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紧紧贴合在心口,裂纹处散发着诡异的气息,每一次脉动都带来钻心的疼痛。
我匆忙走进丹房,迅速反手布下隔音阵。体内的灵力依旧在逆流,经脉灼痛得仿佛要被撕裂,只能强撑着靠在废弃丹房的墙角,指尖尚残留着玉简上符文烙印的灼热。伏羲的血瞳仍在识海中凝视,但此刻已无暇深究。
我以掌心压住心脉,运转《九转归元诀》第三重。灵力逆流如铁链绞缠经脉,肺腑间似有熔岩翻滚。但若再不启程,第七日辰时三刻的地脉异动,便再无人能阻。
丹房角落,那枚埋下的时空碎片微微震颤。我伸手触之,识海骤然浮现锚点坐标——西荒断崖,距此百里。此地禁制森严,巡律弟子神识交错如网,御器飞行必被察觉。唯有徒步穿越荒原,方能避过耳目。
我撑身而起,推开腐朽木门。夜风卷沙扑面,未及闭眼,已激活因果回溯。血色丝线自识海蔓延,交织成网,将方圆十丈内所有神识波动尽数映现。三道巡律弟子的灵力轨迹正在交汇,尚有半息空隙。
我踏步而出,借南宫璃残存的精神屏障遮掩气息,身形如影掠出界碑。身后萧家灯火渐远,前方荒原无垠,碎石遍地,唯有风声割耳。
行至中途,我忽顿步。
三股灵力波动自不同方位逼近——左翼隐伏于沙丘之后,右路藏身枯石阵中,正前方则有一人缓步踏来,足尖划地无声。三人步伐节奏高度一致,仅细微呼吸差半拍,绝非散修临时结盟。
我放缓脚步,任左肩旧伤渗血浸透衣料。血味扩散,是诱饵,也是清醒剂。
前方那人抬手,火符腾空而起,烈焰轰然炸裂,直扑面门。我未退,反在火光映目刹那,激活时光锚点。
身形瞬移至侧翼死角,恰在沙丘背阴处落地。三人才惊觉阵型已破,右路者怒喝一声,手中长刀旋出三重刀影,封我退路;左翼术修掐诀,铁链虚影自地面升起欲锁我双足。我未动,激活因果回溯,锁定其结印轨迹。第三息时,他小指微颤,破绽显现,我提前半步侧身避开,铁链钉入沙地。
我闭目,血色丝线再度铺展识海,回溯方才火符引爆前的瞬间。画面倒流,捕捉到三人结印手势的微小差异——主阵者指尖有金纹一闪,与萧家禁术《缚元诀》传承印相符。
三才锁灵阵?改良版。
我默运“万法摹刻·进阶版”,识海中刚刻录的古卷符文图谱浮现,血色丝线穿梭其间,逐层拆解阵法结构。第九重环纹对应主阵节点,位于右路刀修腰间令牌。
但若强行摹刻破阵指,需承受三倍灵力反噬。而此刻经脉尚未恢复,稍有差池,便是神识崩裂。
我咬牙,左肩猛然撞向袭来刀影。
刀锋切入皮肉三寸,剧痛如雷贯脑,却令我神志骤然清明。就在阵法循环至第九重、节点灵光最弱的刹那,我抬指一点。
“破!”
灵力自指尖爆开,血色符文逆向奔涌,直击令牌。咔嚓一声,玉牌碎裂,三才阵灵力回冲,右路刀修喷血倒飞。
正前方那人终于出手。他掌心翻出一面青铜小幡,幡面绘有扭曲符文,一挥之下,黑雾弥漫,封锁视野。我知此物能隔绝神识,若被缠上,万法摹刻将失效。
我退步抽剑,剑未出鞘,便以剑柄横扫地面,激起沙尘遮蔽幡影。同时,我脑海中灵光一闪,瞬间识破这青铜幡竟与萧家执事堂有关联。
果然是内鬼。
我佯装被黑雾所困,踉跄后退。那人冷笑逼近,举幡欲镇。就在他抬臂瞬间,我以残存灵力摹刻出“逆流指”,反向注入其幡中。
黑雾骤然倒卷,尽数灌入幡体。那人瞳孔猛缩,幡面裂开一道缝隙,内部符文崩解。他怒吼一声,欲弃幡逃遁。
我岂容他走。
脚下一踏,借时光锚点瞬移至其身后,剑鞘猛击后颈。他扑倒在地,青铜幡脱手飞出,插入沙中。
我俯身擒住其衣领,将剑鞘压上咽喉:“谁派你们来的?”
他嘴角溢血,双目涣散,却忽然咧嘴一笑。舌底一枚毒囊正欲咬破。
我闭目,因果回溯启动。血色丝线捕捉到他下颌肌肉收缩的轨迹——将在下一瞬发力。
我提前一息,以残存灵力凝出冰刃,刺入其喉间软骨,封住气管。毒囊尚未破裂,已被卡住。
“说。”剑鞘下压,血自颈侧渗出。
他喉咙咯咯作响,眼中恨意翻涌,终是挤出一句:“长老会……不会让你活着……找到真相……”
话音未落,瞳孔骤然放大,头一歪,气绝。
我松手,任其尸身倒地。指尖探向其袖口内侧,一抹金纹烙印清晰可见——螺旋缠枝纹,与执事堂某位长老玉佩纹路一致,仅多一道逆向刻痕。
我凝视着那纹,心中疑惑丛生。长老会为何要派人阻拦我寻找真相?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难道他们与地脉异动和伏羲的阴谋也有关联?
远处荒原风沙渐起,天际微白。百里之外,地脉枢纽隐伏于断崖之下,第七日辰时三刻将至。
我收剑入鞘,抬步前行。左肩伤口血流不止,每走一步,血滴坠地,在沙上留下断续痕迹。
行出十余丈,我忽觉怀中玉佩剧烈震颤。低头一看,裂纹已蔓延至核心边缘,黑气翻涌如沸,竟开始自行蠕动,似要脱离玉体。
我按住玉佩,试图以灵力压制。就在此时,裂纹深处浮现出一行血字,非符非文,形如锁链缠绕:
“双魂未合,门已半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