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一些收获,就是…就是不知道对不对,最主要的是和你说的什么剪因成果有些不同。”
“每个人对道的领悟不一样,不同是正常的,你先按照你自己领悟的修行即可。”
对此李岳早有预料,能在第一次参悟中就有所得,说明阿斗在此术之上的天赋亦是不弱。
说罢,挥了挥手中的黄纸,继续说道:“我先传你绘制符篆的手法。”
只是没想到到这一步的时候,却是遇到了困难。
这个钓鱼做菜都不在话下的爪子,它不会控笔。
不说挥毫之间要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就单单要求出墨流畅的画出图形,就让阿斗肌肉打颤,手指抽筋了。
“这是何故?”
“这个毛头杆子,软塌塌的,不听使唤,用罗羽的那种笔行不行。”
阿斗揉着手腕,将毛笔一丢,口鼻喷着火星,强压着心头的暴躁问道。
“这…恐怕不行。”
阿斗:“都是笔,为啥子不行?”
“制符讲究骨法用笔,气韵生动,应物象形,浑然天成,融会贯通之后,或可用钢笔在纤毫之间做出这些变化,但于初学者而言,却无法取巧。”
“个仙人板板,这也太难咯。”
哀嚎一声后,阿斗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将笔捡了回来。
蘸好墨,恭恭敬敬的递到了李岳面前。
“你来示范一下。”
接过笔,李岳眉头略微皱了皱,也没有立刻动笔。而是看向阿斗,似是在思考与观察。
半响之后李岳一手托着衣袖,一手将毛笔悬握,对着黄纸开始笔走游龙。
一个小圈,一个大圈,小圈与大圈之间用两根直线连接,从大圈再向下画四根直线,又从大圈的后方,画一根向上翘起的弯线。
而后微微将笔锋下压,点上了三个点,分别代表侧面的一只耳朵和一只眼睛,以及前端的鼻子。
就在阿斗将李岳刚刚教习的理论和这成品对不上号,脑袋出现短暂空白的时候,李岳一指点在它的眉心,引出了一滴精血。
笔锋划过,精血顺着笔锋落在了尾巴尖尖上,这一缕红色,倒与阿斗尾巴尖尖上的火焰无比神似。
然后阿斗的脑袋就更加宕机了,因为他感觉似乎有一缕意识落在了纸张上。
恍惚中,好像自己有那么一两秒的视觉是从纸上往外看的。
李岳并指如刀,在纸张上划过,那张简笔画小狗就从纸张上分离了出来。
李岳将它轻轻抛向地面,迎风便长,在落地之时,大小相貌已经与阿斗无异。
小蠕好奇的凑了过来,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竟然一时间在气息上分辨不出谁才是阿斗的本体。
“这…这他么不合理呀?”
目瞪狗呆的阿斗,半晌之后,一开口,声音竟然从两个阿斗嘴里传了过来。
“等,等会儿,我有点儿头晕。”
突然从自己的眼中看到自己,阿斗有些适应不过来,甚至站在原地都踉跄了好几步。
就这样把四只脚张开,小心翼翼的适应了好一会儿,两个阿斗才一起把头抬起来,对着李岳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李岳不动声色的放下了毛笔,说道:“大道至简尔。”
“别扯这没用的,你要我又是骨法用笔,又是气韵生动的,你自己就画两个圈,加几条棍儿,再点三个点就行了?这合理吗这?”
“嗯…贫道年幼修行时并不擅长书画之道,教习我这道神通的师尊法相颇为神异,贫道起初窥师尊而观天地,便省去了由技入道的过程,既已得道,术便可随心所欲。”
说完,李岳想了想,又补充道:“方才那幅丹青之图,或许没有遵循笔法,但气韵生动贫道还是做到了的。”
李岳的说法太过玄妙,阿斗的两颗狗头默默的看向天花板,心想自己和这个变态没法相比,想要学会这个神通,还是得乖乖从控笔开始练起。
站起身,拿起毛笔,看着同步动作的另外一个自己,阿斗问道:“这个我怎么收回?”
李岳:“你的意识,其实是存于那滴精血之中,将精血收回,它自会消散。”
阿斗:“我一个意识,只能做同样的事情,你是怎么做到每一个分身都好像有自己独立的意识一样的?”
“阿斗的精神力不弱,可以先从一心二用开始练习,慢慢的就可以一心三用,一心四用,一心百用,最后身化万千,亦是平常。”
“训练就可以?”
阿斗有些不信。
李岳认真的点了点头,表示并无他法。
就这样,原本打算立马启程去卫星城的李岳又在这小楼里住了下来。
这几日阿斗除了自己练习控笔绘图,也借用李岳帮他绘制的那一张剪纸身躯练习一心二用。
阿斗倒是练得不亦乐乎,就是苦了李岳和小蠕的胃。
一边练控笔一边炒菜的阿斗,两边的状况都比较糟糕。
无奈之下,李岳这两天只好带着小蠕去外面购买吃食,顺便给废寝忘食学习神通的阿斗打包回来。
期间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海王他们终于在今天早上回到了城中,因为此行任务过于蹊跷,在荒野上他们并没有和主城的上级联系。
直到汽车开到了城外,看着陌生的城市,一行人大眼儿瞪小眼,愣是没敢把车往城里开。
好一会儿后,还是手机的弹窗消息将他们惊醒,因为接收到信号了,弹窗简讯的声音就像雨打车窗般响个不停。
随便点开几个,都是城中的大事,一番梳理,几人总算是弄明白了怎么回事儿。
“大手笔呀,渊明道长真是我的偶像。”
张董看着城外的蘑菇向日葵,再看看一座座小山坡环绕城市的新外城区,啧啧赞叹。
“道长够狠,管理局的高层直接去了一多半。”
高冷的队长精致的脸上亦是写满了不敢置信。
直到他们开车回到了城中,才发现管理局的总部已经转移到了外城区。
管理局最近都比较忙,几人简单述职之后,上级给他们放了半天假,让他们先休整一番,下午的时候再来管理局安排任务。
几人开着车行驶在局部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开着开着,发现了不对劲儿,他们…他们好像找不到自己的家了。
好在张董比较机灵,在手机上下载下到了襄越城的最新地图。
这才发现,除了张董房子的地理坐标不变,其他几人的房子连同地基一起搬家了。
原本下班顺路的几人只好先分道扬镳。
走在原本下城区的街道上,看着路两边奇奇怪怪的向日葵,张董拿出手机略作犹豫,两秒后,他又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一手穿过自己的满头绿发,一手拨通了道人的号码。
“喂,渊明道长,不是说此城事了,一起吃顿饭吗?啥时候有空啊?”
“好嘞,我现在就过来。”
挂断电话,张董骚包的张开双手,闻着蘑菇向日葵的复杂味道,闭上眼睛,任凭阳光落在自己的脸颊上。
记忆中,他也曾是下城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