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区纪律审查中心,某审讯室。
与黄均那几乎算得上“轻松愉快”的过程不同,其他人被押送至此后,立刻被分开关押,简单让他们垫了垫肚子,留出时间给他们方便,以前被他们带走的人吓尿裤子的也不是没有。
所以现在给了他们充足的时间解决,好吃好喝是没有,面包矿泉水倒是管够,等所有人前期准备工作结束,就立刻进入了严格的审查程序。
常威被带进一间四壁空荡铺满海绵软胶材质的屋子,屋子里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对面则是一个类似警察的那种审讯椅。
防止审讯过程中遇到熟人打眼神信号什么的,他们在被带出屋子之前都被再次戴上了头套。
进了屋子把头套一摘,现在正是中午阳光最毒的时候,突然恢复视觉,刺眼的白光照进来让他下意识的眯了眯眼,想要伸手去遮挡阳光。
他手腕处的手铐并未打开,冰冷的金属硌的他难受,开会时穿的作业服已经脱掉,只保留着内里的圆领内衬。
对面坐着两位面容冷峻的军官,他们身着常服,手里拿着几个文件夹,肩膀上的肩章显示他们的级别不低。
“姓名。”其中一位年长些的军官开口,声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像是随口一说。
“常威。”他声音有些沙哑,试图挺直腰板,但这一路来的颠簸,加上刚刚开会时被带走的时的状态还没缓过来,心理压力和刚才会场上的冲击,让他的精气神泄了大半。
“职务。”
“东江武警总队,某支队副政委兼纪w书记。”
“级别。”
“上校。”
问话的人似乎是不太满意常威的回答,开口说道“所有回答务必详细详实,需要说全”
“级别。”
常威咬咬牙,最后叹了口气“正团上校。”
例行公事的开场后,问话的军官目光如炬,盯着他“常威,知道为什么带你到这里来吗?”
常威喉结滚动了一下,额头开始渗出细汗,他当然知道,从听到自己名字被念出的那一刻他就知道。
但那种名为赌徒的心理还在发挥着作用,他只是心存着一丝侥幸“我…我不太清楚,可能…可能是一些工作上的失误?”
“失误?”旁边的另一位年轻军官冷哼一声,将一份文件拍在桌上,“用我们帮你好好回忆回忆嘛?你主管支队纪w期间,与‘领远建筑公司’往来密切。”
“怎么你们支队下面的大队设施总需要翻新维护?又为何领远建筑能够持续性的以高价格中标你心里不清楚?”
“不清楚没关系,你先好好解释解释,你下面执勤二大队的大队长被举报后,你们支队纪w怎么那么快就给出举报信息不符的答复呢?”
常威脸色唰地白了“这…这需要调查,招标流程都是合规的,可能有其他原因……另外我确实安排人对二大队的大队长进行调查,没有问题也是他们给的结果,这事我了解不多,有问题你们应该找当初调查这个事的干事”
年轻些的问话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看向一旁稍微老成些的问话人说道“组长您听到他刚刚说什么了吗,让我说中了吧借口很老套嘛。”
被唤组长的那人讪笑一声“诶…怎么到这里了就还想着蒙混过关呢?这个脑子是怎么当上的支队纪w主官,还他妈高配个正团,真是可笑啊”
砰!夏逸泷猛拍桌子“你以为胡扯几句就能把事情揭过么!天真!你下面的报上来的维保消息虚报一波,你在加一波,然后报价给领远的建筑队,本就相对完好的设施经过你们这样倒几手就变得局部损坏,需要定期维护是吧”
“很遗憾常副政委,既然你死鸭子嘴硬到底,那么你就失去了主动交代,配合办案的这个性质”
夏逸泷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文件夹晃了晃“领远建筑的原d组书j,董事长余泉,是你老上司了吧,也是和你一个老家一个村的。”
“他跟在景年舟后面,你跟在他后面,你们一帮帮在这玩传代呢是嘛”夏逸泷不急不缓地说出证据,那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砸在常威的心上,大锤,小锤抡着来。
(提问,大锤多少,小锤多少!)
常威张了张嘴,想辩解,却发现喉咙就跟是被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之前在场面上那点凶悍和侥幸心理,在确凿的证据和夏逸泷那冰冷的眼神下,瞬间蒸发殆尽。
他瘫坐在椅子上手铐哗啦作响,双目无神抬头望向天花板,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的眼泪已经自他眼角不自觉的流下…
夏逸泷和一旁的小张就这么看着他哭了好一阵,最后还是夏逸泷开口道“木已成舟不可挽回,但你现在还有待罪立功的机会。”
“你要是知道些别人的违法违纪事情,有价值的话,组织上会给你算立功的。”
常威双眼立刻回神,看着夏逸泷“真的吗?”
它这三个字说的时候是带有哭腔的,但眼神里确是强烈的渴求,那是对立功机会的渴求。
“当然,你在你们支队也当过纪w干部,应该清楚我说的话是真是假,另外提醒你时间有限,反正办你们这批人的证据都是铁打铁实诚的狠,留给你立功的时间可不多,要是别人先说了,那你就没这个机会了”夏逸泷还抬手看看表。
小张补充道“对了常副政委,哭,也是算时间的”
常威登时就把抽泣憋了回去,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小张“不是这位同志,你是正经问话的嘛?”
……
陆广兴特意给景年舟倒了杯茶,这让景年舟倍感惶恐,忙起身接过小茶杯,坐下时只敢半拉屁股挨着沙发。
讲真,他一年能见陆广兴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甚至他和陆广兴之间的关系远不如那刚来还不满一年的向前。
平日里哪怕是在总队,陆广兴单独找他这种事也几乎没有过,一时间他还真有些手足无措。
还是陆广兴先开的口打破了尴尬局面“年舟啊,你来总部多长时间了?”
景年舟心里记得清楚,几乎秒答道“快八个月了。”
陆广兴点点头“在总部这边还适应吗?之前你一直在基层没在总部任过职,难免会有些放不开吧。”
景年舟摇摇头“倒也没您说的那么严重,以前一直做军事主官,这突然调到机关来干装备这方面的事务,总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这几个月慢慢摸索也找到一些方法了。”
陆广兴点点头又和他闲聊了半天,就没个正题,似乎就是想和他闲聊天,这搞得景年舟有些摸不着头脑。
“年舟啊,你还记得你为什么当兵嘛?”陆广兴原本随意的眼光突然一变,像是一把匕首刀刃那般锐利,这眼神给了景年舟莫大的压力。
景年舟心理有了些预感,试探性的开口问道“陆司令,您是不是听到了什么谣言…”
(我想写儿时美食时突然发现,我小时候得意吃的好像全他娘的停产了哈哈,求用爱发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