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下,萧炎袖口滑落的半枚黑玉令牌泛出幽光,‘魔’字残痕如蛇般扭曲。 我站在擂台中央,左腿经脉仍如被铁线绞缠,每一次呼吸都牵动肋骨深处的钝痛,可此刻,我的手稳如磐石。
我并未立刻出手,缓缓举起掌心的青铜鳞片。因灵力逆流与地脉共鸣,鳞片表面裂纹蔓延,渗出蓝光,与识海中的血色丝线交织。因果回溯全力展开,三道血线射出,将密道中萧炎与黑影交接令牌的画面投影于半空。
光影流转,清晰如刻。
族人哗然,长老席上数道目光骤然收紧。那不是幻术,是地脉共鸣与因果之力交织的真实回溯。每一个灵力节点的跳动,每一道符纹的明灭,皆与萧炎此刻体内灵力运转轨迹完全吻合。
“你说我勾结魔道?”我声音不高,却穿透全场,“可这‘魔’字令牌,是从你袖中掉出的。你散布谣言,是为了掩盖什么?”
萧炎瞳孔骤缩,猛地抬手欲召令旗,可就在他灵力涌动的刹那,我已咬破舌尖,血雾喷出,识海血网猛然收缩。
万法摹刻——启!
三枚时空碎片在玉佩内无声碎裂,化作黑气涌入经脉。焚阳枪诀的灵力结构在我神识中浮现,我以舌尖血为引,掌心结印,将复制而来的术法反向注入地脉节点,直指萧炎体内三处经络枢纽。
他身形一僵,喉头涌上腥甜,焚阳枪诀尚未凝聚,自身灵力却已失控暴走。枪意反噬,焚火自经脉内燃起,他单膝重重跪地,黑袍下摆焦裂,额角青筋暴起。
“你……竟敢摹刻我的术法!”他嘶吼,眼中怒火与惊惧交织。
我缓步上前,每一步都踏在擂台符阵的薄弱节点上,血色丝线在我周身游走,锁定他的命轨。因果回溯仍在运转,我已看见他下一步的动作——不是反击,而是退。
他左手悄然滑向腰侧,指节微动,擂台边缘一块石砖无声松动,地底传来机关开启的细微震颤。
我早有预料。
因果回溯捕捉到那零点三息的灵力波动,血线逆溯地脉,直指地下密道入口。萧炎想逃,想借暗道脱身,再以“萧烬恃强凌弱”之名反咬一口。
可这一次,退路已被我预判。
我抬手,掌心最后一枚时空碎片碎裂,玉佩裂纹深处黑气翻涌。这一次,锚点并非为我自身而设,而是锁定空间坐标——那即将开启的密道入口虚空。
“回来。”
低语出口,空间骤然扭曲。
萧炎身形已半没入地,脚踝即将消失的瞬间,一股无形之力自虚空中爆发,将他硬生生拽出。他重重摔回擂台中央,尘土飞扬,喉间喷出一口血雾。
全场死寂。
我站在他面前,玉佩贴着心口,裂纹中银纹微闪,黑气却比以往更浓。万法摹刻的反噬如刀割经脉,左腿几乎无法承力,可我仍稳稳站着。
“你散布谣言,操控试炼,陷害同族,勾结魔道。”我一字一句,声音冷如寒铁,“现在,当着全族之面,你说,是谁在勾结魔道?”
萧炎撑地欲起,眼中戾气翻腾,却在我血色丝线的锁定下不敢轻动。他终于明白,今日已无退路。
可就在此时,我衣襟内侧,一枚冰晶碎屑微微发亮。极淡的精神力波动掠过识海,如风拂水面,转瞬即逝。那是南宫璃留下的信标,她仍在暗中注视。
我未动声色,目光仍锁着萧炎。
他忽然冷笑,抹去唇边血迹:“萧烬,你以为赢了?你不过是个被系统操控的傀儡,连经脉都是假的,也配谈真相?”
我眸光一冷。
玉佩轻颤,识海中的血网再度铺展,血线迅速指向萧炎的心口、咽喉、丹田,命轨彻底被锁定。
“你说我被系统操控?”我缓缓抬手,血色丝线缠绕指节,“可你呢?被魔道侵蚀经脉,却还自以为在操控全局。你连自己何时被种下魔印,都不知晓。”
萧炎脸色骤变。
我俯身,指尖点在他心口,灵力如针,刺入其经脉节点。因果回溯逆溯三日,血色丝线织成细网,捕捉到他体内一道隐秘的灵力烙印——正是那夜密道中,魔道使者以黑玉令牌种下的契约印记。
“你不是主谋。”我冷声道,“你只是棋子。而你散布的谣言,不过是掩盖自己被操控的遮羞布。”
族人哗然更甚。
长老席上,一名白须老者悄然后退半步,袖中手指微颤。他认得那枚令牌。
我未再理会,只将青铜鳞片按入地面。鳞片彻底碎裂,玉佩裂纹随之蔓延一道新痕,识海血字浮现:“万法摹刻反噬加剧,灵力紊乱风险+40%。”
代价沉重,但我已无退路。
萧炎挣扎欲起,我抬手,血色丝线猛然收紧,将他灵力节点尽数封锁。他如被无形锁链捆缚,动弹不得。
“谣言的源头,不是我。”我环视全场,声音如钟,“而是他——萧炎。他惧怕我揭露真相,所以先下手为强。可他忘了,因果有迹,天网恢恢。”
一名年轻弟子颤声开口:“那……那密道中的证据……”
“就在地底。”我指向萧炎身下,“他想逃的密道,通向藏匿铁证的石室。古卷、血契、信物,皆在其中。”
长老席上终于有人起身,目光如电扫向萧炎:“打开密道。”
萧炎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我站在他身后,玉佩裂纹深处,那缕黑气悄然溢出,随风飘散,却被高台角落一道静立的身影无声吸入袖中。
我未察觉。
只觉左腿经脉如被千针攒刺,万法摹刻的反噬已蔓延至心脉。我握紧拳,指甲嵌入掌心,以痛止颤。
萧炎忽然抬头,死死盯着我:“萧烬,你以为你赢了?可你根本不知道,那枚玉佩……究竟是谁给你的。”
我眸光一凝。
他嘴角溢血,却笑得诡异:“你真以为,系统是偶然绑定的?它选中你,是因为你体内……有它需要的东西。”
我未答,只将血色丝线再度收紧。
他闷哼一声,头颅低垂。
我转身,面向长老席:“密道已现,证据可查。谣言已破,是非当明。”
一名长老沉声开口:“开启密道,彻查。”
机关启动,石砖缓缓移开,幽深通道显露。
我站在擂台边缘,左腿几乎无法支撑,玉佩裂纹如蛛网蔓延,银纹微闪,似有低鸣在识海深处回荡。
萧炎被两名执法者押起,经过我身旁时,忽然低语:“你揭得了谣言,可揭得了命轨吗?”
我未回头。
只觉衣襟内侧,那枚冰晶碎屑再度微亮,如星火将熄。