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大约七八日后,李玄初开始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偶尔会觉得腹部有些微微的、难以言喻的胀满感,并非疼痛,更像是一种……充盈?尤其是在运转混沌之气时,下丹田气海的位置,似乎比平时更加“活跃”一些,混沌之气的流转也带上了一丝极其微妙的、陌生的韵律。
“奇怪……”李玄初内视己身,并未发现任何异种能量或损伤,混沌之体依旧完美无瑕,鸿蒙紫气安稳如初。“难道是最近吃太多杂七杂八的灵果了?”他暗自嘀咕,并未太放在心上。
又过了几日,那种微妙的充盈感并未消失,反而似乎……更明显了一点。而且,他发现自己偶尔会莫名地感到一丝疲倦,虽然很轻微,但对他这等修为而言,已是极不寻常。口味也似乎发生了一点变化,对某些平时很喜欢的灵酿,竟会觉得有些腻味。
“金蝉子,”这一晚,在临时开辟的洞府中,李玄初忍不住揉了揉依旧平坦的小腹,皱着眉道,“我最近总觉得这里有点怪怪的,说不上来,就是感觉……不太一样。”
金蝉子闻言,立刻关切地握住他的手腕,精纯的佛力探入其体内,仔细检查。然而,在他的感知中,李玄初的混沌之体浩瀚如星海,生机勃勃,道基稳固,除了那混沌之气似乎比往日更加“活泼”一些外,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道基无碍,气血充盈。”金蝉子收回手,眼中带着一丝疑惑,“或许是近来奔波,或是修炼上有所感悟所致?可有何处不适?”
“那倒没有,”李玄初摇摇头,“就是感觉有点……胀胀的,而且偶尔会有点累。”他自己也觉得这症状有些莫名其妙。
【零,再次全面扫描我的身体状态,重点分析下丹田气海及生命体征变化。】李玄初不放心,又对系统下令。
【全面扫描中……宿主生命体征平稳,能量水平高于常态3.7%。下丹田气海混沌之气活跃度提升15%,检测到微弱但持续的生命本源凝聚现象,与宿主自身生命波动高度同源,疑似《万源归流基础法》进入新阶段的自然表征。暂无发现病理状态或外部能量侵蚀。】系统零给出了一个基于现有数据库的、看似合理的解释。
“《万源归流基础法》新阶段?”李玄初将信将疑,“可我并没感觉境界有突破的迹象啊……” 他修炼的功法独一无二,系统零的数据库也并非万能,出现误判也有可能。
既然系统和金蝉子都检查不出问题,李玄初只好暂时将这点异样归咎于功法自动运转或者水土不服(?)。他心想,或许过段时间就好了。
金蝉子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见李玄初并无大碍,也只能将这份担忧压下,只是更加细心地照料他的起居,暗中留意他的状态。
两人都未曾想到,那枚被系统误判为“滋养圣品”的“蕴灵孕果”,其真正的、几乎已湮灭在历史长河中的功效,正在李玄初那独特的、包容万象的混沌之体内,悄然孕育着一场惊人的变故。那微妙的充盈感,并非错觉,而是一个崭新的、融合了两位顶尖大能血脉与道则的生命雏形,正在悄然形成。
这场蜜月之旅,似乎要朝着一个他们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了。而此刻,这对道侣还蒙在鼓里,继续着他们行侠仗义、寻访灵宝的逍遥日子,只是李玄初偶尔揉着小腹嘀咕“怎么好像又圆了一点点”的模样,让金蝉子觉得既可爱又隐隐有些不安。
玄初腹中那莫名的“充盈感”时隐时现,虽未带来实质不适,却如同心湖中投入的一颗小石子,漾开层层疑虑的涟漪。然而,这私密的困惑尚未厘清,一道恢宏浩瀚、不容抗拒的法旨,便同时降临在六位圣人、昊天上帝、瑶池金母以及李玄初心神之中——道祖鸿钧,于紫霄宫召见!
“鸿钧祖师召见?还有昊天师兄和瑶池师姐?”李玄初与金蝉子对视,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道祖早已合身天道,非量劫不出,此番同时召集圣人与天庭主宰,必有撼动洪荒根基的大事发生。金蝉子目光下意识地掠过李玄初依旧平坦的小腹,担忧更深。
“无妨,先去紫霄宫。”李玄初压下心中异样,神色恢复清明。
两人即刻动身,抵达紫霄宫时,发现宫内气氛比以往更加肃穆。三清、西方二圣、女娲娘娘已然在座,而许久未见的昊天上帝与瑶池金母竟也端坐在侧,只是面色凝重,不见往日因天庭人手逐渐充实而带来的些许轻松。
见到李玄初与金蝉子,诸位圣人目光扫来,昊天与瑶池则对李玄初微微颔首,眼神复杂。正是得益于李玄初之前的谋划,玄门与西方教大批精英弟子提前入职天庭,使得天庭摆脱了“光杆司令”的窘境,初步具备了运转三界的骨架。这份情谊,昊天和瑶池是记在心里的。
李玄初与金蝉子恭敬行礼后,在末位坐下。
鸿钧道祖并未寒暄,淡漠的声音如同天道自身在宣判:
“天庭神位,虽已有填充,然秩序未臻完善,权责未及周天。天地运转,需有定数。今,天道有感,当立‘封神榜’,厘定三百六十五位周天正神,八万四千群星恶煞,明确神职,梳理万气,以全天庭权柄,稳固天道秩序。”
封神榜!
此词一出,除了三清似乎早有预料,接引、准提、女娲,尤其是昊天和瑶池,皆是心神剧震!
昊天与瑶池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愕与一丝不安。天庭神位大部分已被玄初师弟谋划来的四教弟子占据,运转刚上轨道,道祖此言何意?是要将现有神职重新洗牌?还是要在现有基础上,再塞入一批受天道直接掌控的“榜上之神”,分薄甚至架空他们现有的权力?
接引和准提更是脸色微变。他们西方教弟子好不容易在天庭占据了一些重要位置(如财部、部分星君之位),若这封神榜将神位固化、甚至重新分配,他们之前的努力岂非大打折扣?
“敢问老师,”太上老子开口,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此封神榜,与如今天庭已有神职,是何关系?上榜之神,如何定夺?”
鸿钧道祖声音无波无澜:“封神榜立,则天庭神位权柄,皆需遵从榜文规制。上榜者,无论此前是何身份,皆受天道监管,因果锁定,神职稳固,不得擅离。至于上榜人选……”
道祖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尔等圣人门下,昊天、瑶池所辖仙神,乃至散修众生,身犯杀劫,因果纠缠者,皆在应劫之列。各凭根行深浅,福缘厚薄,或上榜封神,永固神位;或身死道消,真灵入榜;或肉身成圣,逍遥劫外。榜上之名,由尔等圣人、天庭之主共议签押。”
此言一出,紫霄宫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这已不仅仅是补充神位,而是要对现有天庭人员结构进行一次彻底的“天道认证”和筛选!更意味着,所有在职的仙神,都可能因为“身犯杀劫,因果纠缠”而被填上封神榜,从此命运与天道绑定,再无自由可言!尤其是对那些凭借自身努力修行上来的玄门、西方教弟子而言,上榜几乎等同于道途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