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梦里,有个叫苗雪漫的姐姐,穿着样式古怪的衣裳,还请她吃糖。
用漂亮糖纸包裹着,很好吃,甜得让她想连舌头都吞下去。
她吃完一颗,忍不住还想要,可却被拒绝了。
“我手里的食物不多了,要留着等妈妈回来一起吃。“
但她很想吃,仗着年纪小,直接上手抢了过来,迫不及待地剥开第二颗塞进嘴里。
等她吃完糖,那个姐姐的身影就消散了。
醒来后,她仿佛开了窍,变得异常聪慧,运气也好得惊人。
宋嫣曾几次展现过这种好运,对宋家人说是神仙保佑。
在弄到那一大一小两只白虎后,宋家上下都视她为天降福星,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可现在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猛地炸开,打断了宋嫣的思绪。
宋家那扇苦苦支撑了许久的院门,终于在疯狂的撞击下倒下。
尘土飞扬中,王虎手持猎叉,一马当先,带着一群怒火中烧的猎户们冲了进来!
...
庆王府,书房。
“启禀王爷,边疆庄马郡宋家之事,已有最新消息........”
暗卫单膝跪地,语气低沉。
宋瑶探了探脑袋,怎么感觉所有暗卫都变成一个声音了?
低沉沙哑,一点都不好听。
难不成这也是暗卫训练计划的一部分?!
“......愤怒的猎户冲进去以后,将宋家洗劫一空。宋老爷子在混乱中受到冲击,当场中风,当晚便去世了。
如今宋家的大门因无力修葺,只能昼夜敞开。偶有路过之人,仍会入内责骂几句。
不过,自宋老爷子出事后,众人收敛许多,谁也不想背上一条人命。”
刘靖神色未变,只是伸手捂住宋瑶的眼,将这个探头探脑的家伙,重新按回自己怀里。
然后,看向侍立一旁的李进德。
“老百姓的生计受阻,情绪需要发泄,这是人之常情。”刘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只要不过火,便随他们去吧。”
这短短一句话,为整个事件定下了基调。
李进德躬身领命,随即又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那宋家.......以及那雁回山的归属,被捉去服徭役的宋老二,是否需要我们.......”
毕竟,牵扯到侧妃娘娘的母家,还是多问一嘴的好。
“雁回山之事,本王自有安排。”刘靖目光深邃,“宋家这是咎由自取。但边疆的民心,不可失。”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传本王命令,命庄马郡当地官员务必将雁回山牢牢封死,禁止任何人出入。
同时,开仓赈济,安抚因封山而受影响的猎户与樵夫,就以你宋主子的名义。要让他们记得,这一切都是你宋主子的恩惠。”
李进德闻言一惊,抬头看向刘靖,见他面如常色,不似作假,这才赶紧低下头,躬身退下。
...
书房中只剩宋瑶和刘靖二人。
刘靖抬手,指尖轻轻勾住宋瑶的下巴,缓缓抬起。
宋瑶早就习惯他这样的动作,并没有反抗,甚至连视线都没有离开话本子。
刘靖见这话本子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十分不满。
如今,仅仅是她的人安安分分待在他身边,已经不足以安抚他。
他要她的心神、她的注意,时时刻刻都只系于他一人身上。
“唔!”
刘靖低头吻了下去,将她的注意力重新夺回,攫取着她的气息。
........
........
良久后,刘靖湿掉的衣物扔到别处,扯过一条毯子,将宋瑶整个人包裹住,哄着她。
“好乖乖,缓过来了?”
温热的掌心抚着宋瑶的后背,揽过她至今还紧绷的小腿轻揉着,下颌则亲昵地贴着她柔嫩的脸颊轻轻摩挲。
刘靖心满意足地看着她迷蒙失神的眼。
如今,那眼眸里面清晰地只映着他一人。
“瑶儿,”他低沉的声音响在宋瑶耳畔,带着事后的慵懒,“你父亲被押去服徭役受苦了,你心里........可会难受?”
语气阴森森的,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幽怨。
宋瑶缓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理智,理解了刘靖话中的含义。
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但直觉告诉她,该给刘靖顺毛了。
不然......宋瑶下意识地绷紧了腰身。
不然待会儿她又要倒霉了。
离家四年,她都快记不清宋家人的样子了。
本来也没有很熟。
那些年,她一天到晚的光低头干活,也不敢抬头看他们。
看了奶奶,会被骂赔钱货。看了宋父,会被他说成天什么都不干,好吃懒做。
哪怕她刚刚从地里回来,满身尘土,也是会被这样说的。
见她没有动静,刘靖眸色更深,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上,低头又吻了上去。
宋瑶先前被他一番折腾,弄得腰身酸软,使不上半分力气,只得柔顺地仰首承受着他带着些许惩罚意味的亲吻,气息彻底搅乱。
良久,刘靖才略略退开些许,允许她汲取新鲜空气。
只是,他的唇瓣仍若即若离地轻蹭着她的唇角,低哑道:
“若你心里舍不得.......本王即刻便可下令放人,让他归家,往后也锦衣玉食地伺候着。”
他语气平稳,心底却抑制不住的阴暗。
是对那宋家尚存眷恋?
为什么要将注意力分给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永远只看着他一人,不好吗?
莫非.......是他待她还不够好?
每多想一重,那无名妒火便灼烧得更旺一分,可他手上的动作却与之相反,越发轻柔至极。
唇瓣如羽毛般一遍遍怜爱地轻吻过她的脸颊与鬓角,仿佛眼前的人儿易碎极了,需要百般呵护。
“不记得他了。”宋瑶这才回过神,摇摇头,如实回答,声音还带着些许轻喘。
“好,不问了。”
刘靖这才满意,眼底的阴霾霎时散去,手臂猛地收紧,将她更深地嵌入自己怀中。
严丝合缝,不留半分空隙。
不记得才好。
不记得最好。
她的心里,脑海里,只需装着他一人,便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