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空间的天空是一片混沌的暗紫色,扭曲的光带如血管般在天幕上搏动。
大地由破碎的星辰碎片构成,踩上去会发出清脆的响声,在死寂的环境中格外刺耳。
艾露莎稳住身形,警惕地环顾四周。化神期大圆满的灵力在她体内流转,形成一层淡淡的保护光华。
突然,远方的天空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股强大而污浊的黑暗力量如潮水般涌出。
一个身影从中缓缓走出,黑袍翻飞,蓝发依旧,但那双眼睛已化为纯粹的墨黑,看不到一丝眼白。
杰拉尔的周身环绕着不祥的黑雾,那是被杰尔夫的黑暗污染后的魔力。
“又一个来送死的魔导士?”杰拉尔的声音低沉而扭曲,带着回响,“报上名来,我将赐你荣耀的终结。”
艾露莎暗叹一声。
他不认识她。那些曾经的羁绊,那些共同经历的痛苦与救赎,全都从他的眼中消失了,只剩下纯粹的黑暗与冷漠。
“艾露莎·舒卡勒托,”她强压下心中的波澜,双剑横在身前,“妖精的尾巴魔导士。”
杰拉尔轻笑一声,那笑声中满是讥讽“没想到这个公会还有人..黑暗星簇!”
他抬手便是一击。
被污染的黑星如箭雨般射来,每一颗都带着腐蚀性的黑暗能量。
艾露莎迅速闪避,斩邪剑划出数道弧光,将无法躲开的黑星斩碎。
“等等!我不是你的敌人!”艾露莎喊道,尽管她知道这可能是徒劳。
杰拉尔冷笑:“所有光明公会的魔导士都是我的敌人。你们的存在就是对杰尔夫大人的亵渎。”
他双手结印,黑暗能量在身前汇聚成巨大的魔法阵:“天体魔法·黑暗新星!”
一颗小型黑洞般的能量球向艾露莎呼啸而来,所经之处空间都似乎被扭曲撕裂。
艾露莎不敢怠慢,立刻进入“剑心通明”状态。
世界在她眼中慢了下来,能量的流动轨迹变得清晰可见。
“破!”她双剑交叉,精准地斩向黑暗新星的核心。
能量球被一分为二,在她身后爆炸,震得整个异空间都在颤动。
杰拉尔微微挑眉:“不错的实力。比我所屠杀的那些废物强多了。”
这句话像一把匕首刺入艾露莎心中,将她从剑心通明中逼出。
她的脑海中闪过自己世界中杰拉尔的身影——那个曾经迷失却最终找回光明的人,那个向她道歉并努力赎罪的人。
“你为什么选择追随杰尔夫?”艾露莎忍不住问道,同时警惕地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杰拉尔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可笑:“选择?杰尔夫大人赐予我力量和真理。那些所谓的光明公会,满口仁义道德,实则软弱不堪。尤其是你们妖精的尾巴...”
他忽然发动突袭,身形化作一道黑影瞬间出现在艾露莎左侧:“光魔法·黑暗穿刺!”
一道被黑暗污染的光束直射艾露莎要害。她勉强举剑格挡,光束与清心之剑碰撞出刺眼的火花。
“你看起来很强,”杰拉尔的声音近在耳边,“但你的剑在犹豫。为什么?”
艾露莎心中一凛。
即使在这个完全黑化的杰拉尔面前,她仍然无法全力出手。
那个世界的杰拉尔已经赎罪,那个世界的杰拉尔是被乌鲁蒂亚蛊惑的...这些念头让她本能地手下留情。
“没有为什么。”艾露莎咬牙回应,双剑猛然发力将杰拉尔逼退,“换装·飞翔之铠!”
战甲瞬间更换为轻便的飞行武装,艾露莎腾空而起,试图拉开距离。
但杰拉尔紧随其后,黑暗能量在他身后形成一对恶魔般的翅膀。
“想逃?”杰拉尔狞笑着,双手间凝聚出更加庞大的黑暗能量,“天体魔法·黑暗流星雨!”
无数被黑暗包裹的流星从天而降,覆盖了整个天空。艾露莎无处可躲,只得全力防御:“金刚之铠!”
重型铠甲瞬间覆盖全身,她将双剑交叉于胸前,灵力全力输出形成防护屏障。
流星雨撞击在屏障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就在这波攻击稍歇的瞬间,艾露莎突然解除重铠,化作一道银光直冲杰拉尔。
双剑带着全部力量斩向杰拉尔。这一击她毫无保留,灵力与魔力完全爆发。
然而,在剑刃即将触及杰拉尔脖颈的刹那,艾露莎的手腕微微一顿。就那么一刹那的犹豫——
“愚蠢!”杰拉尔敏锐地捕捉到了这转瞬即逝的破绽,黑暗能量突然爆发,“黑暗束缚!”
黑雾如活物般缠绕住艾露莎的四肢,清心之剑的光芒被压制,灵力运转骤然滞涩。
杰拉尔的手掐住了她的咽喉,黑暗能量如毒蛇般侵入她的身体。
“战斗中手下留情是最蠢的行为。”杰拉尔冷冷地说,墨黑的眼中没有任何情感,“就因为这可笑的犹豫,你输了。”
艾露莎艰难地呼吸着,却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或许吧。但我不是对你手下留情...我是对另一个世界的他。”
这句话让杰拉尔的动作微微一顿:“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艾露莎眼中闪过决然的光芒:“清心剑意,净化万物!”
清心之剑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光芒不刺眼却无比强大,瞬间驱散了所有黑暗束缚。
杰拉尔被这突如其来的净化之力震飞出去,脸上首次露出惊骇之色。
“不可能!杰尔夫大人的黑暗怎么可能被净化?”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被灼伤的手掌。
艾露莎悬浮在半空,双剑共鸣着发出悦耳的剑鸣:“因为光明永远存在于黑暗之中,即使是你这样的人,内心深处也一定有一丝光明。”
杰拉尔冷笑一声:“光明?可笑!让我告诉你什么是现实吧,女人。”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光芒:“在我的世界,我已经亲手摧毁了所有光明公会。包括你们妖精的尾巴。”
艾露莎的心猛地一沉:“什么?”
“是的,”杰拉尔的笑容变得狰狞,“我亲手杀死了马卡罗夫,那个老家伙临死前还在念叨着什么‘公会就是家’的可笑言论。还有那个粉头发的灭龙魔导士,叫什么来着...纳兹?他的火焰在我的黑暗面前不堪一击。”
艾露莎的手开始颤抖,但她强迫自己冷静:“你在说谎。”
“说谎?”杰拉尔大笑起来,“还有那个会天空魔法的女巫,她试图用防御魔法保护其他人...真是徒劳。我最喜欢听的就是她的惨叫声。”
艾露莎的呼吸变得急促。她脑海中浮现出温蒂那张天真无邪的脸,无法想象她遭受痛苦的场景。
“还有那个冰之魔导士,格雷”杰拉尔继续说着,享受地看着艾露莎逐渐苍白的脸,“他战斗到了最后,甚至不惜性命使用绝对冰结...可惜,在杰尔夫大人的黑暗力量面前,一切都是徒劳。”
艾露莎的双剑开始嗡鸣,不是出于她的意志,而是感应到了主人澎湃的情绪波动。
“最可笑的是那个蓝色猫咪,”杰拉尔的声音充满嘲弄,“它直到最后都相信会有奇迹发生...可惜,奇迹没有降临。”
艾露莎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公会里每一个伙伴的笑容。
会长的慈祥,纳兹的活力,格雷的冷静,温蒂的纯真,哈比的乐观...所有这些,在这个恶魔手中毁灭了。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所有的犹豫和动摇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决意。
“你说完了吗?”艾露莎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杰拉尔似乎有些意外她的反应,但很快又露出嘲讽的笑容:“怎么?终于意识到——”
他的话没有说完。艾露莎已经动了。
“剑心通明!”
整个世界在艾露莎的感知中变得无比清晰。
她能看到黑暗能量的每一丝流动,能预判杰拉尔的每一个动作。
斩邪剑与清心之剑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两把剑的能量完美融合。
杰拉尔急忙应对:“光暗魔法·混沌终结!”
巨大的能量球体在他手中形成,光与暗的力量交织旋转。
但这一次,艾露莎没有丝毫犹豫。
“这一剑,为马卡洛夫会长!”
“这一剑,为纳兹!”
“这一剑,为格雷!”
“这一剑,为温蒂!”
“这一剑,为哈比!”
“这一剑,为所有被你摧毁的光明!”
每喊出一声,艾露莎的剑就更快一分,更强一分。
六道剑光合而为一,化作一道璀璨无比的光柱,直冲杰拉尔。
黑暗与光明的力量再次碰撞,但这一次,平衡被打破了。
清心之剑的净化之力完全克制了黑暗能量,斩邪剑的锋芒斩断了所有防御。
杰拉尔的混沌终结被从中劈开,光柱毫无阻碍地穿透了他的胸膛。
“不可...能...”杰拉尔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巨大空洞,黑暗能量从中逸散而出,“杰尔夫大人...的力量...竟然...”
艾露莎悬浮在他面前,眼中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深深的悲哀:“我之所以犹豫,不是因为软弱,而是因为在我的世界,有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选择了光明。我以为你也许...”
她没有说下去,只是摇了摇头。
杰拉尔的身体开始消散,化为点点黑芒。在最后的时刻,他墨黑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不是黑暗,也不是光明,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释然。
“另一个世界的我...选择了光明吗...”他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真是...愚蠢...”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杰拉尔完全消散了,只留下一片寂静的异空间。
艾露莎缓缓降落,双剑收回剑鞘。
她望着杰拉尔消失的地方,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