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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坑深处那声仿佛来自洪荒太古的巨响,不仅仅是震得灵傀宗地动山摇那么简单。它更像是一记闷锤,狠狠砸在每个活物的心脏上。大殿那本就饱经风霜的梁柱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散架。灰尘、碎瓦、不知道攒了多少年的蛛网,簌簌地往下掉,搞得跟下雪似的。那盏心灯更是抽风一样疯狂闪烁,光芒明灭不定,在墙壁上投下无数癫狂舞动、扭曲变形的光影,活脱脱一幕无声的恐怖片。

“完犊子了!这下彻底完犊子了!”陈峰脸白得跟刚从面缸里捞出来一样,手忙脚乱地一把捞起还在那儿孜孜不倦跟心灯进行“加密通话”的阿木和灵尺,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师父!古魔大爷要出来遛弯啦!咱是不是得先跑为敬啊?!”

守拙道人连滚带爬地从偏殿冲出来,道袍带子都没系好,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里衣,一手提着快要掉下去的裤子,另一只手却死死攥着一个鼓鼓囊囊、油光水滑的钱袋——真不愧是灵傀宗一代掌门,生死关头,逃命的姿势可以狼狈,但全部家当必须紧紧抓牢!

“快!快启动护宗大阵!”守拙嗓子眼都尖了,声音劈叉,“虽然那破阵年久失修,阵眼都快让阿木啃没了,但总能挡...挡一下下吧...”

话还没说完,地底又传来一声比刚才恐怖十倍的巨响!这一次还夹杂着无数岩石崩裂、摩擦的刺耳轰鸣,仿佛整个山腹都要被撕开!整个大殿猛地一歪,地面倾斜,供桌“轰隆”一声翻倒,上面供奉的瓜果、香炉、牌位稀里哗啦滚落一地,一片狼藉。

而就在这一片鸡飞狗跳、末日降临般的混乱中,最令人心惊胆战、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

一直安安静静躺在角落石床上,仿佛要睡到地老天荒的阿阮,突然周身泛起一层柔和却无比强大的乳白色光晕!那光晕与她身旁剧烈波动、近乎狂暴的心灯能量产生了某种玄妙的共鸣,将她整个人缓缓托起,轻盈地悬浮在半空中!

“师、师姐祖宗?!”陈峰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失声惊呼,差点把怀里的阿木和灵尺给扔了。

阿阮那一头如瀑青丝无风自动,微微飘拂,她双眸依然紧闭,但那秀气的眉头却微微蹙起,光洁的额头上甚至渗出细密的汗珠,唇色发白,仿佛正沉浸在一个极其痛苦不安的梦魇之中。她周身散发出的无形威压浩瀚如海,让整个大殿的空气都几乎凝滞,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不好!坏了坏了!”守拙道人骇然失色,捶胸顿足,“心灯能量暴动,惊扰了师姐祖宗的沉眠!若她此刻被强行惊醒,神魂必然遭受重创!轻则修为大跌,重则...重则可能变成傻子啊!”

仿佛是印证他的话,悬浮在空中的阿阮身体开始轻微地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极其难受的细微呻吟,脸色苍白如纸,看得人心都揪紧了。

“森登...保护...”阿木突然从陈峰怀里挣扎出来,咔哒咔哒地,异常坚定地爬向空中痛苦挣扎的阿阮,眼中紫芒急闪,流露出一种近乎焦急的情绪。

灵尺也无需召唤,自动现身,悬浮在阿阮另一侧,胸口的那个神秘符文以前所未有的亮度闪耀起来,两者都拼命释放出能量,试图稳定和安抚阿阮周身那暴走的能量旋涡。

但心灯与矿坑深处泄露出的恐怖能量已经形成了狂暴的毁灭性旋涡,岂是它们这两个半吊子能轻易平息的?它们的努力如同杯水车薪,阿阮的痛苦似乎还在加剧。

陈峰看得心急如焚,脑子一热,也顾不上什么危险不危险了,肾上腺素飙升,一个箭步冲上前,下意识地做出了一个惊掉守拙下巴的举动——

他张开双臂,纵身一跃,一把将悬浮在半空、被白光包裹的阿阮连人带光地搂进了怀里!

“徒儿不可!快撒手!那能量会...”守拙惊得魂飞魄散,失声惊呼,以为下一秒就能看到爱徒被狂暴能量炸成烟花的凄美场景。

然而,预想中陈峰被震飞吐血甚至当场去世的场景并没有出现。相反,当他紧紧抱住阿阮的瞬间,量天尺自动从他体内浮现而出,尺身金光大盛,发出欢快的嗡鸣,竟开始如饥似渴地、疯狂吸收起阿阮周身那些暴走的、足以毁天灭地的能量!

更神奇的是,阿木和灵尺也仿佛瞬间收到了某种清晰的指令,一个眼中紫芒以前所未有的效率流转,一个胸口符文以前所未有的亮度闪耀,三股截然不同却同根同源的力量,通过陈峰这个奇妙的“中转站”,完美地连接在一起,迅速构成了一个稳定而坚固的能量三角区域,小心翼翼地将依旧痛苦蹙眉的阿阮护在最中心。

那原本狂暴肆虐的能量,竟真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平复、驯服下来。阿阮颤抖的身体也逐渐安稳,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苍白的脸颊恢复了一丝血色,呼吸变得平稳悠长,再次陷入了深沉的睡眠,甚至嘴角还无意识地微微弯起,像是做了一个美梦。

死里逃生,巨大的虚脱感瞬间席卷全身,陈峰腿一软,抱着香甜沉睡的师姐祖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大口喘着粗气,冷汗这才后知后觉地浸透全身。

守拙道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一切,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半晌才合上嘴,喃喃自语:“量天尺...居然还能调和心灯与师姐祖宗的本源能量...这...这宝贝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老道的话还没说完,异变再起!

矿坑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愤怒到极点的咆哮,那咆哮声中蕴含的怨毒与暴戾,让听到的人神魂都在战栗!紧接着,一道粗壮如柱、凝实无比的漆黑魔气,猛地冲破了层层岩层与符文的阻挡,如同一条出洞的毒蟒,直扑大殿而来!它所过之处,岩石无声无息地被腐蚀消融,岩壁上那些闪烁着微光的加固符文接连黯淡、崩灭!

“魔气泄漏!封印真的破了!”守拙面如死灰,眼中满是绝望,连手里的钱袋掉了都浑然不觉。

那魔气显然具有灵智,在空中一扭,无视了在场的所有人,精准无比地扑向那盏仍在微微波动的心灯!显然,它深知只要摧毁这个镇压核心,它就能彻底获得自由!

就在这千钧一发、所有人都以为在劫难逃之际,本该陷入深沉睡眠的阿阮,毫无征兆地,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清澈如山涧溪水,却又带着刚刚睡醒的迷茫与朦胧的眸子,仿佛刚从一场无比漫长的梦境中挣脱出来。她先是眨了眨眼,看了看近在咫尺、把自己抱得死紧、表情呆滞的陈峰,又眨了眨眼,视线越过陈峰的肩膀,看到了那扑面而来的、散发着无尽恶意的恐怖魔气。

然后——

她非常自然地、慵懒地、甚至还带着点奶呼呼的睡意,张开嘴,打了个秀气的哈欠。

“呵——”

没错,就是一个慵懒的、仿佛还没睡够的、再普通不过的哈欠。

然而,随着这个哈欠,一道无形无质、却蕴含着难以言喻法则力量的波动,从她口中轻轻呼出,精准地撞上了那团来势汹汹、足以轻易灭杀金丹修士的恐怖魔气。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陈峰和守拙毕生难忘。

那霸道无比的漆黑魔气,就像烈日下的冰雪,又像遇到了天生克星,连挣扎一下都做不到,发出一声极其短暂而凄厉的尖啸,瞬间烟消云散,彻底化为虚无,仿佛从未存在过。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落针可闻。

阿阮揉了揉眼睛,又伸了个懒腰,似乎这才完全清醒过来。她看了看依旧保持着拥抱姿势、已经彻底石化的陈峰,又看了看旁边张着大嘴、仿佛被施了定身术的守拙,最后目光好奇地落在还在努力维持能量平衡、但显然也有些当机的阿木和灵尺身上。

“小师弟?”她歪着头,声音带着刚睡醒特有的软糯和一点点沙哑,特别好听,“我睡了多久啊?怎么一觉醒来,宗门还是这么破破烂烂的?小拙拙你没花钱装修一下吗?”

陈峰:“...”

守拙:“...”

阿木:“咔哒?”

灵尺:“嗡...”(翻译:我是谁?我在哪?刚才发生了什么?)

阿阮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才打了个哈欠就随手灭掉了一道足以让南渊城陷入浩劫的恐怖魔气,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别的东西吸引了。

她小巧精致的鼻子抽动了几下,像只寻找松露的小动物,眼睛突然“唰”地一下亮了,仿佛盛满了星星:“好香!是蜜渍金蕊糕的味道!还是城南老王记百年老铺的独家手艺!小师弟你是不是藏好吃的了?!”

陈峰机械地、僵硬地转过头,看向那边翻倒的供桌——桌子下面,确实滚出了一盒他昨天好不容易排队买来、偷偷藏起来准备夜深人静时自己偷偷享用的高级灵糕。包装盒都摔开了,几块晶莹剔透、点缀着金色花蕊的糕点滚了出来,散发着诱人的甜香。

阿阮轻盈地从陈峰怀里飘出来,赤足轻轻点地,然后就像一只快乐的蝴蝶,蹦蹦跳跳地跑到供桌边,宝贝似的捡起那盒糕点,开心地打开:“哇!真的是老王记的蜜渍金蕊糕!还是我最喜欢的加蜜版本!小师弟你最好了!果然没白疼你!”

她毫不在意地一屁股坐在满是灰尘的地上,盘起腿,拿起一块糕点就美滋滋地咬了一大口,幸福地眯起了眼睛,完全无视了刚刚经历的一场足以载入史册的宗门(以及可能波及全城)生死危机。仿佛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眼前这盒糕点。

守拙道人终于从巨大的冲击和懵逼中回过神来,“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声音都在发抖:“弟、弟子守拙,恭迎师姐祖宗苏醒!师姐祖宗神通无敌,举手投足间便化解魔灾,实乃我灵傀宗之幸,苍生之福啊!”

阿阮无所谓地摆摆手,嘴里塞得鼓鼓囊囊,说话都含糊不清:“哎呀小拙拙你还是这么啰嗦,起来起来,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她费力地咽下嘴里的糕点,突然想起什么,扭头看向还坐在地上怀疑人生的陈峰,“对了小师弟,我这次睡了多久啊?感觉好像就打了个盹儿,但是梦还挺长的。”

陈峰还处于灵魂出窍的状态,下意识地回答:“三、三天吧...”毕竟她上次苏醒仿佛就在昨日(字面意思)。

“才三天?”阿阮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疑惑,“感觉好像做了个好长好长的梦呢...梦里一直在找各种各样的好吃的,就是怎么也找不到,快馋死我了...”

守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小声提醒:“那个...师姐祖宗,您上次苏醒,是...是三年前了...”

阿阮往嘴里送糕点的动作猛地一顿,僵在半空,眼睛瞪得溜圆,糕点渣从微微张开的嘴角掉下来:“三、三年?!你再说一遍?!我睡了三年?!”

她猛地跳起来,也顾不上吃了,气鼓鼓地插着腰,看看守拙,又看看陈峰,腮帮子都鼓成了包子:“好啊!你们居然让我睡了整整三年!三年!你们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的吗?!我在梦里饿得都快啃自己手指头了!你们知道这三年外面出了多少新甜品吗?!少吃了多少好吃的!赔我!必须赔我!”

陈峰:“...”所以这位大佬的关注点只有吃的是吗?!睡了三年醒来第一件事是算美食账?!古魔什么的在她眼里还不如一块糕点是吗?!

阿阮气呼呼地三两口啃完手里剩下的糕点,又把盒子里最后几块扫荡干净,连渣渣都没放过。然后目光才开始在殿内慢悠悠地扫视,最后落在了还在努力缩小存在感、假装自己只是两个无辜装饰品的阿木和灵尺身上。

“咦?”她凑近阿木,好奇地用手指戳戳它冰凉坚硬的木脑袋,“小木头好像有点不一样了?感觉...灵动了点?”她又把耳朵凑近阿木(虽然并不知道木偶的发声器官在哪里),“会不会说话了现在?”

阿木立刻抓住机会,用最乖巧、最无辜的语气(如果木偶有语气的话)说道:“饿...”然后它又用木手指指了指旁边的灵尺,“这个...灵尺...新来的...小弟...”

阿阮眼睛“唰”地又亮了,好奇地看向灵尺:“灵尺?名字还挺好听。小师弟你炼成本命灵傀了?可以嘛!”她转身拍拍陈峰的肩膀,一副“吾家有儿初长成”的老怀欣慰状,“虽然修为还是这么菜得抠脚,但总算有点进步了,没给你师姐祖宗我丢人!”

陈峰:“...”我谢谢您的夸奖哦。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阿阮的注意力就像她的胃口一样,转移得飞快。她很快就指着殿顶那个醒目的大窟窿:“这又是怎么搞的?你们俩趁我睡觉拆家了?还是阿木又饿急眼了?”

守拙连忙上前,本能地就想告状:“是师姐祖宗您的...”他及时刹住车,把“您的宝贝木偶和灵傀”这几个字生生咽了回去,冷汗都出来了,赶紧改口道,“是阿木和灵尺前几天练习能量控制时,一不小心,没掌握好力度,就...就弄成了这样。”说完还偷偷瞪了那两个罪魁祸首一眼。

阿阮摸着光滑的下巴,仰头打量着那个破洞,看了半晌,突然一拍手,恍然大悟状:“哦!我说怎么感觉今天殿里光线这么好,通风也格外顺畅呢!这样挺好!省得夏天闷热得像蒸笼!就是下雨天可能有点麻烦...问题不大!小拙拙你记得找个大点的盆放底下接着啊!省水浇花!”

守拙:“...”您说得对,您说得都对。师姐祖宗醒来了,格局打开了,破洞都成了节能环保的新风口了。

这时,矿坑深处又传来一阵轻微却持续的震动,还夹杂着几声不甘心的、闷雷般的低吼,似乎下面被无视了半天的古魔大爷觉得自己很没面子,还想再刷点存在感。

阿阮正琢磨着下一站去吃什么,被这接二连三的打扰搞得有点烦了。她皱了皱秀气的鼻子,极其不耐烦地朝着矿坑方向挥了挥手,像是驱赶一只吵闹的苍蝇:“吵什么吵!没看见我在和小师弟叙旧,商量人生大事(指吃什么)吗?安静点!再吵把你封印加厚三百层!”

随着她这看似随意却带着毋庸置疑威严的话音,一道无形却浩瀚磅礴的波动瞬间荡开,精准地没入矿坑深处。

下一秒,矿坑深处所有的震动、低吼,戛然而止。

陷入了一种死寂般的、仿佛连时间都凝固了的绝对安静。

陈峰和守拙再次石化当场,下巴彻底脱臼,捡都捡不回来。

所、所以这位大佬的实力是言出法随级别的吗?!训古魔跟训孙子一样?!这个世界是不是太疯狂了点?!

阿阮似乎完全没觉得自己刚才随口一句话就干了多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她吃完最后一点糕点渣,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然后满足地伸了个懒腰,曲线毕露,浑身骨节发出噼里啪啦的轻微脆响:“嗯——睡饱了,也吃了个半饱了,该起来活动活动筋骨了!”

她蹦蹦跳跳地来到还处于呆滞状态的陈峰面前,笑嘻嘻地,非常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就开始往外拖:“走啦走啦小师弟!陪师姐祖宗下山扫街去!这三年错过的新鲜甜品、小吃、美食,我全都要尝一遍!少一样我就哭给你看!”

陈峰看着眼前这个笑得人畜无害、一心只有吃喝玩乐的师姐祖宗,再回想一下刚才她哈欠灭魔气、挥手镇古魔的壮举,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师、师姐祖宗,那什么...矿坑底下那个...玩意儿,就、就不用管了吗?听起来它好像还挺有精神的...”

阿阮歪着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陈峰一眼,似乎很奇怪他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她想了想,用一种讨论今天天气真好般的随意语气说道:“你说那个黑乎乎、吵死人的家伙啊?没事,让它再睡会儿呗。吵吵嚷嚷的,扰人清梦多不道德。封印一时半会儿又破不了,问题不大。”

她一边说,一边更加用力地拖着陈峰往外走,兴致勃勃地开始规划:“走啦走啦!听说城南新开了一家雪花酪店,用的是北境雪山运来的灵奶!城东的百味斋据说研究出了十八种新口味的灵馅包子!还有还有...”

守拙道人欲哭无泪地看着两人拉拉扯扯离去的背影,又看看角落里继续假装自己是无辜装饰品的阿木和灵尺,最后看看破了大洞的屋顶、翻倒的供桌、一片狼藉的大殿,以及地上那个掉了的、仿佛也在无声哭泣的钱袋。

“修屋顶...买盆接水...哪来的钱啊...”老道悲从中来,只觉得人生无比艰难。突然,他灵光一闪,猛地一拍大腿!

“等等!师姐祖宗苏醒了!她彻底苏醒了!那是不是可以...可以让她去讨债了?!”

他立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也顾不上满地狼藉了,连滚带爬地冲进偏殿,从一个积满厚厚灰尘、差点被阿木当柴火啃了的箱底,翻出了一本更加古老、纸张都快脆化的账本。

只见账本封面上写着几个苍劲的大字——《灵傀宗外欠债务明细(千年不还版)》。

守拙颤抖着翻开账本,看着上面记录的几百年前、甚至上千年前,各大宗门、各路修仙世家欠下灵傀宗的种种旧债...眼睛越来越亮,仿佛看到了无数灵石在向他招手!

而另一边,已经被活力无限的师姐祖宗连拖带拽往山下走,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城里阿阮,又摸了摸自己干瘪的钱袋,突然有一种极其强烈且不祥的预感——

灵傀宗未来最大的财务危机,可能不是养阿木和灵尺这两个吃货,也不是修补被炸了无数次的大殿屋顶,而是...如何喂饱身边这位刚刚苏醒、食量未知且对美食充满无尽探索欲的师姐祖宗大人!

这恐怕是一项比镇压古魔还要艰巨无数倍的史诗级任务!

(第五十八章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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