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静思园的竹丛还沾着露水。
墨守帮叶凡拎着黑布包，里面的灵晶撞得 “哗啦” 响，他边走边叮嘱：“到了演武场别冲动，先看看其他人的底细，咱可别怯场。”
凌风扒着马车边，手里还攥着个刚买的肉包，塞给叶凡：“路上垫垫，听说选拔要一整天呢，别饿肚子。”
叶凡接过肉包，咬了一口 —— 肉汁溅在嘴角，热乎的，心里也暖。他点点头，弯腰钻进马车：“放心，我心里有数。”
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没一会儿就到了皇城门口。
刚下车，就被眼前的阵仗惊了下 ——
皇家演武场跟个小广场似的，地面铺的黑曜石，太阳一照，亮得晃眼，走在上面硌得鞋底发疼。四周的观礼台一圈圈往上叠，能装下好几万人，这会儿挤得满当当，连栏杆上都扒着人，卖糖人的小贩被挤得举着糖画喊：“让让！别碰着我的糖龙！”
“那就是叶凡吧？”
“可不！穿青衫那个！上次大比一拳揍了三皇子的就是他！”
“你说他这次能选上不？我赌他能行！”
议论声顺着风飘过来，叶凡没回头，跟着引路的禁军往选手准备区走。青衫在人群里不算扎眼，可架不住无数道目光往他身上落 —— 有崇拜的，有好奇的，还有几道冷飕飕的，像针似的扎在后背上。
准备区是个半封闭的木棚，刚推开门，里面的喧闹就突然停了。
十好几个人站在里头，个个气息沉得很 —— 有的攥着拳套，指节发白；有的背着剑，剑穗都没晃一下；还有个穿粉裙的女子，手里捏着个药瓶，身上飘着淡淡的药香，应该是丹鼎院的人。
他们的目光 “唰” 地全落在叶凡身上，像在打量猎物。
叶凡扫了圈，心里有数 —— 这些人最低都是灵罡境一重巅峰，有三个气息尤其沉，跟压了块石头似的，估摸着到了灵罡境三四重。
“哟，这不是叶大冠军吗？”
有人阴阳怪气地开口，是个穿锦袍的少年，身边围着两个跟班，正斜着眼瞅叶凡。
叶凡没理他，找了个角落的石凳坐下，刚把布包放在脚边，就感觉到一道冷光射过来。
抬头一看，是楚风。
他站在棚子中央，被几个贵族子弟围着，脸色还是白得像纸，可眼底的阴鸷比上次更重了，指甲都快掐进掌心。见叶凡看过来，他冷笑了声，转头跟身边的人嘀咕，声音压得低，可那股敌意，隔着好几步都能感觉到。
“那是战武院的李师兄，” 旁边突然有人搭话，是个穿粗布衫的少年，看着像宗门弟子，“还有丹鼎院的苏师姐，他俩去年就闭关冲灵罡境了，实力可强了。”
叶凡点点头，刚想道谢，就见那少年赶紧往后退了退 —— 显然是怕跟他走太近，惹上楚风。
木棚里静得很，连呼吸声都听得见，空气里飘着股火药味。
所有人都清楚，在场的十多个人，最后就三个能去百朝大战。
要么赢，要么走。
没别的选。
“陛下驾到 ——！”
突然，外面传来内侍的尖嗓子，穿透了所有喧闹。
木棚里的人瞬间站直了，连楚风都收敛了点敌意，抬头往观礼台看。
叶凡也跟着抬头 —— 最高的观礼台上，楚苍穹穿着龙袍，金线绣的龙鳞在太阳下晃眼，身边跟着一堆文武百官。他刚一坐下，目光就扫过全场，最后落在准备区，在叶凡身上顿了半秒，又移开了。
“开始吧。”
皇帝的声音不高，却像带着股威压，传遍了整个演武场。
瞬间，观礼台的人声都停了，连风吹旗子的声音都听得见。
木棚里的人，手心都攥紧了。
第一关考验，要来了。
叶凡摸了摸怀里的香囊，又碰了碰腕上的遁符印记 —— 暖乎乎的，让他心里稳了点。
不管第一关是啥，他都得扛过去。
这名额，他必须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