更具攻击性,绕着浮垫游动,尖刺偶尔擦过垫边,留下一道道划痕;岸边的暗红鬃毛狮蜥已经跳进浅水区,爪子踩得水花四溅,离浮垫只剩丈许远,嘴里的嘶吼声震得耳膜发疼。
陈沐阳举着毒草油火把,火苗映亮水面的尖刺影子——浮垫漏了,必须先修补,还要做能远距离攻击的武器,既防刺鳐又挡蜥蜴。
“用相思树树皮补浮垫!做石刺投矛戳刺鳐;采岩生紫菜和澳洲帽贝当食物;绑海草绳当牵引,往引航兽那边靠,它能护着我们!”他扫过岸边的相思树树皮、岩缝里的尖石,快速分工:“我、塔卡做‘树皮补漏片’;奇伯、格雷磨‘石刺投矛’;雅兰、伊娃采‘岩生紫菜’和‘澳洲帽贝’;埃布尔、中年男人编‘海草牵引绳’;孩子帮着递树皮和尖石,抓紧浮垫扶手!”
树皮的裁剪声与石刃的摩擦声交织。陈沐阳和塔卡撕下相思树的厚树皮,用石刃裁成半尺宽的方形片,边缘磨得圆润,能贴合浮垫的破口;塔卡往树皮片背面涂了层融化的树脂,从火把上刮的,粘性极强,树脂冷却前赶紧贴在浮垫的破口处,用细藤把树皮片和浮垫缠紧,每道缠三道,勒得紧实——“树皮补漏片”做好时,浮垫的下沉速度明显变慢,树皮片牢牢粘在破口上,再也没渗水,比临时捆扎管用多了。
奇伯和格雷的石刺投矛也有了进展。他们从岩缝里捡了些菱形尖石,边缘锋利,天然带刃,用石刃把尖石磨得更尖,顶端泛着冷光;格雷找了些尺长的细桉木,从洞顶落的枯枝,轻便且直,在木柄顶端凿出凹槽,把尖石嵌进去,用细藤缠紧,再涂一层树脂固定;奇伯在木柄中间缠上防滑藤,尾端绑上短羽,从鬃狮蜥脱落的羽毛,增加投掷稳定性——“石刺投矛”做好时,格雷朝着水里的刺鳐投了一根,矛尖瞬间扎进刺鳐的背壳,淡红血液渗出来,刺鳐疼得“哗啦”一声钻进水里,暂时没再露面。
雅兰和伊娃的采集很快有了收获。她们在岸边岩壁上采到岩生紫菜——呈暗紫,薄如纸,贴在岩壁上生长,洗干净后嚼着带点咸鲜,还能补充盐分;伊娃在岩缝里抠澳洲帽贝——壳呈圆形,像小盾牌,用石刃撬开,里面的肉饱满,呈乳白,煮煮就能吃,比淡水螺更鲜。
孩子蹲在浮垫上,看着雅兰手里的紫菜,小声问:“雅兰阿姨,这个紫叶子能直接吃吗?”雅兰递给他一小片:“洗干净能吃,有点咸,像海草的味道。”
埃布尔和中年男人的海草牵引绳也编好了。他们割了些粗壮的澳洲海草(从浅水区采的,茎秆坚韧,泡水里更韧),搓成拇指粗的绳,每根绳搓四股,拧得紧实;两人把四根海草绳拧成一股,尾端绑上铁钩(从岩壁上撬的废铁,之前木屋主人留下的),钩尖锋利,能勾住引航兽的珊瑚背壳——“海草牵引绳”做好时,埃布尔试着往引航兽的方向甩了甩,铁钩刚好勾住珊瑚枝,拉了拉,绳没断,显然能牵引浮垫前进。
“刺鳐又回来了!投矛戳它!”陈沐阳突然喊。三只巨型刺鳐从浮垫下方窜出来,尖刺朝着浮垫底部戳来,最前排那只的尖刺已经碰到树皮补漏片。奇伯和格雷赶紧举起石刺投矛,朝着刺鳐的头部投去,矛尖扎进刺鳐的眼睛,它瞬间疼得翻了个身,沉进水里;塔卡趁机举起毒草油火把,往水里晃了晃,火苗逼得剩下的刺鳐往后退,暂时没再进攻。
岸边的暗红鬃毛狮蜥已经逼近浮垫,爪子离垫边只剩半尺,中年男人赶紧举起毒粉喷射筒,对着它喷去,淡绿毒雾裹住狮蜥的口鼻,它瞬间往后退,嘶嘶叫着,却没放弃,还在岸边徘徊,像在等机会。“拉牵引绳!往引航兽那边靠!”埃布尔喊着,和中年男人一起拽着海草绳,浮垫慢慢朝着引航兽的方向移动,离背壳越来越近。
引航兽似乎察觉到他们的困境,游动速度加快了些,背壳上的珊瑚泛着更亮的淡粉光,周围的水母纷纷往两边退,像是在为他们开路。浮垫刚靠近引航兽的背壳,雅兰和伊娃就赶紧把采集的紫菜、帽贝和干粮搬到背壳上——背壳宽阔平坦,铺着柔软的珊瑚,比浮垫安全多了。
孩子刚爬上背壳,就指着水下喊:“陈大哥,水里有好多亮点点!”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水下泛着无数淡蓝的光点,是之前的荧光菌,却比洞里的更亮,照亮了海底的景象——一群巨型刺鳐正从海底往上游,足足有十几只,为首那只比之前的大两倍,背壳上的尖刺泛着黑,显然是刺鳐首领,正朝着引航兽的方向冲来!
引航兽的背壳突然震动,珊瑚光变得更亮,像是在防御;岸边的暗红鬃毛狮蜥突然嘶吼一声,洞道里又冲出来十几只鬃狮蜥,纷纷跳进浅水区,朝着引航兽的方向游来,显然想和刺鳐一起夹击他们;背壳上的珊瑚突然开始脱落,淡粉的碎片掉进水里,引航兽的游动速度变慢,像是受了伤。
陈沐阳握紧石刺投矛,看着越来越近的刺鳐群和狮蜥群,突然发现引航兽背壳的珊瑚丛里,藏着一个半尺宽的洞口——洞口泛着暖光,和吊坠的光一样,像是通往某个地方。
可还没等他细看,刺鳐首领突然从水里窜出来,尖刺朝着孩子的方向戳来,离背壳只剩半尺远;一只鬃狮蜥也爬上了背壳,爪子朝着干粮袋扑去,嘴里的涎水滴在珊瑚上,泛着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